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三年十二月五日,贬裴宽为睢阳(今河南商丘)太守,李林甫终于除去了政敌。
自武惠妃死后,圣人悼念不已,后宫佳丽数千,无称意者。有人言寿王妃杨氏之美,倾城倾国,绝世无双。玄宗见而钟情,令其自乞为女官,号太真。又为寿王娶左卫郎将韦昭训女。
天宝三年十二月,李隆基嫌每天与杨玉环欢愉不便,终于一咬牙潜纳太真于宫中。杨玉环肌态丰艳,性聪慧,晓音律,事已至此就破罐子破摔,终日奉承圣人,不久,恩宠如武惠妃。
宫中称杨玉环为“娘子”,礼仪一如皇后。
李隆基自开元二十四年从东都还京后,李林甫知圣人已经厌倦巡幸,就与牛仙客谋划增近道粟赋,并和籴以实关中,所以积蓄丰盈。
李隆基以为天下太平,于天宝三年十二月曾谓高力士道:“我不出长安已近十年,现在天下无事,我想无为而治,把政事委于李林甫,不知如何?”
高力士本就对李林甫的权势太大而感到不安,这下再听到圣人居然要将政事全部交给李林甫来处置,这岂不是就等于让李林甫专政了么,连忙趴伏在地劝道:“天子巡狩是古代传下来的制度。再说天下大权,不可假于他人;威势既成,天下人谁还敢言其不是!”
高力士的良言,却让李隆基听了十分不高兴。高力士见势不妙立刻顿首自陈道:“臣是狂妄而言,罪该死。”
李隆基为力士置酒释疑,可是自此以后,高力士不敢对圣人深言天下大事,凡事只是点到为止。
高力士此举带来的结果就是从此以后,李隆基听到的都是重臣们想让他听到的话。
天宝四年二月二十一日,以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兼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少年时以勇敢自负,及为边镇节度使,专以持重安边为务,常常谓之左右道:“太平时期的将帅,应该抚循训练士卒,不可疲全国之力,轻挑战事,以邀功名。”
与王忠嗣的行为大相径庭的则是安禄山了。
安禄山欲以边功争宠于圣人,无奈所接壤的契丹和奚人最近老实的很,为了向上爬得到更大的权力,这些对于安禄山来说都不是事。
于是安禄山就暗中派人挑起奚人和契丹人的纷争,再以平叛的名义不断入侵奚、契丹的领地部落,以这两部的无数无辜者的首级来染红了自己的帽子。
天宝四年三月十四日,李隆基以外孙独狐氏为静乐公主,嫁契丹王李怀节;甥杨氏为宜芳公主,嫁奚王李延宠。可是才没几个月,契丹王李怀节和奚王李延宠因安禄山没完没了的侵掠,再也无法忍受,奚、契丹遂各杀公主以叛。
安禄山目的达到,就以为两位公主报仇为由发兵讨伐,奚人和契丹不敌,又为安禄山送上了一份赫赫战功。
天宝四年,大唐和吐蕃的战事又起,皇甫惟明见安禄山和王忠嗣、还有夫蒙灵察等节度使都屡屡立功受到圣人的赞誉,忍不住战功的诱惑发起了对石堡城的战斗。
皇甫惟明以河源军为前峰,亲率大军挑起了战火。皇甫惟明一进至石堡城后,立即展开攻城。
可石堡城今非昔比,吐蕃人的新战略使得石堡城更加的难打了,吐蕃守城将士凭险据守,给予了唐军大量的杀伤。
吐蕃按照对策,即派大论莽布支率军兼程往援,并取得吐谷浑小王的配合,与守城将士里应外合,攻打唐军。
皇甫惟明由于急功近利,只顾攻城,忽略打援,结果使唐军遭到重创,副将褚诩战死,皇甫惟明只好退兵。
这一战,河源军也是损失惨重。
天宝四年,李适之领兵部尚书,附马张垍为侍郎。李林甫因与这二人交恶,使人发兵部铨曹奸利之事,收官吏六十余人付京兆与御史台审问。但数日不得其情。
京兆尹萧炅使法曹吉温审问,吉温入院后,先置兵部官吏于外,只于后厅取二重囚审讯,或杖或压,用刑残酷,囚犯痛哭号呼,所不忍闻。不久二囚即招供。兵部其他官吏素闻吉温惨酷,引入院后,不待上刑,皆自诬服,不敢违其意,顷刻而冤狱成。
六月二十五日,李隆基下敕诮责前后知铨侍郎及判南曹郎官而宥之。李林甫欲除不附己者,求治狱吏,萧炅荐吉温于李相公。此时又有杭州人罗希奭,为吏酷烈,李林甫又引为心腹,自御史台主簿再迁殿中侍御史。
二人皆随李林甫之所愿,锻炼成狱,无有能逃脱者,时人谓之“罗钳吉纲”。
天宝四年八月十七日,李隆基实在是爱死了杨玉环,就册封杨玉环为贵妃。追赠其父杨玄琰为兵部尚书,以其叔父玄珪为光禄卿,从兄杨铦为殿中少监,杨錡为驸马都尉,及贵妃三姊,皆赐第宅于京师,宠贵无比。
李隆基自废掉王皇后就再未立后,因此杨贵妃就相当于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家一时间成为了天下人争相巴结的新贵!
杨家得势,张博的便宜老丈人,又是贵妃堂兄杨钊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杨钊放过,旁人也不可能放过。
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与宰相李林甫不睦,便让鲜于仲通前往长安,欲结交杨家,以为援助。鲜于仲通连忙推荐了杨钊。章仇兼琼见杨钊身材高大,再听闻杨钊居然是贵妃的堂兄,心下大喜便征辟其为推官,让他到长安进贡,并馈赠价值百万的蜀地财货。
到长安后,杨钊把土特产一一分给杨氏诸姐妹并说这是章仇兼琼所赠。于是,杨氏姐妹就经常在圣人面前替杨钊和章仇兼琼美言,并将杨钊引见给李隆基,李隆基爱屋及乌,从此,杨钊便可以随供奉官随便出入禁中。
杨钊在长安立脚之后,便凭借贵妃和杨氏诸姐妹得宠的条件,小心翼翼地侍奉玄宗,投其所好;在朝廷,则千方百计巴结权臣。
不久,杨钊便担任了监察御史,很快又迁升为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便身兼十五余职,成为朝廷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