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而用,任物所长。彼鸿鹄之弱羽,出江湖之下方。安知烦暑,可致清凉。岂无纨素,彩画文章;复有修竹,剖析豪芒。提携密迩,摇动馨香。惟众禽之在御,何短翮之敢当。愿预恩于圣后,且见持于未央。伊昔皋泽之时,尔有云霄之志。苟效用之得所,虽舍生而何忌?肃肃鸟羽,穆穆微风,纵秋气之移夺,终感恩于箧中。
这首《白羽扇赋》,是李隆基使高力士赐张九龄白羽扇,张九龄一接到高力士送达的白羽扇就知道了李隆基的意思,于是就做出了这首《白羽扇赋》,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白羽扇出身卑微,但是能够祛暑纳凉,虽不算珍贵,但也有凌云壮志,如果有用到的地方,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可惜,秋天总会到来,白羽扇也没有了用处,被收到了箱子里。但是,即使是这样,白羽扇也会在箱箧中感念圣恩,没有怨言。
张九龄以这首《白羽扇赋》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使得李隆基哑然无语,只好作罢。这也令李林甫恨恨不已,好在谗言也被李隆基听了进去,李隆基的嫌弃之心也表露无遗,张九龄罢相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李林甫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派出了心腹前往驸马府将寥寥数语告知了驸马都尉杨洄。办完这事后,李林甫坐在了花园,吹着徐徐凉风顿觉的神清气爽,通体透彻。
想着不久就可以坐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子上,涵养极深的李林甫也不免喜形于色。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李林甫从后宅出来,走进书房说道;“把林德叫来!”
已经荣登宰相府里大管家的原二管家齐成应道:“是,相公!”
齐大管家接到命令,亲自赶到了偏院,依旧带着一幅如同往常般恭敬的态度,对着坐在院子里陪着数蚂蚁的大儿子的林德说道:“大管家,相公有请!”
林德听到李林甫传见,不敢怠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说道:“大管家之称不敢当,现在您才是大管家!”
齐成道:“我只是暂时替代大管家之职位而已,大管家,请!”
林德深深的看了一眼齐成,心中黯然,这齐成好城府好计策也好用人,挤下自己上位是迟早的事。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自己原以为养了五条龙,那成想养的是五条虫,还是五条其蠢无比的虫。
陈留事件后,要不是张三网开一面,此刻林家已经玩了。唉,败也张三,成也张三,这张三实在是人杰,今后敬而远之就是了,至于大儿子和三儿子的仇,罢了,就此一笔勾销吧!
林德一走进书房就跪下来了,身子向前一扑趴伏在地上,等待这李林甫的裁决。
李林甫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几十年忠心耿耿的老仆,也心生感慨。这老家伙生了五个儿子,竟然没一个成才的,不是鲁莽至极,就是愚蠢至极。在那种情况下还会选择朝张三发起攻击,这得多愚蠢,脑门需要被门夹成怎样,才能走出这样的决定。
生子当如张三!
李林甫感慨,这要是谁才能在西域那种地方培养出这等怪才?勇猛无敌又能识才善用、心胸宽广还有容人之量,难怪陛下对这个少年生出了猜忌之。
张三,不简单呐!
这种人要是政敌,倘若成长起来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好在这是我的女婿,好在张三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还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将来自己故去,李家或许还得仰仗于这小子,只是这个性子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得找个地方让他去待上几年,免得如此受人关注,也能历练一番去去野性。
李林甫对张三已经做出了安排。
林德趴伏在地上很久了,总算等到了李林甫是声音:“乐城县县尉、抚州军校尉,你自己安排!”
“谢相公的恩典!”
“去吧!好好的安享晚年!”
林德磕了几个响头,颤抖的说道:“相公保重,老奴去了!”
咸宜公主府,驸马都尉杨洄接见了李林甫的亲信,听出了李林甫话中的意思,顿时大喜,叫道:“快去请公主过来,有要事相商。”
咸宜公主正在排练歌舞,听到驸马有请,于是就跟随侍女走向杨洄居住的偏殿。在公主府,公主就是绝对的主人,驸马顶天了也只能算是半个主人,若是没有公主相招,驸马是不能住在公主的寝宫的。
只是咸宜和杨洄新婚不久,还处于如胶似漆的时候,杨洄白天在偏殿处理事务,晚上则是在寝宫~
咸宜公主来到偏殿,几个小碎步舞动身姿说道:“大郎,瞧我这舞姿如何?”
杨洄上前就是一个~
良久,杨洄说道:“安排一下咱们去见母妃,我有要事禀报!”
“好,我正好编排了一段歌舞,明日正好要去看望父皇和母妃时献演。”
第二日,咸宜公主和驸马都尉杨洄前往拜见李隆基和武惠妃,李隆基看了一段咸宜公主编排的歌舞,大加赞赏,随后高力士来报,就处理政事去了!
杨洄待李隆基走后,就说道:“请娘娘屏退左右,臣有要事禀报!”
武惠妃知道杨洄是有戏了,于是挥退左右,问道:“可是有何情况?”
“回娘娘!”杨洄面带喜意道:“据臣安排在太子、光王和鄂王身边的人来报,三人时常相聚一起,抱怨陛下使其母失宠,每每谈论此事多有怨恨,有事甚至破口大骂,乃至~”
“乃至什么?”
“娘娘恕罪,臣不敢言!”
“说,恕你无罪!”
“太子三人说陛下无德,独宠娘娘,犹如~”
“犹如什么?说!”
“犹如纣王宠妲己!”
武惠妃大怒:“大胆!”转而大喜:“此事可真?”
杨洄指天道:“千真万确,若有一句谎言,必遭天谴!”
是夜,武惠妃于李隆基面前哭诉:“陛下救命!”
李隆基一愣,失笑道:“娘子何处此言?”
武惠妃哭得如梨花带雨,李隆基大为心疼,道:“到底何事?说与朕听,万事自有朕为你做主!”
武惠妃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泣道:“太子阴结党羽,将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