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老宅内。
陈曼走到门边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麻利儿穿上了睡裙,抱着准备换洗的衣物、毛巾出了卧室。
带好房门,陈曼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碎汗珠。
她算是体会到演员的不易了。
演戏,真的很难。
尤其是观看的人,很可能是一位很恶心、很讨厌的观众,能演的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
“咋样?”秦小春笑眯眯看着局促的陈支大人。
陈曼微微舒了口气,白着他赌气嗔道:“不咋样!”
然后,她正常说话:
“按照你的计划,我已经透出了要洗澡、换衣服的信息,曹安平应该是能看到的。”
“其实,我还是觉的……”
陈曼本想多说一句,不过见到小春兴冲冲,她又咽了下去。
前面在外面遛弯消食,她冷静思绪仔细想了一阵。
陈曼觉的对小春有些信过头了。
首先偷鱼的视频,未必是这两天的,就算是曹安平没有出现在镜头内。
再者,偷裤头、安装监控,不能仅凭招待所烟灰缸里的烟头就断定是曹安平,毕竟曹安平很大方,平素没少给治保队的队员发烟。
这个贼固然要查,必查!
陈曼只是不愿意非锁定了曹安平不可。
毕竟过去两年多,为了清水村的百姓,曹安平是实打实吃过苦、受过累,甚至是受过伤的。
陈曼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响水村人来偷鱼,晚上在淀子里对上了。
曹安平为了保护她,被人打的头皮血流。
有一次村卫生所的周大夫去了外地,村里孩子发烧,曹安平冒着大雨,大半夜开车把人拉到镇子上,忙活了一整夜。
那年夏天下大雨,初来乍到的曹安平为了帮村民抢晾晒的谷子,被淋的像落汤鸡一样。
……
有关于曹安平的点点滴滴,陈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陈曼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善良、斯文的搭档,会有如此龌龊、可怕的内心。
她对曹安平始终还保留一丝善意的信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贼人是谁不重要,咱要做的就是引他来偷。”
“今天买裤头、现在洗澡,双重刺激下,对一个偷惯了的人来说,在收藏被烧毁后,他大概率会耐不住继续上门来偷。”
秦小春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他现在很享受抓捕的过程。
“喂,想啥呢,美女。”
“收起你的怜悯之心,你被人看光要毁了好么?”
见陈曼没反应,秦小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希望的我演技没有穿帮。”陈曼回过神来,淡淡笑道。
“你平时洗澡时间是多久?”小春问。
“二十分钟左右。”陈曼道。
“进去洗!”秦小春道。
“我……我习惯睡前洗澡。”
陈曼俏脸微红,鬼知道秦小春会不会搞什么鬼事。
“姐,你不按剧本来的么?”
“贼人已经知道你要洗澡了,你这时候不洗,刚刚不就白演了?”
秦小春摊着双手,表示无语。
“可……”陈曼还是有些别扭。
“那我走?”秦小春瞪了她一眼,不想玩了。
陈曼知道他上心,抓贼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时候中断,的确不合适。
“行,我洗,你……你别靠近浴室,更不许用特异功能偷看啊。”
陈曼咬了咬嘴唇,盯着小春警告道。
“呵,我想看,随时可以看,用得着等你洗澡么?”
秦小春哧鼻一笑,在沙发上靠躺了下来,无聊的刷起了手机。
“臭小子!”
陈曼嘀咕了一句,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二十几分钟后,陈曼穿着睡裙,头发微润的走了出来。
沐浴过后,原本就清丽脱俗的她,此刻肌肤水嫩中透着蒸腾的红润,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弥漫着淡淡雨露,简直能勾人心魄。
修身的荷叶睡裙下,饱满的胸口透着半抹雪白,挤出了一条沟壑。
蛮腰更是盈盈可握,翘臀有肉。
在荷叶裙底,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更令小春心动的是,因为穿着拖鞋,她雪白的脚丫露在外边。
细细的脚趾整齐匀称,脚背雪白,连细微的血管也可以瞧见,显得可爱极了。
秦小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以后要能沾陈曼的身子,头一发一定要交给她这双可爱、迷人的玉足。
可惜没怎么见过她穿丝袜。
要不然,美感还能再增上几分。
“咳咳,看啥,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陈曼见这货一脸的猪哥相,俏脸更红润了。
“姐,你长的真好看,比电视里的明星,天上的仙女还美。”
秦小春吞了口唾沫,舔狗症又发作了。
“说的你好像见过仙女一样。”
陈曼脸一板,怕秦小春看上瘾,顺手拿了件外套披上,挡住了胸前要害。
“你这人真没劲,活该嫁不出去,一辈子打光棍当老姑娘。”
秦小春很没劲的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老娘嫁不出去?
