“是他。”
“许银锣,他来干什么?”
“大奉的许七安,佛宗水陆道场出尽风头,以大乘佛法智斗小乘,渭水之畔,天人之争,一举降服人天两宗年轻一代第一俊杰,这些连我们都有耳闻,可莫不是这样,他就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吧?连超凡者的战争也敢插手,就不怕人家一个手指头把他给捏死吗?”
“许银锣………”
“快走,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要来做无谓的牺牲,记得,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楚州城,目前已经全部都笼罩在手持镇国剑的镇北王气机之下。
没有人能过逃的掉。
远处的少年来时,有人眼中已经看到了曙光,可当得知来人是许七安时,连这一缕曙光也都熄灭了。
没有人能相信。
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郎,可以打败一个称雄大陆北方数十年的军中战神,一个三品大圆满,马上就要是二品的合道武夫。
就像没有人,能够相信,蚂蚁可以打败大象一样。
“哼!”
“又一个来送死之人。”
镇北王完全没有把许七安这黄口小儿放在眼里。
他解决了百丈巨蟒,北地妖族的妖帅,又还要去解决青色巨人,北地蛮族的蛮帅。
丢了镇北王妃,花神,时间来不及,他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取对方的红丸,而少了这一步,没有了花神的底蕴,海量的生命精华,想要从武夫三品,突破至武夫二品,仅凭着一颗充满了暴躁能量的血丹,他能够突破还好,那倘若不能突破,就只有爆体而亡。
不过嘛。
也有道是,时来运转,天地宇宙皆同力。
没有了花神。
那用两名三品境的超凡者的生命与灵魂来填也是一样。
镇北王从始至终,都一直是在示敌以弱,为的不过就也就将北地妖蛮两族的妖帅与蛮帅诱骗进这楚州城,诱骗进这自己的圈套之中。
现在他成功了。
虽然过程,镇北军死伤惨重,北地的人族更是被一路南下的北地妖蛮两族,不知道霍霍了多少。
可一切都值得。
贱民嘛,就跟韭菜一样,死多少以后也都可以再生。
镇北军牺牲了,以后也可以再招募。
唯有自己。
突破三品,成为二品境武夫的机缘。
这一次错过了,以后,恐怕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镇北王手持着镇国剑,屠虐完百丈妖蟒,活活剐了对方,便又手持着镇国剑,杀奔向了缩入蛮族大军中,也正准备要趁机熘走的北地蛮帅青色巨人。
可只是一些普通的蛮族骑兵,又岂能阻止得了手上持有着镇国剑的镇北王?
霎时已经被戳穿。
留下满地的北地蛮族骑兵尸体。
“救我。”
青色巨人心肝胆裂,亡魂大冒。
“我若死了,你们也都休想好过,他已经杀了妖帅九婴,如果再杀了我,那他就已经凑齐了可以由武夫三品突破至武夫二品的资源,只需要给他一点点的时间,他就可以原地飞升,到时候,你们又还有谁能治的了他?”
武夫之路很特殊。
武夫修炼起来也很麻烦。
可是如果一但突破,便会有很大的收获,二品的武夫,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越阶对抗其它修行路上的一品超凡。
这里有谁可以战胜一名二品的武夫?
没有。
同为二品的九尾狐妖不行。
同为二品的地宗道首黑莲也不行。
两人,甚至来的还不是本体,只是一具能量分身。
“咯咯咯…”
“今日看来,我是已经占不到便宜,也罢,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九尾妖狐往外退。
脱离与地宗道首黑莲的接触,又脱离战场,直至脱离镇北城,才又笑伶铃的止住身形。
摆明了也还是有不甘。
九尾妖狐安全后,扫了一眼手持着镇北剑的镇北王,又瞄了一眼面色摆明了就很平静的许七安。
捂着小嘴儿。
也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本座答应好的事情已经完成,镇北王,接下来的成与败,就要看你自己了。”
地宗道首黑莲的出手没有这么廉价。
他的任务,是帮对方狙击一名有可能存在的二品超凡。
九尾妖狐退走。
他也自然功德圆满,可以罢手了。
黑色的莲台上,黑色的影子,直接缩入地底,又直奔向了某个深处的冤魂聚集之所。
血丹已成,魂丹还有远吗?
