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退了出去,杨国忠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跟李林甫对视了一眼,二人竟然间都露出轻微的一丝笑意。
李隆基烦躁的问道:“众位爱卿,这安西战事该如何处置?”
李林甫道:“回圣人,咱们现在收到消息,恐怕此刻在恒逻斯,战事又不知道会进展成什么的情况,张博熟悉西域,陛下既然任命了张博为了碛西节度使总领西域战事,那咱们就静候佳音好了!”
“不过!”李林甫话音一转道:“西域战事有张博在,老臣不担心,老臣担心的是剑南…”
李林甫还未说完就被杨国忠打断,杨国忠道:“圣人,有高仙芝这等沙场老将在,南诏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就交给朕的边帅们吧!”李隆基有些疲惫,就道:“那众位爱卿就退下,有事即刻上奏,不得有误!”
走在宫城的杨国忠的心里还在不断的骂娘了,好你个老家伙的,又想在圣人的面前给老子上眼药了,亏老子还以为你这老家伙转了脾气了。
就在不久前,李林甫的确和杨国忠很是联手了一番,铲除了大敌户部侍郎、御史大夫、京兆尹王鉷。
户部侍郎、御史大夫、京兆尹王鉷,是李隆基的新得宠的大臣,甚至得宠不在杨国忠之下,由于权宠日盛一身领二十余个职位。
王鉷的第宅旁边就是使院,里面是积满文书,可是不管大小官吏去求署一字,数日不得见到其人。来往的中使赐赍不绝于门,就连李林甫都对王鉷退避三舍。李林甫的儿子李岫为将作监,王鉷的儿子王准为卫尉少卿,都供奉禁中。王准都不将李林甫的儿子放在眼里,常常的凌侮李岫,李岫都忍受了下来。
王准曾经跟一伙朋友游玩的时候与驸马都尉王繇相遇,王繇见到王准都连忙望尘拜伏,而王准居然以挟弹命中王繇的冠瑁,并且折断其玉簪,还一阵的嬉笑嘲弄。王繇不以为耻反而设宴请王准,王繇妻永穆公主,乃是李隆基的爱女,居然为王准亲执刀匕。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就对王繇道:“王准鼠辈,只是仗其父王鉷得到圣人恩宠的势,君使公主亲为具食,如果圣人得知,恐不合适。”
王繇:“圣人虽怒但对某家无害,如果因此得罪王鉷,某家命就难保,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说到王准,还有一个插曲,是关于张博的弟子张云的。在去年末的一天,张云难得的跟几位好友一道前往曲江池游玩,在听戏曲的时候遇到恶少闹事,张云的好友徐毅看不错恶少欺负弱女子就出言指责了几句。
当时正巧张云被秦国祯的儿子叫去其他地方,等张云得知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却看到徐毅等几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正被按着跪在地上,那些恶少还在往他们的脸上吐口水。
这下一向好脾气的张云哪里还忍受得住,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几个恶少打翻在地。张云毕竟是张博的嫡子,对于武艺上下的功法要比张风魏刚等兄弟还要多,温文尔雅的性格更加的适合青莲剑法,只是一向不显山露水,让人都以为张云只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而已。
打倒了恶少,自然就惹出了背后的主子,这些恶少的主子正是王准。张云的伴当护卫都在外面等候,是得知那几位外出的恶少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听出居然惹到了自家的少主,那还了得!
不待张云知道,护卫们就分工协作了,有人闯进去护卫少主,有人去通知魏和,有人则是跟上了这几位恶少。
徐毅几人都是出身普通家庭,这次来曲江池听曲是富商之子郝通所邀请,郝通也只是富商之子而已,几人见到出了这等事情都变得惶惶不安。张云上前道:“诸位兄长不必担忧,此事云只会承担一切!”
“张兄!”这几人都是普通股书院的学子,是张云偶然皆是的朋友,几人并不知道张云乃是张博的嫡子、李林甫的外孙,只是突然见到张云的身手很是了得,就道:“张兄,不如咱们逃出长安城吧!”
张云安慰道:“不用担心,诸位兄长但请回家,此事小弟会处理的!”于是张云就让护卫将几人先带去医馆医治,在送他们回家。对于显得高深莫测起来的张云,几人一路上询问赶着马车的护卫,护卫自然左右而言其他。
送走几人,张云之带着伴当坐在了原地的阁楼里,而秦国祯的儿子等极为勋贵看到张云打的是王准的人,早就悄悄的走了,毕竟他们跟张云也没有秦国祯跟张博之间的关系,再说趋利避害乃是勋贵的天性。
对此张云并不为意,这也是张云反而喜欢结交市井之徒的原因。张云坐在阁楼里独饮茶汤,周边除了伴当并没有外人,外人早就当张云是个灾星,谁还敢靠近半分。
张云在那独坐了一个时辰,依然没有人前来寻找自己的麻烦,就连王准都没有丝毫讯息。当张云正要走的时候,遇到了舅舅李岫。张博上前行礼,李岫奇道:“云儿,你独自一人在这作甚?”
张云回道:“舅舅,我适才打了几个恶少,他们是王准的人,现在搬救兵去了,我在这等着他们的到来!”
李岫大惊暗暗叫苦,他可是受够了王准的欺负,也怕了王准,眼下这个外甥居然敢打了王准的人,依照王准的飞扬跋扈和半点亏都不吃的脾气,当然没有好果子给这个外甥吃。
就连阿爷都对王鉷退避三舍,李岫不认为张博就能招惹得起王鉷,可张云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这些年来依靠着李依依,自己的日子着实的过得不错,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那王准最多也就是欺辱自己一番,绝不敢伤了自己,反正长安城中被王准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回。
于是李岫就陪着外甥又等了一会,等到魏和来接张云,正中下怀的李岫就告辞而去,走道半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又拐道去了张府,见了妹妹说明了一下缘由,哪成想只是得到了李依依淡淡的一句:“知道了!”
李岫不明所以,难道这个妹妹就有这么大的底气不成?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李岫也不会去趟着浑水,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