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埜他们走了,大帐内就只有一群将领在那里等候命令。
张辅、陈瀛等人,更是与太宗陛下并肩作战,战功卓着。
朱祁镇见了,觉得特别的亲热。
职业选手做职业,在战斗中,经验丰富的选手更可靠。
然后,开始安排工作。
“英国公!”陈小练叫了一声。
“臣在!”众人齐声应道。
“我命令你今夜调集人手,明天早上,让所有的老弱妇孺都带着受伤的士兵返回京城,我要的是能打仗的好手,不是来当炮灰的!”
“是!”张辅抱拳说道。
“泰宁侯,陈大人!”
“臣在!”陈瀛连忙迎了上去。
“我让你在黎明前,将所有的火炮都对准河东岸,如果敌人想要过河,立刻发动攻击,不用等命令,我会给你决定权。”
“臣遵旨!”陈瀛点头道。
朱祁镇眼珠一翻,喝令:“平伯陈怀!”
陈怀甚是兴奋:“臣在!”
“你带领五百人,在营地前面二百至一百丈处,每个台阶都要凿一个洞。”
朱祁镇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木棍,在地面上凿了一个大洞。
陈怀摸着脑袋,一脸懵逼:“陛下,您这是要挖坑啊?这么大的一个洞?”
朱祁镇插嘴,严肃地说:“切记,不可大不可小,要严格按洞的尺寸来!”
陈怀心中疑惑,但也只能点了点头:“臣遵旨!”
他也是个暴性子,说了一句,便领着手下开始挖掘起来。
朱祁镇目光一转,说道:“今天收了几匹马?”
张辅一听皇帝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兴致。
“启禀皇上,此次一共缴获三千五百匹以上的骏马,全部都是健壮的,不包括伤者!”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从五大营中挑选三千精于骑射之兵,我要重整三万兵马!”
张辅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我们可以推迟重建吗?五军营本来就以步卒居多,骑术又不精,如果仓促地将他们整编成为一支骑士,恐怕连训练的机会都没有,恐怕会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
朱祁镇不这样认为,只是微微摇头,“实战才是最好的磨砺,等他们从这一仗中缓过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新的三千营,绝对不会逊色于原本的那一支!”
张辅沉吟片刻,再次开口:“这位新任统领,是不是也是?”
朱祁镇目光一转,说道:“卿家人中,有谁能担当这个责任?”
就在此时,李珍上前一步:“李珍,求您了!”
李珍年纪最小,不过三十来岁,他的爷爷李浚是一位着名的靖难国大臣,他的父亲李隆曾率兵北上蒙古,深得太宗陛下的赏识。
正统十二年,李隆病死,李珍袭爵位,如今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正是急于建功的时候,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跳了起来。
朱祁镇观长得虎背熊腰,一副骁勇善战的模样,最关键的是他的精神面貌,让他颇为欣慰。
“不错!这一次的三千军,就由李卿一族代管!”
李珍连声应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陈埙,安伯,伯沈荣,你们两个,帮着襄城伯挑选一个新的军士,明日清晨,我要见一支新的三千军士!”
“臣遵旨!”陈埙与沈荣齐齐躬身。
“报!”一个声音响起。
就在此时,一位锦衣卫从外面冲了进来。
“启禀陛下,在妫水河的西侧,我们看到了一支强大的瓦剌人铁骑,怀疑是先头部队的主要力量!”
“哦?”朱祁镇漫不经心地说,“晚上来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陛下,这都是我的猜测。”
朱祁镇登时来了点兴致,说道:“阁下如何称呼?”
“袁彬,微臣锦衣卫小旗!”
“你怎么看?你有何根据?”
袁彬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平静地说道:“第一,从对方的火光来看,应该有上万人,还在不断地壮大。”
朱祁镇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第一个,那是什么?”
“第二个原因,就是时间!”
袁彬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现在被阿剌部和先头部队团团围住,陛下出其不意,应该会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应对。”
朱祁镇沉吟片刻,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猜测而已。”
袁彬淡淡道:“我刚才也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朱祁镇莫名其妙地觉得此人非比寻常,身为一位低级的锦衣卫官员,居然如此温文尔雅,完全没有一丝武将该有的冲动。
“你看过什么?”
“启禀陛下,我从小就学了不少东西。”
朱祁镇听得更糊涂了,说道:“你若真是个秀才,怎么会去当个侍郎?”
“因为我是军人,所以四年前,我父亲病死,我替他守了一段时间,后来立下了一些汗马功劳,受皇上赏识,被提拔为一面旗子。”
朱祁镇暗自点了点头,在如今,父亲是军人,而自己的孩子却要成为军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是朱元璋太祖建立的,对所有人进行了严格的分类。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要保证各个行业的安定,比如军人,他的孩子就得顶上这个位置,不然没人会想要参军,那还让不让人上战场?
又比如农民,他们要世代耕作,如果他们丢下了手中的铁锹,到城里干活,那他们的粮食怎么办?
朱元璋实行户口制度有其特殊的历史条件。
明代初期,因长期的战争,造成了国土的贫瘠,人口急剧减少,社会生产效率低下。
这一次,是因为要恢复农业生产,补充兵源,所以才有了这两本书。
只是,在历史长河中,户口制度严重制约了当时的社会交往与发展,并最终导致了明代的覆灭。
朱祁镇长长吐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要做些什么,也要等到他平安回京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抵御也先的十二万兵马。
而袁彬,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袁彬。
朱祁镇的脸色骤然一白!
袁彬?
难道是袁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