明明是不想嫁好么。
陈曼不屑争辩,看了一眼水杯,她警惕问道:“你干嘛?”
“刚洗完澡,补点水缓缓,要不然容易皮肤衰老。”
“放心吧,我秦小春行的端,坐的正,向来是以德泡妞,装监控下药这种龌龊事不会做的。”
秦小春哼了一声道。
“你懂的还蛮多吗?”
陈曼知道多心了,微微一笑,接了过来。
“当然,作为一个海王,全方面呵护女人的身心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课题之一。”秦小春自信的笑道。
他无须隐瞒海王的本质。
有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桃花淀早传遍了,再者,陈曼见过红玫,刚官宣的正牌女友。
这时候装什么痴情男,太虚伪了,还不如坦荡荡的好。
“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嘛。”
陈曼笑了笑,捧着水杯喝了起来。
她知道以小春的本事,真要拿下她的身子,根本是防不住的。
当然,小春姓秦。
这个姓氏,在陈曼心中是很有分量的。
这也是明明竞争对手,她本能的还是与小春比较亲近。
“说吧,下一步怎么演,导演大人。”喝完水,陈曼问道。
“简单,进卧室以后把衣服脱了,换上你在里边准备好的衣服。”秦小春道。
陈曼横眉冷哼:“你是觉的我喜欢光着给人看?”
“当然不是?”
“别急,拿这个去,径直近距离走到摄像头前,以摄像头的高度,我估算过,他最多只能看到你的肚脐眼。”
“这年头穿露脐装的多了,所以你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
“然后,浇花用水把摄像头蒙住了,再换衣服,那边看不到的。”
秦小春走到窗台边,把小喷壶拿了过来交给陈曼。
“看不出来,你这小脑瓜子还挺好使嘛。”
陈曼这才放下心来,拿着喷壶扭着翘臀进了里屋。
“我滴个乖乖,这姐姐是真迷人啊。”秦小春忍不住挠了挠裆。
他知道陈曼身材很好,显然,这女人真实料子比衣架子衬出来的还要完美。
陈曼进了卧室,脱掉身上衣着。
她按照小春所说,沿着探头死角,突然出现在探头前,然后拿起了喷壶咔哧咔哧浇起花来。
……
乌篷船上,正涮锅吃肉的曹安平,听到监控里传来了开门声响。
他立马放下筷子,吐掉嘴里的肉,死死盯向了手机屏幕。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大饱眼福,且录屏、截图留下了最美的画面,但男人天生就好偷这一口,此刻仍是指望着能见到光板板的。
不过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起初,他能看到一抹雪色。
该死。
是肚脐眼!
要能再有往下几寸的镜头,就可以看到超清的特写画面了。
昨晚失算了,忘了估算陈曼的身高。
曹安平懊恼的拍了一把大腿,骤然又两眼猛地一圆,神情紧张了起来。
陈曼正对着摄像头。
卧槽!
她不会发现了吧?
曹安平心中一紧,手心有些冒汗。
滋滋!
镜头上浮起了水雾,画面很快模糊了起来。
这是……
曹安平看着模糊不清的画面,微微停滞了几秒,他长舒了一口气。
是水滴,陈曼没发现探头,她在浇花。
透过模糊的画面,他能看出来陈曼浇完花以后,在换衣服了。
砰砰!
曹安平用手指搓着屏幕,似乎想隔着屏幕搓掉水滴。
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后,他郁闷的敲起了手机。
马勒戈壁的。
这么精彩的画面,居然被水滴给挡住了,看了个寂寞,扫兴啊!
“老曹,干啥呢,一惊一乍的。”
对面欣赏了曹安平精彩表情的蔡大强,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啥!”
曹安平笑了笑,举起酒杯又连闷了几口。
对陈曼感情这一块,他在外人面前还是很保守的,不愿意拿未来老婆出来当荤资。
“曹会计是没瞅着啥料,心里着急了呗。”一旁的潘秀芬隐约猜到了,娇笑道。
蔡大强哈哈一笑:“老弟,你这也太心急了吧。”
“房子都买了,结婚就是临门一脚的事,还差这一会儿,以后娶回家了,有你慢慢瞅细致的时候。”
“呵!”
