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霁云就率领人马押着草上飞去往埋藏财宝的地方,待行进了三个多时辰才到达了地方,当打开尘封的山洞时,所有人不由得膛目结舌。
随行的莫仁不由得哭骂道:“这比我莫仁的钱财还多的财宝,你还来打劫我莫家…”
草上飞悻悻然的道:“你以为我愿意去打劫,这还不是没办法的事,这笔财宝谁敢动啊!”
南霁云问道:“这是为何?”
草上飞苦笑着道:“老爷,你们初来咋到不清楚各种缘由,这批财宝要是见了光,就凭着你们想要吞下,恐怕也有些难了,事情传了出去,我也是没了活路了!”
南霁云道:“再多的财宝,我们也有胃口吞下。看在你献上这么多财宝的份上,野营可以庇护于你!”
草上飞大喜,慌忙跪下磕头道:“只要老爷们能保存小人的这条性命,小人今后必定做牛做马以报!”
一旁的不沾泥闻言也立即大叫:“老爷,我也愿意送上全部的身家,不敢奢求庇护,只求能饶小人一命,把小人给放了吧!”
“你能有多少财宝?”南霁云感兴趣的问道。
不沾泥张了张嘴,随即又泄气的道:“小人的财宝都在营地,过了这些天了,恐怕已经是没有了。”
南霁云道:“那就老实待着,要想活命,就得拿出东西来换!”
于是不沾泥为了求活命,开始不断的转动着脑筋。
“怎么处置你,到了伊州自有都尉定夺。阿城,你负责四下警戒。舒克,你负责监督他们装车。”南霁云对着草上飞道:“说说这批财宝的事?”
草上飞苦笑道:“老爷还不知道西州的巴格末家族和庭州的西乌戈家族吧!”
南霁云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于是说道:“说来听听,这两个家族莫非势力很大?还是跟这批财宝有关?”
“回老爷,这批财宝正跟这两个家族有关。巴格末家族是西州一代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商队数支各走四方,生意做得到处都是,良田草地无数还有马队数千人。而庭州的西乌戈家族在整体的实力上更是胜过巴格末家族一筹,实力着实恐怖。”
南霁云问道:“莫家与之一比,差距有多大?”
草上飞失笑道:“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莫家比这两个家族,就跟牛虻和牛之间的区别吧!”
野营要想在伊州立足,那么自然少不了跟这两个家族打交道,以这两个家族的实力,显然是看不上弱小的伊州军的,野营也不大可能会从这两个家族里得到支持和大笔财富,那么以敌对的状态的可能性更大!
“说说这笔财宝和两个家族又是什么关系?”
“回老爷,此事所知的人甚少,因为这批财宝是运往突厥牙帐的!”
“难道这两个家族跟突厥人有勾结?”
“老爷,西乌戈家族就是突厥骨力干部落的人,而巴格末家族则是吐火罗人。这两个家族都跟突厥人的关系密切,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北庭都护府不管?”
“这怎么管,两大家族同气连枝根深蒂固,小人说句难听点的话,北庭都护府还得仰仗这两大家族哩!老爷,你们可要想好了,真要是取了这批财宝,那可就是跟两大家族为敌了!“
南霁云冷笑道:“为敌?哼哼,那就为敌吧!你还没说这批财宝是怎么到了你的手中的?”
草上飞苦笑道;“说来也是凑巧,那一天我带着十几个兄弟从求克和部落回来路过不远处的三岔口时,看到一伙人正在打杀成一团,我们看得胆战心惊的躲在草丛中不敢动弹。”
“继续!”
“结果自然是两拨人打得势均力敌,死伤惨重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个伤者,于是我见财起意就冲了过去,将那些人都给斩杀了,等看着一车车的财宝和贵重货物,以及找出来的标识,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草上飞苦笑道:“事已至此为了这么一大笔的财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能是想办法吞下了。正好手下有一人知道这个山洞,于是我们十几个人一车车的赶了过来,足足搬运了一天一夜。好在过程也无人得知,藏好之后又逢天空作美,足足下起了一天的大雨,我们又趁着大雨将路上的痕迹全部都给清除了,又在几个方向布下疑路。”
南霁云继续问道:“难道那两个家族就不追查了?还有你的十几个手下就没有生出贪念,从而暴露?”
草上飞有些自得的道:“西乌戈和巴格末两个家族自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将这一带都翻了个底朝天,我们也不能幸免,被连续盘问还挨了几顿鞭子哩。手下的几个小弟也不傻,这要是透露出一点口风,不但享用终身的财宝失去,还得落个凄惨的下场,自然就守口如瓶了!”
草上飞说到这里,又看向被装上车和一袋袋装在骆驼和马上的财宝,却也没有了贪念,只是遗憾的道:“得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宝,花也不能花,还得处处装穷唯恐泄露了风声惹来杀身之祸,就连做梦都得避免说梦话,想想这两年多来过得也着实辛苦。”
草上飞自嘲的道:“别人是无债一身轻,我现在是无财一身轻。只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放我一条生路。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中原!”
对这个草上飞,南霁云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了,于是说道:“等这些财宝运回伊州,我做主可以让你离开,还会赠送你一批钱财,只是你不能再当马贼去作恶了!”
草上飞躬身道:“多谢!”接着还是自嘲道:“自从被你掳获后,这些天来我是想开了,还是做个平民百姓过上几天太平日子的好!”
南霁云点头赞许道:“你能这么想,我们也能成全你,本来可以现在就放了你,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对我这些兄弟的安危着想,还是要等到伊州才能放了你。不过你放心,现在开始全程秘密行事,加上天寒地冻的消息也传不到那两个家族的耳中,就算传到了也是需要时间的。”
草上飞这次倒是表现淡然,道:“能活我幸,不能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