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风酒肆的酒菜别有风味,吃过山珍海味珍馐佳肴的王维也是赞不绝口,跟孟浩然二人吟诗作赋不亦乐乎。
张三等人奈何胸中无墨,跟二位诗中大家尿不到一个壶去,虽仰慕对方才学,却也感到不自在,好不痛快。
好在王孟二人才情虽高,酒量却比不上张三和雷震,就是连癞痢头都有所不如,在几人有意无意的奉承下,总算喝了个酩酊大醉,被大伙送上马车让还清醒的王成接回府去。
张三谢绝了去王维府上居住,只是表示会常去看望二人。
癞痢头更不会去,正是雄心万丈打地盘的时候,怎肯去寄人篱下。
癞痢头和王成不打不成交,一碗酒下肚更是成了哥们了。
目送马车离去,张三觉得喝得还不过瘾,叫道:“雷大哥,还有二位哥哥,再去喝上几碗助兴,如何?”
雷震学艺二十载,一身的本事,做梦都想从军,保家卫国。
只是大唐太平无事,于是领军征胡为大唐开疆拓土,便成了雷震毕生的心愿,此前听闻张三讲西域风情时,就大为向往。
张三的话正中下怀,雷震说道:“为兄正有此意,小兄弟,请!”
此时已是寅时,来到酒肆喝酒吃饭的日益增多,店小二阿寿正在门口待客,见雷震几人再次折返,叫道:“雷大哥你们先到楼上喝酒,我姐姐就快回来了!”
雷震浓眉一挑,带着喜意道:“阿寿,你姐回来了让她上来一趟,我有话跟她说!”
阿寿应道:“好嘞,雷大哥,你们先去楼上,我这就给你们重新安排酒菜。”
雷震道:“酒菜先不急,先上些茶汤来!”
一行五人重新回到二楼就坐,阿寿提了一个大壶,给四人倒上一大碗乌黑的汤水。
雷震端起就是一大口,赞道:“还是阿寿煮的茶汤喝起来过瘾,解酒!”
张三也喝了一口,道:“确实不错,比胡人的奶茶好喝,没那股腥味。”
雷震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阿三兄弟,西域胡人的战力如何?回纥谁的实力最大。”
张三笑道:“这个不好说,不骑马的话十几个胡人我都不放在眼里。骑在马上的话,十骑以上我就得逃命了。默拓汗的势力最大,恰克图汗却也相差无几。”
雷震道:“我说的是他们的军队数量,和战力。”
张三喝了一口茶汤,道:“回纥人一盘散沙,在碎叶城周围大小势力就有好几个,大的有万余骑,小的数百骑。除了回纥,拔悉密、葛逻禄两族在西域也都是大势力,不过最厉害的还是突厥人。”
持刀汉子孟固道:“好在突厥早已称臣,边境安宁。”
雷震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是我大唐强盛时期,这些异族方才臣服,若是我中原衰弱,这些异族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咬,对所有异族人都不得不防。
持棍汉子焦木狠狠道:“十四年前,突厥的毗伽可汗击败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的军队,先父就阵亡于此役,可惜这仇是报不了了!”
癞痢头插话道:“焦木大哥,你的仇已经报了,那个毗伽可汗不久前死了!”
焦木动容的道:“此话当真?”
癞痢头道:“千真万确,我有个族叔是个石匠,就被征调前往刻碑,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那族婶可是天天哀哭!”
雷震安慰道:“丁兄弟不必担忧,祭奠之事不会有安危,你那族叔回来,还能得一笔赏赐呢!”
随后雷震又对焦木说道:“毗伽可汗死呢,焦大叔的仇也算报,焦兄弟就不必挂怀。”
接着雷震又高声喊道:“阿寿,上酒来。我们敬为国捐躯的英雄焦叔一碗酒。”
阿寿了酒菜,五人端起酒碗面朝西方,向为国捐躯的好男儿敬上了一碗酒,表达了敬仰和哀悼!
阿寿见大家重新落座,朝着雷震挤眉弄眼,忍不住笑道:“雷大哥,我姐姐大约一炷香时间就能回来了!”
雷震黝黑的脸上似乎一红。张三叫道:“雷大哥可是看上阿寿的姐姐?这事好办,等她来了,大哥直接向她提亲就是。”
孟固哈哈大笑:“自从结识雷大哥以来,这胡风酒肆老板娘的名头,兄弟的耳朵里都听出老茧来了,这回可真要一睹芳容,瞧一瞧是何等佳人,能让英雄了得的大哥如此挂念。”
焦木也接着笑道:“可不是,大哥连做梦都在念叨呢!”
雷震大囧,连忙端起酒碗大口喝酒已掩饰尴尬,不料喝得太快却被呛到,一口酒喷到了对面的癞痢头脸上。
连连咳嗽的雷震连忙向癞痢头致歉。
癞痢头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笑道:“不要紧的。雷大哥,快说说你和老板娘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楼下一阵沸腾,接着一个超大嗓门的话连楼上都听得清楚:“老板娘,切一份金钱肉来,越大越好!”