“这一茬还不知有没有着落呢,喝酒。”
酒喝的多了,曹安平有些惆怅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那滴该死的水珠终于掉了,然而陈曼已经换好了衣物,正坐在床上翻看报表。
“哎呀,忘洗衣服了。”
只听到她惊叫了一声,麻利儿起身下床,随着卧室门响,身形消失在镜头里。
……
“秦导,接下来该怎么演?”陈曼走了出来,这一次比刚刚神色轻松多了。
“监控的人知道你去洗衣服了,你换下来的内衣还没洗吧。”秦小春忙问道。
“还没……”陈曼道。
“完美!”
“男人就好这口原味的。你现在给曹安平打电话,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理由你自己编,不让他起疑心就是了。”
秦小春打了个响指,朗声笑道。
完美个屁,你们这帮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死Sp……陈曼腹诽了一句,脸颊微烫道:“你就这么确定一定是曹安平?”
“是不是,你打个电话,又没毒没害的。”
“这样吧,要不咱们打个赌。”
秦小春摩挲着鼻头,眨眼笑道。
“赌什么?”陈曼问道。
“要不是曹安平,算你赢,你可以惩罚我,跳脱衣舞,暖床,洗裤衩,洗脚,一切由你。”秦小春想也不想也开出了条件。
跳脱衣舞,谁稀罕看他?
暖床、洗脚,他就更别想了。
至于洗裤衩,似乎有点惩罚性。
转念一想,这家伙可是眼巴巴瞅着要什么原味。
让他洗裤头,那不血亏吗?
陈曼杏目一翻,这买卖不能做啊,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亏。
“这样,我赢了,你负责给我做一个月的猪杂粉。”陈曼果断换了条件。
“没毛病,那要是曹安平,你输了呢?”
秦小春直勾勾盯着她,满脸期待的嘿嘿笑问。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输了,大不了也给你做一个月的早餐,这总行了吧?”
陈曼咬了咬银牙,打消了某些人的龌龊念头。
“成吧,谁让我是以德泡妞呢。”秦小春耸了耸肩,只能答应。
陈曼拿出手机拨通了曹安平的号码,语气像平时一样不冷不热道:
“安平,过几天有特大暴雨,王乡长临时通知我过去开紧急防洪探讨会,村里账上拨款修招待所的事,还有晚上治保队巡逻,你盯着点……”
她事无巨细的交代了清楚,然后挂掉电话。
“打完了!”
陈曼嘴角一扬,笑着看向秦小春。
“完了,我醉了。”秦小春道。
“你又没喝酒,醉啥?”陈曼好奇问。
“醉在了你的酒窝里。”秦小春笑道。
“贫!”
“说吧,下一步该咋办?”陈曼问道。
作为一个领头羊,她向来掌着全村的尺,但在这个狡猾的弟弟面前,她少有的当了一回小兵。
甭说,不用动脑子的感觉还挺不赖。
“跟我走!”
“我换衣服。”
“用不着。”秦小春不由分说,拉着她出了宅子,来到外边的一棵老樟树下。
“嗖!”
小春揽着她的腰,陈曼只觉身子一轻,人已经站在了树上。
“我恐高,会掉下去的。”
陈曼死死抱着秦小春的腰,吓的嗷嗷叫了起来。
“嘘!”
“等贼呢,臭娘们,就你屁事多,到老子怀里来。”
秦小春不由分说,拦腰一个公主抱,搂在了怀里。
“臭混蛋,你放开我。”
陈曼感受到他的大手呼在屁股上,忍不住轻声叫道。
“再叫老子把你扔下去,乖乖的。”
秦小春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陈曼又羞又气,不过她现在也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呲牙咧嘴了一通秦小春不搭理,也只能委屈的忍了。
嘿嘿,臭娘们,不是傲的很么?
