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呆呆的看着田红玫。
此刻一袭白色礼服,略带几分冷傲的田红玫,就像是天上的星辰般璀璨,令人遥不可及。
她不再是那个柔弱、清纯的乡下女生,精致的妆容,贵气、高雅的衣品,火辣、丰熟的身段,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位豪门小姐。
不,就是比起他的妻子,那位楚州第一大小姐,也要更有气质、更迷人万分。
以至于他有种想给她下跪,亲吻脚趾,顶礼膜拜的冲动。
“陈旭,田总漂亮吗?”秦小春笑问。
“漂……漂亮。”陈旭吞了口唾沫,看着美人儿,忍不住好几次伸手,想去捉红玫的芊芊玉手。
“名字好听吗?”
“好听,玫裹红妆,国色生香,一如田总绝代芳华,我心……爱之!”
陈旭右手按在胸口,把当年写给红玫的情书,夹杂着忏悔、觊觎的吐露了出来。
田红玫见他肉麻兮兮的,莫名一阵恶寒。
“啪!”
“会不会说人话,你特么爱谁呢?”
一旁的阿豹抬手照着陈旭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没好气骂道。
“是,是!我哪配的上田总。”
陈旭捂着脑壳,满眼伤痛的尬笑。
“现在知道香了?”秦小春又问。
陈旭迷醉的吸了一口香风,贪婪而谄媚的一捧到底了:
“香,太香了,香的不要不要的!”
“香啊,那你喜欢吗?”秦小春玩味冷笑。
“喜欢,喜欢……”
陈旭壮着胆,眼皮上挑瞄了一眼红玫鼓囊囊的胸口与翘臀,很不是滋味的舔了舔干巴的嘴唇。
“是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桃花淀的姑娘满身泥巴味!”
“来,你给我说说,怎么现在就变香了?”
秦小春笑意一冷,目光变的锋利起来。
“我……”。陈旭舔狗般的灿笑瞬间僵死在脸上。
他明白了,为何田红玫会出现,她是算旧账来了。
“耳朵聋了?”
“我让你说说怎么就变香了?”
秦小春往他面前凑近了一步,冷冷逼视他。
“她,她就是香了啊!”陈旭慌的一匹,胡乱答道。
“我问你,什么叫特么的就变香了。”
秦小春再进一步。
“她香了……真的香了!”
陈旭瑟瑟发抖的往后退着。
“我特么问你,什么叫特么的……她现在就变香了!”
“嗯?”
秦小春嗓音再提高八度。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香,很香,香极了。”
“玫玫,我错了,我特么瞎了眼,你比以前更香了啊。”
“呜呜!”
噗通!
陈旭吓的亡魂皆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有些神志不清的痛哭了起来。
“呸!”
“你个没卵子的狗东西!”
“你不是瞧不起我们桃花淀人吗?”
“你的高傲,你无处安放的牛哔呢?”
“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我这个乡巴佬踩在脚下!”
秦小春啐了一口,大码皮鞋在陈旭的帅脸上碾了个皮开肉绽。
“啊!”
“春哥,玫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旭满嘴是血的求饶了起来。
“不,你什么也没做错。”
“没有你,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作为一个乡下人也可以这般骄傲。”
“原来男人从来没有地域之分,只有冷暖之别。”
田红玫没什么情绪的撇了撇嘴,心头默默低语着。
她目光认真审视着陈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很奇怪,按理来说心结打开,恨意得报,她应该高兴才是。
但此刻,她真的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但同样一丝难过、怜悯也没有。
就好像与这个人从来不曾交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
唯一有些不爽的是,陈旭那一口一个“玫玫”叫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讨厌除了小春以外的男人,这么叫自己。
那真的很恶心!
“各位,老虎我替你们宰了,规矩得重新立。”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像陈旭这种城里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乡下人。”
“无所谓,你们是谁,怎么看我,我不在乎!”
“反正谁想在楚州这圈子里发财,以后都得按老子的规矩来!”
