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老员外现在担忧的是自己十年来从未曾出现在隰州城,就怕隰州城的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了,更怕段景住这个心腹会经受不住如山的财富的诱惑,而背叛自己。
当段景住带着满脸的喜意说出了仇家死了的消息,冒老员外即使这十年修的再淡泊名利,也不由得豁然而立,紧紧的捏起了拳头,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仇家死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财富了。令冒老员外更兴奋的是,心腹段景住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没有背叛自己。
如果说仇人已死,心腹没有背叛自己是一大喜的话,那么另外一件事对于冒老员外来说则是更大的惊喜!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年已六旬早已认命自己将要无后的冒何老员外,谁知道年前的一次酒后兴起,将伺候自己的胖丫鬟推到了,结果就是这么个胖丫鬟,居然给自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今天就是这个大胖小子满月的日子。
茅二强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满脸喜气的站在冒家大宅的门口,迎接着四方贺客。茅二强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风光的一天,原本以为早在十年前就死去了老主人不但没死,还隐姓埋名在这里。
隰州城首富,钱财堆积如山呐。
茅二强作为冒老员外曾经的心腹,却是因为好毒,在十年前冒老员外过世被遣散了大半的人,这些年来茅二强都在晋州一带靠给人当家护院过活,日子过得甚不如意。
虽然知道段景住在隰州混得风生水起,可也一直拉不下脸面前去投奔。
前些天,欠了一屁股债的茅二强被人追杀得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赶往隰州,也想段景住会念在昔年的份上,救济一二。
茅二强一到隰州,一见到段景住知道了老主人还活着,这下一兴奋就来到了十八里铺。
冒老员外见茅二强来了,也很是高兴。虽然当年不是很待见这个好赌的心腹,可毕竟也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自己的心腹肯定用起来放心。
得知了老主人要重返隰州过那富足无比的生活,今后自己也想要不发达都不可能,茅二强每每想到今后自己就是隰州城里的一号人物了,满腔热血就激动得无以复加。
“神火行魏老板到!”
经过茅二强的大声传报,冒老员外和段景住双双的迎接了出来。冒老员外一见到魏无定就大笑道:“魏老弟,十数年未见,老弟的风采更甚往昔。”
魏无定也是大声笑道:“老哥哥才是身强体健宝刀未老,兄弟祝哥哥老来得子,子孙满堂!”
“谢老弟的吉言!”何无腿携着魏无定的手,道:“老弟这几位后生是?”
“何伯伯,你忘记兮儿啦!听爹爹当年何伯伯还抱过我呢!”魏无定身后的三人中,一位俏丽的少女调皮的说道,这少女正是魏无定中年得女的掌上明珠魏兮儿。
“哎呦,这是兮儿,当年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在你满月的时候,现在出落得如此水灵,魏老弟好福气,要是我那麟儿早生十几年,定要跟魏老弟攀个亲家不可。”
“哈哈!要是那样的话,兄弟我可是求之不得了!”
“老弟,贤侄,贤侄女,里面请!”
“隰州豪侠时小迁时大侠到!”
听到茅二强的报声,正在跟着主人和魏无定聊天的段景住立即欺身而出,一把抱住了一位身材瘦小留着老鼠须的汉子道:“兄弟来了,哥哥未能远迎,还请兄弟恕罪!”
“哥哥类,咱们兄弟是何等交情,何须说这等客套话,还请哥哥带我前去拜见冒老员外!”
那瘦小汉子正是隰州一带有名的豪侠鼓上蚤时小迁,完全得到了师父的真传。时小迁的师父更是了得,乃是数十年前享誉江湖的侠盗楚小香,可惜一次失手,惨死在了密室中。
十八里铺毕竟偏避,冒老员外传出的名声也才没几天,除了隰州附近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外,没就没多少人了。
临到午时,冒府周边的房子里摆的数十桌早已是坐满了十八里铺的乡亲,遇到从未有过的盛事,十八里铺的乡亲们都是感到与有荣焉,爆发出从所未有的热情,尽皆交头接耳大声嚷嚷,人声鼎沸。
而何府里摆上的三十桌酒席却是只坐了不到一半,这就使得冒老员外和段景住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冒府宅子不小,可人不多,冒老员外的后宅只有那个生了儿子从而转正的胖丫环,又无兄弟姐妹只有十数个下人。
按理来说能来十几桌客人已经是很不错了,可对期望值太高的冒老员外来说,桌子坐不满就是在各位宾客面前丢了脸面。
好在这时,陆陆续续的又有几波人的到来,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是隰州城里的混混就是落魄的底层人物,还有不少风尘仆仆的人物,大概是途径此地闻声而来的。
来者都是客,对于此刻的冒老员外来说,只要能将空余的桌位填满,就来者不拒。
开席的时辰到了,三十桌总算是坐满了二十七桌,就在段景住要宣布开始的时候,又进来了三波人。
第一波是两个人,一位是普通书生打扮的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另一个二十岁左右,一幅书童的打扮。
第二波人有七人,三女四男女俏男俊个个新衣怒马意气风发,一看就像是哪派出来游历的富家子弟,听到报名果不其然,是汾州东方家的人,为首之人还是东方家的嫡子和嫡女。
汾州东方家的人不但富有,还贵,东方家主东方正正是隰州刺史!
最后一波是五个人,三男二女,个个年岁幼小只有十四五岁,其中一位少女十四五岁,穿着一身红衣长得是分外的美丽,似乎带着胡人的血统,看上去竟然比魏兮儿还要美上几分。
另一个有着十七八岁,也是长得很秀气,看打扮是少女的侍女。
另外三位少年也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个个携枪跨刀背剑,长得都很普通,穿着却是很华贵,看样子既不像是主人,也不想的奴仆护卫。
三波人的到来,占据了最后的三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