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暂时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转转。
到了他这个层次,早就不是那么相信政治了。
自古以来,都是有计划的。
朝堂上的更迭并不稀奇。
嘴上说着免除税收,实际上却是另一种说法。
他更信任平民的心情,更信任下级官员的处理方式。
河间府城主之事,暂时交给了黑甲军。
打扫了大街,焚烧了房子,帮助平民们找到了失踪的人。
救济孤儿,分发粮食,维护治安。
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人。
黄道周对此也是大加赞赏。
他看向一位士兵,“年轻人,我很奇怪,为什么黑甲军的纪律性这么强?”
士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都是一等士兵,最基本的规矩就是服从命令。”
一等士兵?
黄道周一头雾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我的问题是,我们的黑甲军,是怎么保持纪律性的?”
士兵道:“那是纪律。”
黄道周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军规森严是对的,可军人必须要服从。
那士兵去办正事去了。
黄道周一边踱步,一边纳闷。
只见一位脸上带着伤痕的军官。
“敢问将军,你为何要参军?”
这名将领正是刚刚成为将总的罗进。
罗进看了一眼,道:“老爷子,在下无儿无女,无依无靠,二是为了驱逐鞑靼,复兴中华。”
最后一段话,听起来很正式。
黄道周不满地掏出一块钱来。
“将军,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要知道真相。”
罗进眉头一皱,把钱又塞了回来。
“这位前辈真是奇怪,我说的都是实话。”
黄道周:“……”
是吗?
他无法置信。
但罗进的表情,却让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两天后,黄道周一直想不通思思的问题。
又是两天后,朱祁镇来寻他。
“如果是山西的,或者是山西的巡抚,或者是河间的府主,都可以。”
巡抚司是三品官员,掌管律法,与司法机构相当。
河间县令可是五级的人物。
朱祁镇也不清楚,这到底是要管好自己的地盘,还是要管好自己。
黄道周对管理当地的事情也是一窍不通。
朱祁镇有些不满。
自明代英宗以来,只有举人才能进入翰林院,而不是通过了翰林院。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政府的权力。
最后被一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控制住了。
五脏俱全,手脚麻木,还能做什么善事?
而黄道周,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是巡抚。
也不知道他的名声如何,又或者朱祁镇手厉害。
但他更看重的是京辅国。
早上说完,任命信就到了。
这一幕,看得黄道周都是一愣。
如果是在朝堂上,没有十多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黄道周匆匆入职。
朱祁镇也离开了官署,开始了他的计划。
姜维率领的四十万大军,正在对着宣府的守卫开火。
虽然他还在坚持,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三日之后。
夜琛的五十万大军,再次向延庆撤退。
第二天,延庆再次遭到了黑甲军的攻击。
三日后,延庆城下,夜辰退回居庸关。
此时,他无处可逃。
若往后退至昌平,昌平已是空虚之地,而黑甲骑兵则可直接攻入京城。
居庸关城墙坚固,城墙坚固,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这是一座非常关键的关口,可以抵挡胡虏的进攻。
姜维等到了大同的一万大军。
3月20日,率领四万七千人,前往居庸关。
朱祁镇于3月17日夺回了博野、蠡县。
18日抵达高阳。
十九日抵达保定。
保定现在只剩下了10万的清兵,但是他们并不想打仗。
朱祁镇来以前,清兵就将主要的补给运到了这里。
他没有防守的意思。
保定城外十二里,高三尺,四门八十一墩。
丝毫不逊色于真定城内。
上次在真定城,足足炸了十多日,朱祁镇根本等不到。
二百门四野炮,在方圆一公里内,一字排开。
两败俱伤。
“开炮!”他大喝一声。
“轰轰轰!”一声巨响。
大炮轰鸣,二百枚钢珠在保定城内炸响。
从城头射来的大炮,也把四野大炮打得七零八落。
当然,破坏的大多都是火炮支架。
经过一日的轰炸,他们已经折损了十多台。
但是,朱祁镇身上却是有很多的。
换上新的火炮,第二天,又是一轮齐射。
连续八日的炮击,保定的南墙已是岌岌可危。
第二天,又是一拳,又是一拳。
当天晚上,多铎豪格带着一支清兵逃走了。
这一次,清兵们都是带着轻甲逃跑的。
马超在汉人的围攻下,仅有三万人。
没有任何的资源和金钱。
七十万大军向京城撤退。
城内。
城中到处都是厮杀的迹象,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看来,在临走之前,清兵的野性已经发作了。
在河间的时候,局势还算稳定。
保定就惨了。
为什么?
恐怕清兵已经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需要再忍下去了。
根本不需要为黑甲军留下一座完整的城池。
杀戮,劫掠,都是对黑甲军的一份大礼。
原本的十几万人,现在却是少了一半。
朱祁镇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丧尽天良。
“清朝!嘿嘿,今日之事,你可要记得了。”
“若是有可能,我黑甲军也不会拒绝。”
朱祁镇说:“你去传给朝廷,一字不差。”
“是!”
朱祁镇问道:“有钱辫子的人吗?”
“三百七十五个。”高顺说道。
“很好,杀到城外。”
“是!”高顺连忙应道。
朱祁镇走入县衙,保定十余位文武百官颤抖着跪倒在地。
朱祁镇往哪儿,他们就往哪儿跑。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朱祁镇的双腿。
朱祁镇在主位上坐下,说:“你们都是大明的臣子吗?”
“是!”有人在抹冷汗,有人回应。
朱祁镇双手抱胸,强忍着心中的激动。
那些支持清宫的人,多半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能让他们留在这里,说明他们对大明的忠诚。
“国家危机四伏,诸位一定要尽心尽力。”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你先走了。”
群臣齐齐一声叹息,“属下先走了。”
朱祁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忍心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