“从现在起,楚州商会扩容,此后楚州下辖南安、北安、东安、云安四县商人也可以加入商会,四县地方商会会长为楚州总商会副会长。”
“我现在提议田红玫作为东安商会会长,楚州商会副会长。”
“在座的各位谁赞同,谁反对。”
秦小春踩着陈旭,侧身笑看众人。
“我愿让出东安商会会长一职,由田总担任。”
沉迷于养生的宋五爷,迫不及待的举手表态。
“我张家同意田会长出任楚州总商会副会长!”张建文亦是洪声表态。
“我夏家同意。”
夏冬海等人也纷纷举手大喝。
谁都知道秦小春与张建文、高强联手,重新洗牌是大势所趋,一时间谁敢反对。
“小春……我!”
红玫没想到平白跻身入一流商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才哪到哪,未来你会成为省商会、云海、龙都、全国总商会的风云人物。”
“阿姨,享受起飞的感觉吧。”
秦小春揽着她的腰,悄声耳语道。
他知道红玫是有抱负、有想法的女人,她渴望舞台,渴望聚光灯,渴望能在商场擂台上大展拳脚。
而这不过是一切的开端而已。
“很好,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秦小春满意点头道。
“田会长,恭喜恭喜,以后多多关照啊。”
“田会长,生意上的事以后有用得着我夏家的,坑个声就是了。”
……
楚州大佬们纷纷向田红玫拱手道贺。
田红玫看着喧闹的人群,有种做梦的错觉。
这可是楚州啊。
这些可是楚州最上流的商会大佬啊。
哪怕是几个小时前,她都不敢想象能接触的群体,如今一个个谄媚至极,把她奉若了上宾。
这种不真实感,让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强烈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傍了个好男人,一个拥有无穷魔力的魔术师,给她变出了梦想成真的礼物。
渐渐地,田红玫凝视小春的眸子里,浮起了泪花。
“玫玫,我知道你有多努力,我知道你有多聪明。”
“不管过去有多少诋毁,现在你只需要接受他们的赞美,这是你该得的。”
“怎么,田阿姨怯场了?”
秦小春宠溺的笑问。
“才不呢。”
“不过……硬饭挺香的,我就怕吃上瘾了。”
红玫冲他柔媚一笑,隐去了眼角的泪花。
“那就吃一辈子。”
“再说了,没田会长这红润润的小嘴找食,我也硬不起来啊。”
“去吧,阿姨用你的魅力帮我挡挡他们。”
秦小春毫不掩饰对她的宠爱,当众在她圆润的朱唇上亲吻了一下,习惯性的开了句玩笑。
“讨厌!”
红玫娇声一笑,转过头面向众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掩着现出大半雪白的胸口,盈盈弯腰向众人致谢,落落大方跟随张建文开始了酒会应酬。
不愧是田阿姨,天生的交际花啊。
“老夏,夏老板,你过来。”
秦小春眼光骤然落在人群中失落、躲闪的夏冬海喊道。
“秦大师!”夏冬海面皮一颤,快步走了过来。
“谢谢啊!”秦小春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大师,夏某这次没能与你共进退已是惭愧,你这一声谢,夏某惶恐啊。”夏冬海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是楚州商会的三号人物。”
“这一次虽然没站队,但不站队,不搅屎,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另外,你儿子三番两次想泡我的女人,但都忍不住了没下手,说明老夏你家风还算不错!”
“你这朋友我交了,上次那四百万待会我会让田会长报给你!”
秦小春晃了晃酒杯,调侃笑道。
“惭愧,惭愧!”
“那四百万是夏某的学费,是定不敢要的。”
夏冬海愈发不安,九十度鞠了一躬。
“得要!”
“我这人喜欢交朋友,也从不坑朋友的钱。”
“好好干,一起发财。”
秦小春举了举酒杯,轻泯了一口。
“有秦大师这句话,夏某日后定当全力支持田会长!”
夏冬海后退一步,双手举杯一口闷干以示敬意。
“嗯!”
秦小春点了点头,转身往酒桌走去。
“吁!”