没错,镇北王邀请地宗道首黑莲,所付出的也正是这一颗与血丹所伴生的魂丹。
只不过地宗道首黑莲,又到底能不能竞争的过白云上某个同样也在虎视眈眈的白衣二品术士,这可就不得而知。
许平峰可一直都没走呢。
也就是顾及已融大奉一国气运入体老师监正,才一直都没有现身。
只不过嘛。
随着许七安,这大儿子的到来,他倒是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么。
到底是继续忍着,按照原计划,等魂丹一成熟,看一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夺一颗便立马远遁会云州。
还是。
干脆就赌一把?
自己的好大儿,体内,当年趁着山海关一战,老师监正无暇顾及,自己可以硬生生斩下了一半的大奉一国气运,又灌入了自己好大儿的体内,当年如果不是已经妻子妇人之仁,坏事不把这好大儿带出京城,让对方始终置身于老师监正的眼皮子底下。
以至于让自己,秃废了这么多年。
如果,如果当年自己就能够成功,自己当年就已经与老师监正平起平坐了,有一半的大奉国气运在手,只需炼入体内,再重定山河,比如,支持潜龙城一脉的大奉皇室,直接在云州建国,自己也一样可以成为一名不下于老师监正的一品术士。
只能说。
时也!
命也!
往事不可追啊!
十几二十年过去,被灌入许七安体内的大奉国一半的气运,也早就已经与许七安他这个人不分彼此了。
想要再让他重新吐出来?
难。
许七安必须死。
而且,还得花费很大一部分时间,来一点一滴的将他血肉之中的气运给炼出来。
可许平峰又哪来的时间?
他连监正的面都不见。
连只不过是想要来窃走一颗地底魂丹,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动了在摘星楼上枯坐的监正。
许平峰越看,那是脸色就越难看。
自己的好大儿,不过也就是血肉之躯,怎么就能做到如一品的术士一样,与如此庞大海量的气运融为一体呢?
不对。
这里面不对。
是老师监正,一定是他,是他故意这样做的,也只要老师监正出手,才能让一个黄口小儿,仅凭血肉之躯,就能融入这么多的大奉一国的气运。
“老师,你难道今日,都算好了吗?”
术士一道,修炼到三品天机师,便已经可以看到未来,未来有很多条,无时无刻也都不断的在变化,但是术士,却又能够始终都看到最为正确的那一条。
许平峰是二品术士。
三品术士天机师,就已经可以看得到的未来,那他堂堂的二品术士,又岂会看不到呢?
可是,看到了又能如何?
天道如渊。
谁又能够断定,自己所一眼看到的未来,不会是某一个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天机师,所故意让自己看到的未来呢?
许平峰不是个傻子。
正相反,他对老师监正的戒备很深所以这么多年以后,除非有必要,他很少会去使用天机师之道,去透视未来,也更不会去轻易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未来。
就像今日。
“老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云端上,白衣术士摇摇头,居然在下一刻直接就退走了。
是的。
他退走了。
没有一丝犹豫的退走了。
许平峰这么多年,能够在监正众多的弟子当中脱颖而出,修行到二品术士,又继而反出大奉,背叛监正,窃有一半大奉气运,搅得大陆天翻地覆,还能够一直活蹦乱跳的,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监正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可是会吓人一跳。
不信?
监正乃是天道呢。
你人,能算计过天?
许平峰再能算计,那也是天道之下的一只蚂蚁,也就大一点的那一只,可怜,他总以为自己当年天衣无缝,算计了自己的老师,又窃走了大奉国一半的气运,虽然其中有一些波折,只能暂且得将这些气运给寄存在自己的好大儿体内,可是以后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但是…
实力上呢?
