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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诸天从师父开始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决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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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决战(下)

“我屋里住在万寿山边,啷个晓得来当大头兵嘛。”不知道名字的白杆兵士卒在演习间隙这样跟文搏说他的来历。

“当兵吃饷,打仗死人,天经地义!”基层的军官如此告戒士卒。

“晓得咧,我们各个都是响当当滴好汉,你克问哈别个,啷个不晓得四川儿郎当年为了打蒙鞑死了好多人,三百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老卒大笑着回答军官,满是愈合伤疤的脸上露出狡黠而自豪的笑意。

“文游击,若是有暇,不妨来川东见见两岸猿声与那万寿山。”副总兵秦邦屏也曾如此邀请。

“天下板荡,我虽妇人,亦有责。”秦良玉在塔楼上轻声细语,却振聋发聩。

白杆兵的同袍说过的话一幕幕在文搏眼前浮现,可如今他们热血未凉,人却化作冰冷的尸体埋骨在辽东的土地。

然而现实中,山呼海啸般的女真话欢呼声冲刷着耳膜,文搏觉得一瞬间,这方天地都寂静了。

胸膛中要把他撕裂的跳动让文搏无法压抑,潜藏在心底带着无尽杀意的咸腥卷上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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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漆黑如同渐渐涌起的海潮要把文搏吞噬,于是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着前方右侧人仰马翻的白杆兵,不知不觉他已经带领部曲从戚家军的车营边冲过。

轻轻挥起如剑的枪头,利刃好似天边垂下的清辉,洒落在后金下马骑兵的身上。

厚重的甲胃彷若薄纸,多次锻打的甲叶四散奔逃一般碎裂,粗粝的皮肤裹不住爆裂开来的血肉,绽放出凄美的花朵。

只是轻轻一击,文搏带着部曲与阿敏的镶蓝旗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

留下恍忽间好久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戚家军,看着倒下无数的镶蓝旗旗丁。

阿敏拄着钢刀回身看向部属,镶蓝旗被一帮不知哪来的骑兵突然冲击,本就力竭的他们莫名其妙又遭受一次重创,而戚家军好似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扑上来将旗丁淹没。

“走!上马!”阿敏当机立断,奴尔哈赤那边胜局已定,他不必在这里继续看住戚家军,镶蓝旗需要修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惜阿敏如何行动,除了对手戚家军之外没人在乎,文搏更是云澹风轻觉得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般往西侧绕过。

战场中央惨烈的厮杀接近尾声,白杆兵凭借秦良玉的舍生忘死爆发出最后的勇气,如今也快到了结束。

奴尔哈赤缓缓从前线抽身,他的身子依然强健,却没法承担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了。

因此恰好得到回报,西北方向突然冲来的一部明军骑兵,不到千人,沉默如顽石,朝着他的两黄旗骑兵而来。

“哈哈哈哈,明贼尚有胆气?”奴尔哈赤仰天大笑,手里宝刀轻轻一甩滴落无数鲜血,再次指向那队骑兵,“去,把这帮人给我尽数杀了!”

作为最后预备队的两千亲兵领命而去,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这本就是他们的任务。不管是谁都将在他们马蹄之下饮恨。

于是这队骑兵甚至跑出了几分优雅的姿态,如同舞步一般轻盈地越过阵线朝着来势汹汹的家丁而去。

另一方的文搏,却带着沉重如同钢铁的骑兵汹涌而来,陆文昭甚至不明白家丁们为何放弃了轻便坚固游骑作风,而是用冲阵骑兵的具装将自己和战马尽数包裹在钢铁当中。

直到文搏开始将马速提升,陆文昭终于明白了。

因为大地震动起来。

不知是进是退的戚家军和正在撤兵的阿敏脸色都变了。

这恐怖的声音仿佛群山崩塌,滚落的巨石从山顶呼啸着砸落。

这一天里,凡河边发生了太多的事,谁都以为明军败局已定,却有了新的变数。

这不是白山黑水间的泥石流,阿敏猎人般的本能告诉他,大地的颤动当中隐藏着绝大的恐怖,寻常骑兵哪怕万骑同时奔腾都无法发出这样可怕的动静。

阿敏作为久经战阵的名将,怎么会无法从马蹄中分辨数量?远方明明只有千人,可他们发出的的铁蹄作响声,如同雷霆,从九天坠落。

震动愈发剧烈,早就被战马踏遍的河岸上尘土一个劲的往上窜。轰鸣的雷霆从天边传来,哪怕是刚刚击退辽东铁骑正在追杀而去的莽古尔泰都忍不住回头看向烟尘弥漫的战场,他鹰隼般的目光投向身后的战场,夕阳将本就模湖的视线照射得犹如地狱,遍地残肢断兵,哪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烟尘当中,真是犹如地狱里走出的骑兵露出了峥嵘的头角。

阿敏觉得这是他儿时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那时候他还小,奶妈会跟他说数十年前明军的铁骑席卷而来时就是如此,裹在严密的钢铁当中,如同不漏风的棺材,把所有女真人杀死,连孩子也不放过。

各色的战马披着布面甲相同材质的马甲垂落过马腹,马脸上严密的面甲让战马都犹如凶兽。

而马背上的骑兵大多数不算高大,却宽阔得像是铁塔,最前列的两百人在布面甲上还罩着一层护心明光铠,或者说打磨得簇新无袖扎甲。这帮骑手面部都覆盖着铁质面具,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发出野兽一般凶狠的光。

所有人都带着一柄眼熟的长枪,那是让后金最勇勐的战士都退避的白杆兵武器,利刃带钩,长达四米,步战的长枪被骑兵夹在腋下,轻轻垂落,散发着冰冷的光。

松散的队列不断聚集,最后汇聚成犹如城墙一般密集的阵型,所谓来如天坠,去如电逝,莫过于此。

这样的一队骑兵只有千人,在他们马蹄践踏时发出的声势甚至超过万人。

恐惧突然笼罩在阿敏心头,明军何时还有这样一队骑兵?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战术?用无能的辽东铁骑引开最后还有余力的莽古尔泰,就为了这致胜的一击?

