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大南镇百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野营将士离开了大南镇。
袁冲伸手揉了揉面孔,说道:“玛德,要不得了,什么时候我袁冲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还是我么?”
“哈哈~”彭春大笑道:“这是好事啊,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倒也是!”袁冲说道:“我现在开始喜欢上野营了,张三这小子虽说混蛋了些,可还不错!”
司徒齐也是大笑着说道:“我原先也只以为是剿剿匪而已,通过这段时日和大南镇百姓的相处,才发现剿匪也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功德无量!”
“尤世可,下一步咱们去哪里?”蓝山伸手拦住了要去见张博的尤世可。
“发鸠山南北各有一伙小土匪,三郎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事!”尤世可丢下这句话,继续纵马向前。
袁冲等人听了眼前一亮,找到队正李菁程其宝,要他俩去请命剿匪。
就在一干纨绔商议着怎么得到这个任务时,队伍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阿来骑马过来,说道:“李菁队暂时归开山旅西门旅帅节制,领一队辅兵,前往南山剿灭翻山鹞子。程其宝队归飞羽旅张旅帅节制,领一队辅兵,去北上剿灭走地鸡。接令即刻出发。”
纨绔们大喜过望,纷纷归建。
队伍前列的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坐着几人。
王维笑道:“三郎,让纨绔去剿匪,不会出事吧!”
“有开山旅和飞羽旅这等精锐带着,能出什么事!这要是还出事,死了也就死了吧!就像宁王说的,别人都死得,为什么他们就死不得?”
王维对着西门庆和张羽说道:“行事多加小心,以人为本。”
“三郎,摩诘,请放心,我们一定多护着他们,有危险一定挡在他们前面。”
“去!”张博怒道:“你这什么话?在我心里,每一个野营人都是我兄弟,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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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镇,顾名思义就是三地交界处,隶属巨鹿县,西南临平乡县、任县。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三关镇是一个大镇,千余户五千余人。又地处交通要道,来往的客商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热闹就说明繁华,也就有了丰厚的油水,那么各种地头蛇,街头混混,乃至帮派就应运而生了。
黄泥巷名字虽土,却是声名在外,号称泥腿子一条街。
顾名思义就是各猎户、农民、行脚商人和混混流氓骗子聚集区。
第一天交接,马大头带着几个小弟,挨家挨户的将黄泥巷已经换主的消息通知给了各家铺子,交易点。
马大头想着今后每天能收上数千文钱,除了孝敬给何瘸子何大爷的一部分,再扣除小弟们的花销,还能净剩下千余文钱,每每盘算着收成,马大头就咧着嘴笑。
一想到再过上几个月,就有钱可以给春花赎身了,马大头的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就在马大头陷入和春花即将开始的美好生活的幻想时,小弟甲一声惊呼:“老大小心!”
好个马大头,单手稳稳当当接住从楼上掉下的一个大海碗,随后又接住了一个盘子,最后被第三个碟子砸在了头上。
一缕鲜血就从马大头的额头上流了下来,被砸破了头皮。
“马大头,你来的正好,有人在俺们店里闹事。”店内掌柜一看到门口的徐大头,连忙喊道。
“好胆,居然敢在俺的地盘上闹事。前头带路,俺去会会是那个王八蛋,竟然如此好胆。”
“马大头,是两伙外地人,在楼上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迈进店里的马大头闻言心惊,脱口叫道:“这两伙外地人是生是熟?”
掌柜哭丧着脸,说道:“可不是生面孔么,要是熟面孔,谁不知道这是何大爷的的产业,谁敢闹事!”
输人不能输阵,第一天罩场子就胆怯的话以后还怎么混?马大头硬着头皮冲上二楼,先发制人的喝道:“好胆,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被揍得眉目青黑、脸红肿大的马三看到马大头,连忙喊道:“大头你来得正好,赶紧带人堵住门口,这些人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何大爷的人马上就到。”
马大头看着东倒西歪破裂的桌椅,还在对持的两方人马,地上躺着三五个满地打滚呻吟的人,以及他妈可能都认不出来的马三,细看之下,那地上的人居然也是马三的人。
一个满脸横肉,头上还长着数个瘤子的矮胖汉子劈手揪住马大头,说道:“赶紧滚蛋,别再这碍眼!”
看着偌大的拳头,好汉不吃眼前亏,马大头连忙叫道:“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马大头还将族兄马三给搀扶了下来。
反正何大爷的人就要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到时候,看俺马大头怎么收拾你们。
何大爷就是马大头的老大何大瘸子,在三双镇上,何瘸子也算是一方人物了,而且何大瘸子背靠的大山,绝对算得上是巨鹿县里的霸主,跺跺脚颤三颤的主。
马三是马大头的族兄,和马大头在酒楼门口焦急的等待着齐大爷派来的人,听着楼上又噼噼啪啪打了起来,不由得哭丧着脸说道:“大头,哥哥这个差事恐怕是要丢了!”
“三哥,这事跟你有毛的干系。”马大头说道:“再说这两伙外地人穿着都不错,非富即贵,等何大爷的人来了,抓拿下来,身上随便搞点玩意下来,还不够赔这酒楼损失?“
马三左右一顾,伸头低声说道:“你也说了,那两伙人非富即贵,要是是大爷也得罪不起的人呢?”
马大头失声说道;“这怎么可能,自从何大爷在咱们这三双镇立下威名后,我还没见过谁敢不给面子的。”
马大头也左右一顾,暗暗指了指头顶,伸头低声说道:“听闻又有大人物去了城庄,这可是连县尊都得赔上几分笑脸的人物哩!这不,咱们马家村的这些人自从跟随了何大爷,不也抖了起来。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胆子太小,咱们踏踏实实的跟着何大爷,安享这好日子吧!”
楼上犹在打斗,砰砰的作响,灰尘不断的从天花板上洋洋洒洒的抖落下来。马三和马大头在交头接耳咬着耳朵的时候,十几条精壮汉子簇拥着一位裹着皮袄子的中年汉子,一瘸一拐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