老子还拿捏不了你。
甭说,陈曼这香软的翘臀弹性十足,与玉兰、红玫有得一拼。
当然,跟春芳这卡戴珊还是没法比的。
小春心里美滋滋,没敢太过揩油,感受感受就行了,凡事得有度。
适度的暧昧叫情调,过度了就是犯罪,只会适得其反。
陈曼乖乖躺在小春怀里,见他像雕像一样站在手臂粗的树枝上纹丝不动,心里莫名有一种稳稳的安全感,勾着他脖子的手臂微微松弛了些。
“臭弟弟,你说他会来吗?”陈曼问道。
“当然,偷是会上瘾的。”秦小春整齐的大白牙一展,很笃定的笑道。
……
渔船上。
曹安平挂断电话,神色轻松了许多。
听陈曼的口气,似乎还是信任他的。
“老弟,咋了?”蔡大强见他一脸傻笑,好奇问道。
“没啥事,吃饭,喝酒。”
曹安平并没有急着回村去,又喝了一气,怕喝多了耽误晚上打鱼的正事,他跟蔡大强交代了几句后,离开了乌篷船。
他在村里专门租了一座小院。
回到房间,曹安平喝了点茶水,在帆布椅子上躺了下来。
或许是羊肉、大酒吃多了,他浑身燥热难当,再加上刚刚吃饭时,蔡大强那臭不要脸的,当着他面时不时对潘寡妇毛手毛脚。
曹安平更觉的这股子邪火烧的慌。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想去招待所借陈曼的裤头去去火。
刚走了两步,曹安平一拍额头又想了起来,216起火,裤头早烧了个精光。
这可把他给急着了。
一晚上这么长,没了裤头,他今晚咋打发啊。
曹安平躁得慌,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步,那股子火苗子却越烧越猛,搅的他头都快炸了。
“咦,陈曼不是去乡里了吗?”
曹安平连忙打开手机,调出前面的视频,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陈曼走之前是准备洗衣服的。
也就是说,她换下来的衣服,现在还没洗。
换句话说,他极有可能得到一条陈曼的原味裤头!
要知道打他偷以来,每次都是洗晒好的。
要能得到一条还温乎的,那体验、那爽感绝对是之前无法比的。
想到这,曹安平激动的浑身发抖,那颗小偷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借着酒劲,曹安平决定豁出去了,再去偷一回。
他麻利儿换上深黑色的衣服,鸭舌帽,口罩,抄村里人少的小路,往陈曼的老宅摸了过去。
……
“来了!”
小春低呼了一声。
安稳趴在小春怀里,睡了一小会的陈曼惊醒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四下看着,迷迷糊糊道:“哪啊。”
“外边这么黑,来了人也看不清是谁嘛。”
或许是刚睡醒,她说话有些娇里娇气的,可爱的紧。
“会让你看到的。”
秦小春抬手在她双眼轻轻一拂。
陈曼只觉双目一阵泛酸,再看时,夜色像是变的透明、纯粹了,虽然还是一片黑,但底下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一道人影从隔壁老宅的窄巷里鬼鬼祟祟钻了出来。
这人戴着鸭舌帽,一身黑,佝偻着身子,完全看不出脸和身形。
那人果然是个惯偷。
很熟练的打开了房门,然后换上一次性鞋套、手套,身形消失在屋内。
唰唰!
随着窗帘被拉上。
屋内景象被隔绝了。
“看到了吧,惯偷,而且十分警觉。”秦小春道。
“可也不能判断他就是曹安平吧?”陈曼蹙眉道。
“急什么,再等等,他很快就出来了。”秦小春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
曹安平打开手机电筒功能,在浴室找到了陈曼泡在肥皂水里的裤头和文胸。
“该死!”
“狗曰的婆娘,泡过了,差了点味!”
曹安平低低骂了一句,从水里捞出陈曼洗澡换下的米色裤头拧干了,闻了一嘴肥皂水味后,有些失望的塞进了口袋里。
有总比没有好,至少今晚有得念了。
他不敢逗留,迅速离开了屋子。
重新锁好门,确定四周没有人后,这才偷偷摸摸的弓着身子,加快脚步往一旁巷子走去。
“秦小春,你输了,这人未必是曹安平哦。”
树上,陈曼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她打心眼里希望曹安平是个好人。
这人看不出来是谁,但最好别是曹安平。
“我打赌从来没输过,手机拿出来!”秦小春胸有成竹的紧。
“干吗?”陈曼问。
“拨他的电话。”秦小春道。
陈曼握着手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拨通了曹安平的手机号码。
她站在树上,可以看的很远。
此刻贼人依旧在视线清晰范围内。
手机通了。
然后,陈曼看到巷子里那道弓着身子的人影停了下来。
漆黑中。
手机屏幕的光芒闪烁着。
是静音!