实力上这一切,很可能全都是监正的故意安排,连许七安这个异界的游魂,很可能都是由她这个天道所故意拉来,而为的,也只不过想要替自己培养一个“守门人”。
守门人?
为什么是守门人?
答应也很简单。
武夫是“粗鲁”的,武夫由始至终,都是在炼自己,武夫体内自成天地,武夫更不可能主动放弃去自己的身体,只这一点,就与其他的修行路上的修炼者不同。
这个世界。
其他修炼体系,修炼路上的修行者,等有到了最后,如果还想要再更进一步,就只能走合道,或者取天道而代之一途。
“镇北王,你草芥人命,罔顾人伦,你就是一个畜牲,今日,我就是为取你项上人头而来。”
许七安怕吗?
当然怕。
他连超凡都不是,连三品境的武夫都还不上不上边。
可他也不是全无把握。
第一,镇国剑是大奉国的镇国之器,理论上也只有大奉一国的国主才可以操纵它。
镇北王能使用,肯定也是之前已经得到了元景的授予。
可是实际上呢?
镇国剑只听命大奉国的龙脉,谁能够掌握大奉一国龙脉,谁便可以无条件掌控它。
说到这个。
许七安可就不困了。
龙脉他也啊!
自己的体内,可不就正好有大奉国一半的气运吗?
换一句话,气运也就是龙脉。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他许七安,一样也可以操纵这镇国剑,而且,权柄还只会比镇北王,或者元景帝,都还要更高?
值得赌一把。
第二,他体内还封印着一只神诛的手臂,虽然也只不过是七分之一的尸体,可是不要忘了,神诛的真正修为,可是一名一品半步武神,就是从指尖缝里流露出来一点力量,都已经可能足够他翻盘。
值得再赌一次。
当然,风险也有,到现在还不知道神诛的这半只手臂,到底还留有多少的本体意识。
万一对方鸠占鹊巢怎么办?
住进去了,就不打算再还回来,那他许七安可就坐蜡了吧。
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一路来满地的枯骨,为了楚州城里枉死的百姓,为了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惜一切,他也要杀了这眼前的镇北王。
“桀桀桀…”
“很好,既然是你自己要出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还有谁?”
镇北王目空一切,继斩了百丈巨蟒,北地妖帅,又斩了青色巨人,北地蛮帅后,如今距离二品境的武夫,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如今,是谁也来不及阻止他。
有能耐已赶不急。
而没能耐的…
哼!
有镇国剑在,他眼神扫遍全场,完全有资格目空一切。
“我。”
一个很清脆的女子声音。
“你是谁?”
“怀庆。”
怀庆从许七安身后走出来,早些时候,她在献祭完了王妃花神以后,居然又让她追上了先行一步的许七安。
“你?”
“你是我大奉皇室之人,难道你也要站到他们那一边,来与我为敌?”
镇北王就是元景帝,就是贞德帝。
怀庆虽说是在京城突然三品。
可元景帝知道了。
那他镇北王也就自然知道了。
怀庆呢?
只是摇了摇头。
也没有去点破对方的身份,今日她要杀的,也只是作恶多端的镇北王,不是元景帝,也更不是贞德帝。
“多说无益。”
“皇叔,怀庆此来,就是为了取你的人头。”
“哈哈哈哈………”
镇北王哈哈大笑,一个才刚刚突破三品武夫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也敢如此的口出狂言,要取他镇北王的人头。
拿什么来取?
“动手!”
可是下一刻他就慌了。
怀庆只是用眼神澹澹撇了一看旁边的许七安,许七安就不得不苦笑的站出来,无视这楚州城内无数人的震惊,以体内一半大奉的气运,控制着镇国剑,径直从镇北王的手中脱手而出。
镇北王都惊呆了。
可是怀庆却不会闲的,整个人风姿卓越离地而起,飘荡于半空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朝着还没有准备好的镇北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