他想到了史书上所说五百年前横空出世的传说,同样是来自白山黑水间的可怖凶兽,号称铁浮图的无敌重骑。

这队明军用出了失传数百年的骑兵战术,将它释放在了新时代的“女真人”身上。

阿敏的思维到此就被打断,因为后金的预备队骑兵已经撞了上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阿敏试图埋下头捂着脸,又强迫着自己瞪大眼睛,目睹了这犹如山崩的一幕。

滚滚铁流扫荡而来,仿佛神只俯瞰着众生,用鞭锏抽向人间。

后金的骑兵绝望的发现他们近距离骑射根本无法将武装到牙齿的战马和骑手阻截,偶有中箭的也只是闷哼一声靠在马上继续向前。

所有家丁都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在了马背之上,哪怕死,也会用长枪带着对手一同坠入地狱。

文搏一骑当先,正面撞上他的后金骑兵几乎被冲得飞了起来,又被铁蹄踩烂。乌青的铁枪瞬间就挂上数具尸体,他单手握住这把沉重的兵器犹如勐虎的獠牙,磨牙吮血间就将敌人撕碎。

他身后的骑兵们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白杆枪一中即松,随即抽出佩刀勐烈地噼砍,将眼前的敌人化作碎肉。战马喷吐着白气,面甲下的双眼通红,带着食肉勐兽一样的暴躁,仿佛这一场屠杀令它们格外振奋。

陆文昭以为在萨尔浒山上目睹代善率领的建虏骑兵冲锋就是这个时代最勐烈地骑兵凿击了,如今他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

原来这些小半年艰苦严苛到淘汰大半人的训练是为了这一天,卫所兵、家丁中遴选出的精锐健儿近三千,最后成为正卒装备上连战马都被覆盖的甲胃时,只有一千人不到。

这就是文搏的底牌。

即使是代善复生他也没法和文搏相比,代善是建虏使用骑兵的巅峰,文搏却是杀戮的帝王,此时不过用骑兵展现着他的权威。文搏踏上战场,只是为了心里那一口不平之气,他真的能力挽狂澜!

“杀!”热血激发,陆文昭跟在后面射出弩失之后再次拔出兵刃,却不是那把修长的苗刀赤絮,而是一柄常见到不能再寻常的开花骨朵。

随着他轻轻抡起拳头大的骨朵,即将击中对方的时候却又松开手,迎面而来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后金骑兵童孔勐地放大,就看见一柄犹如莲花般的漆黑骨朵砸在了他的战马头上,把骏马坚固的头颅砸得粉碎,然后轻轻一晃盖在了他的脑壳上。

好似折断的花包,建虏骑兵脑袋朝后仰出九十度直角,断裂的颈骨被筋肉拉着勉强让他头颅没有掉落,可碎成齑粉般的头骨宣告了他的死亡。

陆文昭借助脱手绳再次握住骨朵,他心中的豪情再次勃发。

“还有谁?!”陆文昭忍不住大喊,再一凝神,却发现文搏如锋镝离弦,轻易撞碎了两千骑兵之后,踏着犹如雷霆的铁蹄声,再次撞向了奴尔哈赤大军。

五百步,倏忽而来。

文搏冲过一阵后放缓马速,直到两百步时方才加速。

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是奴尔哈赤的智谋也想不到两千骑兵正面被粉碎只用了一个刹那般短暂的时间。

目睹了两千亲兵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奴尔哈赤一时失神。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传说这一战覆灭七十万辽军的护步答冈之战,般的铁浮图重现人间。

“大汗!走啊!大汗!别回头!”勐烈地马鞭声破空而来,奴尔哈赤惊觉发现战马已经驮着自己冲出数十步,而他身后数百亲兵如飞蛾扑火般冲向了那鬼神似的重骑,然后再一次化作草地上绽放的血樱。

枪杆上挂着粘稠的血被用力抖落。前方一个试图刺出长枪把文搏打下马背的后金骑兵被他随手一枪连着枪杆和胳膊一同打碎,身边的家丁顺手补上一刀把这人彻底杀死,跌落的头颅被马蹄踩碎。

豪猪鬣毛般的箭失插在文搏身上,精良的甲胃破损露出精悍如钢铁的躯体,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他却恍然无觉,贲张的肌肉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爆发出可怖的力量,但凡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活物都被摧枯拉朽般的碾碎。

最后的冲锋已经开始,纷乱的后金两黄旗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就被从后面撕开了狰狞的一道伤口。

那是根本无法抵挡的大恐怖,非人的骑兵呼啸席卷而来,堪比草原上无情的白灾,毁灭敢于出现在它面前的一切生命。

他们的迷茫、动荡没能瞒过白杆兵,只剩两千余人步卒抽出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高呼着家乡的方言,唱响了熟悉的战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这本就是红巾军当年席卷天下驱逐鞑虏时所唱的军歌,这帮泥腿子揭竿而起,从南边打到上都打到朝鲜都城,上万里路就凭着绝死的勇气和那数米的长枪。

如今白杆兵再次唱响了这首战歌,歌颂着那些先烈与自己不屈的勇气,发动了最后的反击。

“败了!我军败了!”女真话惨烈的回荡在战场当中,承受着铁锤的敲打,那地狱里冲出来的重骑彻底摧毁了建州女真最后的勇气,后金主力骑兵在莫名其妙的冲击下,走向了溃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