随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七嘴八舌的声音,说什么话的都有。
阿寿跳了起来,叫道:“姐姐回来啦!”
接着就向楼梯跑去,与此同时,二楼的数名伙计和胡姬也朝楼梯走去,显然这老板娘极得人心。
二楼许多个单间的人也纷纷叫道:“叫老板娘来喝上一碗酒,这顿酒钱我付双倍。”
也有人嗤之以鼻,道:“双倍算什么,只要老板娘坐我身边,陪爷喝上一顿,十倍酒钱,爷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话又有人取笑道:“得了吧,就你这个子坐在老板娘身边,你是喝酒呢还是吃奶?”
又有人嘿嘿笑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一边喝酒一边吃奶,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中夹杂着数道胡姬的叫疼声,显然是有人想到了什么,手脚便不知轻重起来。
听到污言秽语,张三等人大怒,焦木抄起棍子却被雷震拦下,雷震道:“一个女人开个酒肆本就不易,闲言碎语是免不了的,若都要打打杀杀,这酒肆也没法开了,放心吧,老板娘应付得了。”
张三狠狠的道:“雷大哥你心真大,若是有人敢这样说我的女人,不把他蛋打出来我跟他姓。”
听到雷震和张三这么一说,孟固和焦木的气也消了,孟固更是对着张三挤眉弄眼,笑道:“张三兄弟,那你可有女人了?”
张三大声道:“西域的女子太丑,我瞧不上!”
张三的话又引来嘲讽:“这位小兄弟,你是发育不良吧,哈哈!”
自然又有人反驳:“这个玩意可不能貌相,像你孙老财人高马大大腹便便,十足的中看不中用,废物一个!”
那叫孙老财的人大怒,一个酒碗投掷过去,大骂:“你个刘老根敢如此侮辱与我,我绝不与你干休!”
刘老根同样一个酒碗过来,大骂:“孙老财,老子还怕你不成,你抢我客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就在两个单间的人就要打成一团的时候,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酒虫上头了么?敢在老娘的酒肆里打架?”
声音一起,二楼一静,卷起袖子摩拳擦掌的两伙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望向楼梯口。
只见楼梯口出现一位女子。
好家伙,这女子身高足足有六尺,身材丰腴,一头漆黑长发简单的用一条红丝带一束,着一身紧身胡服的同时,腰上还系着一条革带,即勾勒出平坦小腹浑圆翘臀,又使原本高耸的双峰更加挺拔,再饰以胡装,既有娇健英武之姿,又透出浓浓的熟女气息,诱惑至极。
酒意上头的雄性们不由得吞咽着涌上喉来的口水,但看着老板娘右手一把柳叶刀轻轻的在修长的左手上拍打着。
想起老板娘过往的彪悍史,雄性们各自掂量了一番,无不打消充斥在脑海里的念头,悻悻然的继续喝酒去了。
又或者将火气发泄在胡姬身上,一时间倒也使得胡姬供不应求,也狠狠的赚上了一笔。
阿寿窜了上来,道:“姐姐,雷大哥在那,等你许久了!”
老板娘没好气的道:“看到了,说,是不是你又收了他的好处?”
阿寿连忙叫屈道:“天地良心,我阿寿是那样的人么!”
老板娘也不答话,径直走向雷震那里,从陷入木讷的雷震手里拿过酒坛,为大家一一满上,道:“诸位兄弟到我这胡风酒肆,尽管吃喝个痛快!”
雷震端起酒碗猛灌,又被呛到连连咳嗽,老板娘没好气的道:“你呀,还是这性子!”
又转身对着张三道:“这位小兄弟,莫非我脸上有花?”
焦木大笑道:“张三小兄弟没瞧过老板娘这样的绝色,一时间痴了,老板娘莫怪!”
癞痢头虽然震惊于老板娘的诱惑,但想到是朋友妻,也还是很把持得住的,不由得用脚猛踢了张三,瞄几眼就是了,这么直盯盯的鼓着双眼瞪着看,太过丢人了。
却听到张三叫了一声:“一刀姐姐?”
老板娘浑身一震,连忙看着张三,只觉得其眉目间很像一人,不由得道:“你可是小三?碎叶城的小三?”
张三立即跳了起来,大叫:“果然是一刀姐姐,我就是张三啊!”
老板娘猛然一个跨步,挤开了癞痢头,双手捧住张三的瘦脸,叫道:“小三,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哎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来一刀一把将张三的脑袋搂在胸前,激动的掉下了眼泪。
“咳咳~”张三艰难的将脸侧开,叫道:“憋死我了,咳咳~一刀姐姐,你用的是什么香料,太刺鼻了!”
众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只见张三那小脑袋正好被老板娘按在高耸的双峰之中,正恨不得以身相待时,听到张三的话语,喷出了一口口的酒水来,无不骂道:“哎呦喂,这傻小子!”
癞痢头只觉得鼻孔一热,下意识的伸手一抹,却是满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