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酪由一个小小的白瓷碗盛着,面上淋了些桂花蜜。
云奚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清新香甜,都是桂花的香气,嘴里的腥腻也解了大半。于是对着他甜甜笑,“好甜呢,谢谢行知哥哥。”
众人面前,两人仍是客气。
他也微笑,“你若喜欢,回头我让府里的厨子也给你做着吃,只是做的却不如这里的好。”
话音刚落,谢霜凑了个脑袋过来,面上老大不高兴,“大哥哥偏心,我也吃了荤腥,怎么就没有酥酪吃?”
“我这儿也有一碗。”谢珝解了围,将他面前的那盏推了过来,“给三妹妹吃。”
谢霜这才悻悻作罢。
只是两碗糖蒸酥酪都吃尽了,那说去散酒气的人也还未归席。
“徐哥哥不会是喝醉了酒在哪儿睡着了吧?”谢霜小声嘟囔。
谢珩听见了,拂袖起身,“我出去看看。”又一番好心去问云奚,“沅妹妹可要与我同去?”
“同去同去。”云奚还未说话,谢霜已替她答了,她最是爱当红娘,忙推云奚过去,“妹妹快去,徐哥哥喝多了酒,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你快去瞧瞧,也能安心。这里有二哥哥陪我就行。”
话皆让她一人说了,云奚无法,只得离席同去。
雅间设在二楼,出来便是走廊,一路沿栏寻去也未见徐知简身影。
眼见前面便是尽头,两人正欲折返回去,身旁的雅间里却传来争执说话声。
徐知简也没想到今日出来赴宴竟会叫人给缠上。
而且这人,还是鹿鸣宴那日他去凝香馆里叫的姑娘。
只是姑娘现今泪眼婆娑地跪在他的面前,“公子,公子您不能不管我啊!我如今叫凝香馆撵了出来,再无去处。您若是不管,我与我腹中的孩子便都没有活路了。”
“你说这是我的孩子这便是了?”
徐知简乍听此话,只觉好笑,只是衣摆叫她死死拽住,挣脱不得,于是改为蹲下身,轻佻勾起她的下颌,“谁知道你在哪个身下怀来的野种,也敢算计到本公子的头上?莫不是不想活了?”
姑娘叫他吓住,那夜的他分明温柔又多情,是世上最柔情蜜意的翩翩公子。
可是如今看着她的眼眸却冰冷又凉薄,她摇头,泣不成声,“没有,我没有,从始至终我服侍过的只有公子一人啊。”
她急急解释,“那日公子不是知道的吗?”
床榻上的落红,还有她极为生涩的回应,那夜他分明欣喜,甚至哄她,说什么欢喜她,日后定会再来寻她。
“便是公子后来并未再来,我也再未叫别人碰过我。”
可怜的姑娘啊,一朝见过多情公子的好,如何还看得上那些丑陋可怖的淫邪嘴脸。
所以哪怕日日遭受鞭打,也抵死不再接客。
她撩起衣袖给他看,上面道道鞭痕,触目惊心,“我没骗公子,我真的从来没有接过客。你看,这都是叫凝香馆里的龟奴打的,公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欺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