但答案已经明了。
那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挂断了。
陈曼心凉如水,默默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终究是错付了。
她自认为是正人君子、志同道合的搭档,骨子里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
某种情绪像玻璃一样在胸腔中破碎。
她甚至可以听到那种心碎的声音,刺耳极了。
陈曼眼眶一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与情爱无关。
是信任的崩塌,是痛心,是恨其不正,哀其无德。
她早就知道以小春看到望龙、二叔的能力,偷鱼、偷裤衩的曹安平应该是大差不离的了。
但在心里,陈曼仍然选择愿意相信曹安平,希望是小春弄错了。
但显然,这个男人让她失望了。
陈曼没有道德洁癖,曹安平偷裤头想念自己,这些都是小事。
但偷鱼、装监控,已经不是男女杂念私事这么简单了。
曹安平是个罪犯啊!
嗖!
小春已经抱着失魂落魄的陈曼下了地,牵着她回到了屋里。
“一个月的早餐,谢谢。”
进了屋,秦小春嘴角一扬笑道。
陈曼回过神来,擦掉眼角的泪滴,轻笑了起来:
“可以,从明儿起,你要吃早餐,提前一天晚上通知我,我给你准备。”
“贼,我已经替你抓了……”
秦小春刚要说是私了,还是公了。
私了他会暴打曹安平一顿,逼他删掉监控视频,然后滚出村子。
公了嘛,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曹安平最后还是得滚,不过那会彻底撕破脸皮。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曹安平打来的。”陈曼蹙眉道。
“他倒是挺会装,接吧!”秦小春冷笑道。
……
曹安平刚刚差点让电话给吓死。
回来后,他顾不上念,还是决定先回个电话。
待接通了,曹安平缓了缓神,语气亲和的问道:“喂,小曼,刚刚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你到哪了,有事吗?”
“安平,你把我办公桌上那份防洪计划书,拍照发我微信,我要用。”那头传来陈曼的声音。
“好呢,等着,我这就去。”曹安平挂断了电话。
“臭娘们,这么晚了还给老子找事,回头搞到手了,看老子怎么炮制你。”
骂咧了几句,曹安平走出屋子,去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发完文件。
曹安平刚要回去念一发,手机微信响了,蔡大强和老阎催鱼了。
“这帮狗娘养的,一个个都不消停。”
曹安平揉了揉脑壳子,转头往淀子边治保队办公室走去。
到了治保队。
曹安平心凉了一截,陈望龙这鬼居然回来了。
“望龙,你咋来了?”曹安平笑问。
“我姐成天嫌我不务正业,再不来打个卡,她又该扣我工分了。”陈望龙打着哈欠道。
“望龙,要不一起转一圈。”
曹安平自然有法子对付他,笑了笑道。
“成,还是老规矩,我转北边、东边,北边水肥贼多,最近拳头痒碰上了正好揍他个瓷实。”
“曹主任,你和弟兄们走南边、西边。”
陈望龙没大没小的安排了下去。
他是本村人,从小把治保队这帮货扁到大的,小伙伴也服,在这块说话比治保主任好使。
“嗯!”
曹安民乐的随意。
各自上船转了一圈,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回到治保队,几人都打起了哈欠。
“曹主任,明儿见了我姐,记得替我支会一声。”
“我接着回去补觉了。”
陈望龙打了个招呼,屁颠走了。
“都歇着吧,留一个人下来值班就行了。”曹安民吩咐道。
待这帮人安排妥当了,他连忙掏出手机给阎金宝等人打了电话,依旧是去北边水域打鱼。
北边水肥。
他刚认了徐云凤做姐姐,第一趟就上不齐鱼,那会显得他很没有价值。
打鱼的事,他是不会明着掺合的。
打完电话,曹安民直接回到了住处,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借着手机监控录的视频和小裤头,美美享受了起来。
……
老宅内。
陈曼已经不为曹安平的事神伤了,她在发愁怎么打发秦小春这条癞皮狗。
这家伙似乎没有半点想离开的意思。
“糟糕,曹安平既然勾结响水村人偷鱼,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了,我得联系望龙去盯着。”陡然间,陈曼突然想到了这茬,惊然道。
“急啥?”
“他们打不到鱼的。”秦小春四平八稳的紧。
“啥意思?”陈曼没明白。
“你当我那天跟你开玩笑么?打这一刻起,你们清水村断鱼了,蔡大强以后在桃花淀别想收到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