夏冬海强作镇定,端着空杯快步走到了一旁角落。
此时,他两腿发抖,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作为楚州灰色产业最多的“偏头”,没有人比他更怕秦小春的清洗。
这伙人能吃掉范长明,就能吃掉他。
秦小春看似笑眯眯的,实则是在点他。
万幸,等来的只是一颗定心丸,而不是一张催眠符。
想到这,夏冬海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爸,怎么了!”
“是,是秦小春要搞咱们夏家了?”
夏荣超见父亲脸色惨白,着紧问道。
“那倒不是!”
“阿超,你这回给咱夏家争脸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忍住了,躲过一刀啊。”
“以后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从明天起,你去商会打杂,专门负责接洽东安的商务,或者去张家打小工。”
夏冬海吩咐道。
“不是,爸,咱家产业都管不过来,我去给人打杂?有没有搞错!”夏荣超有些不爽了。
“去商会,你就能接触到田总。”
“去张家,你就能接触赵家三小姐。”
“这都是秦大师的核心圈!”
“你跟着她们好好历练,一来以证诚意保咱夏家,二来她们要愿意带带你,秦小春高看你一眼,你和咱夏家未来往上走走,就大有可能了。”
“除非你有龙不做,非要跟这些臭鱼烂虾混一块,甘于一世平庸。”
夏冬海凛然吩咐。
“爸,我明白了。”
“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会沉心做人,踏实做事,力争入秦大师法眼。”
夏荣超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做出了选择。
……
秦小春回到了酒桌。
七个保镖还死盯着蔡大强三人。
阎金宝是大胃王,吃的自然是欢实。
“五爷、华哥,我……我都吃了六块牛排了,肚皮快撑炸了,真心是吃不动了。”
“是啊,我喝了两瓶酒,膀胱要炸窝了,待会尿裤子了,可别冲撞了你啊。”
可怜蔡大强与曹安平一边吃着肉,一边淌着伤心泪哀求。
“别吐啊,秦大师可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人。”
“谁敢吐,就硬塞回他们嘴里。”
任天华在一旁用匕首剃着指甲,冷笑提醒道。
“老蔡,你们仨吃饱了吗?”秦小春坐了下来,笑问道。
“吃,吃饱了!”
“小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就成爆肚了。”
蔡大强跟见了救星一样,一推餐盘,哇的一声,眼泪哗哗落了下来。
“哭啥,这不是怕你仨吃了这顿没下顿么?”
“吃饱了,那就谈谈吧。”
秦小春笑道。
“谈,必须谈,以后咱老蔡跟你混就是了。”蔡大强拍拍胸脯道。
“好说!”
“五爷,你先跟他清账。”
秦小春斜坐了下来,轻松笑道。
“清账,清什么账?”蔡大强眼一瞪,下意识的捂住了手包。
“工程费、装修费,宋府的医疗费。”
“这是账务清单,麻烦蔡总看下。”
宋五爷笑了笑,一个“总”字吐的很重。
“两亿九千八百万……”
“不是,五爷,你这不是坑人吗?”
“我不就是用了你几辆挖机,打碎了两尊铜狮子啥的,要这么多钱吗?”
蔡大强大叫了起来。
“我那府上的牌匾、墙砖都是文物,损坏了得请专门的大师修葺。”
“而且很多还未必能复原。”
“至于那两尊铜狮子是天华送的,你说打就打了,我倒是无所谓,天华的面子往哪搁?”
宋五爷喝着茶水,不温不火的笑道。
“咋地,老子这张脸连一两个亿都不值了?还是你的命太贱格啊。”
任天华一吹额角的黑发,面露出狰狞狠厉之色。
“不,不是,五爷,我那会儿就是一时冲动,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啊。”蔡大强苦巴着脸道。
“冲动?”
“我早就说了冲动是魔鬼,五爷和华哥是啥人,人家一坨耳屎都能压死你,你偏不听啊。”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东安要变天你说了算,谁敢不服,就是一个砸,砸就完事了。”
“现在后悔,晚啦!”
曹安平一看蔡大强这钱保不住了,当场就跳脚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