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四人跨进店里,熊磊道:“楼上来个干净点的位子,拿手好菜尽管的上,量你这店里也没有什么好酒,只要最贵不掺水的就行!”
“好咧!贵客请随我来!”伙计连忙殷勤的在前面领路,这等豪客可是不多见,希望等会出手也会大方点,能赏些铜子,好给老娘抓上一幅好药。
上了二楼,七八张大小不一的桌子上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伙计在一张桌上上再擦拭了一番,道:“贵客,请先安坐,酒菜随后就到!”
张博四人坐下,张博道:“适才那个疯汉有些古怪,老熊,你等下去打听一番,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好!”熊磊道:“的确有古怪,这些开店的哪个会允许这等肮脏的疯汉进来,又岂会这么客气还给吃的!”
待伙计上了酒菜,熊磊扔出了十几个铜子,道:“伙计,问个问题,这些就是爷的赏钱!”
“爷,您尽管问!”伙计麻溜的用袖子一甩,桌子上的十几个铜子就不见了。
“适才那个疯汉是怎么回事?”熊磊开门见山的问道。
原来是这事,深处不敢讲,表面的事项在这十五坊谁人不知,于是伙计就道:“回贵客的话,那疯汉可不简单,在疯之前可是长安县县尉老爷,唉,可伶呐!各位贵客请恕罪,小人只能说到这里了!”
伙计说到这里,急溜溜的就下楼去了!
张博道:“县尉?堂堂一县县尉,而且还是京县县尉,怎么会落个如此下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得先把这事弄清楚不可!乌其玛黑,你吃好先去找老魏,让他把这县尉调查清楚,晚上我要知道详情!”
吃饱喝足,四人下楼出了食铺,走在积旺街时,看到那个疯汉靠在墙边坐在满是污垢的地方,双目无神,唯有挺拔的脊背预示着之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熊磊问道;“三郎,要不要去照顾一二?”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知道了详情再做决定!”张博道:“走,去通轨坊。”
张博三人翻身上马,径直的赶往通轨坊。
张博等人走后,有一名在大热天里还带着帽子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盯着疯汉看了一会,走到‘有间羊肉铺’抬脚就迈进店里。
“哎呦,这不是三根草哥哥么,这回要吃些什么?”接待张博的那伙计看似脸上堆着笑,实则露出的却满是鄙夷。
“来一碗羊肉,加两个窝窝头!”三根草接着问道:“刚才可有人向你打听疯汉的事?”
伙计面容不变的道:“三根草哥哥说笑了,那疯汉的事在咱们这西南十五坊里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这还要打听?”
“别废话,老子问的可是有外人打听那疯汉的消息,别给我扯没用的。”
“外人难道吃饱了撑着,打听一个疯汉的事?在咱们这西南十五坊的每一条大街上,每天遇到的疯汉,没有十个,七八个总有吧?”
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块块癞痢的脑袋,点头道:“今后有谁打听那疯汉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张博来到通轨坊,经过十几天的修缮,位于通轨坊靠近中心的福满街上,一座改造成左金吾卫右翊府中郎将府衙门的宅子已经修缮完毕。
张博走进衙门,衙门坐西朝东,规模不大。大门进去拐过屏风就是大堂,大堂倒是不小,站的坐的加起来估计能容纳个三四十人吧。
大堂的左右中间各有一个门,左边的门外的一个能容纳上百人操练的校场,右边的门外也则是数排屋子,以及后面都是数排房屋,这些屋子住个三百余人,不成问题。
此刻这里住的,除了张博的两伙亲卫,就是铭字营了,铭字营的人调了一个队,归入右郎将郝猛麾下。
上任半个月以来,除了第二天,今天张博还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也从来没有召见过治下的左右街使,以及各级官吏。中南十坊的事全权交给了郝猛处理,郝猛出自原万骑现在的龙武军,可是龙武卫大将军陈玄礼的爱将,又跟虎贲中郎将西门庆是过命的交情,在长安城可是有不小的背后势力,单靠这个治理个十坊的治安,也是小菜一碟。
而崔铭到任,秉承着伯父和十七叔教导的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计划,采取的是先不动声色,维持之前的方针,只是每天四下转悠,对一切不闻不问。
按照十七叔所说,这叫让这潭深水自己浑起来,这样才好摸鱼。
十七叔等人不愧是老谋深算,要是按照张博和崔铭开始的打算,非得先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可,新立下威来,好让这些人知道长安城是谁的地盘。
如果真的是这样,鸡毛等人反而不惧,因为五大帮的人研究了张博的性情,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张三爷的三把斧,哪成想左等右等不但没有等来气势正盛不可一世的张三爷的三把斧,而且简直是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这力度,就连一个坊正上任都还不如。如此一来,到是让鸡毛等五大帮的人感到惊疑不定,实在是摸不清头脑,这张三爷意欲何为?
是雷霆一击前的风平浪静,还是想握手言和的预示?
于是,盘踞在十五坊里的各大小帮派势力,以及背后的主子代言人们,都率先坐不住了,纷纷行动起来,找着关系去打探张三爷的口风。
对于在十五坊有利益的人,都是希望能跟张三爷握手言和,共同享受利益,毕竟张三可是不同于其他所有的大唐官吏。
张博到了衙门,正好崔铭也回来了。崔铭看到张博就说道:“三哥,这十五坊里的水可真是太深了,还好听从了十七叔的意见,要不然按照咱们事先所计划的那般来做的话,可还真可能会吃上一些闷亏。”
张博也感叹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我师父以前也再三的说过,在西域和大唐,特别是在长安城里行事,完全是不同了。”
参军方城也跟着道:“在西域,那是硬刀子杀人,将军等勇武不凡自然是如鱼得水,而在长安城,将的却是软刀子杀人,将军一时不适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