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垂眸,“不必言谢,那本就是她的,还给她而已。”
“还有一事……”青梧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姑娘问你,想不想离开?她想法子帮你,全当是还了当年在崖上你救她的恩情,此后两不相欠。”
云奚抬眸看她,目光灼灼,“何时?”
“两月后。”青梧道:“老夫人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姑娘会想法子在她的茶水里下昏睡的药,到时只说老夫人身子不好,唤大公子回阳夏去,你便可此时离开。姑娘会尽量帮你拖住公子。”
“我离不开。”云奚摇摇头,“他手上有我把柄。我若是走,他定将我告到官府去,到时官府的逮捕文书发下来,天涯海角我也躲不过去。”
“那怎么办?”青梧也替她焦急。
“我有个法子。”云奚将身上藏着的玉佩拿出来,这是此前船泊码头边,陈淮安送给她的。
她今日带在身上,原是想去陈家的药材铺子寻求帮助,现下倒好,直接交给青梧便是。
“你拿着它,替我把它交给陈淮安,就说我有难,需要他帮我弄一份假的户籍路引。”
“好。”青梧收下玉佩,又与她约定好,两月后在这沿河第一家的成衣铺子见面。
云奚在成衣铺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要去后头换。
莺时要跟着过去,被她拦下,“在外头守着便是,盯紧些,别叫人闯了进来。”
莺时愣愣应下。
云奚拎着那件裙去了后堂,撩开帘,青梧就在里面等着她。
见她来,把户籍和路引交给她,又拿出那块玉佩来,“陈公子说,他来上京找过你,但是没找到。你既什么都不肯跟他说,他也不强求。这玉佩仍旧放你身上,以后若有事,无论哪里的陈家药材铺子,你只将玉佩递上去,自有人会来帮你。”
云奚接过,摸着玉佩上繁复精细的纹路,敛眸问她,“他还好吗?”
“好。他是陈家的公子,能有什么不好的?”青梧劝她,“倒是你,现下漂泊无依,日后是个什么打算?要不然,你就干脆去寻他。他既对你有情,也不在意你的身份,这世上再寻不到比他更好的归宿了。”
云奚抿唇,“我不能害了他。”
谢珩手段阴险毒辣,一个方姨娘他都能千里迢迢弄到上京城来折磨,保不齐他会想什么法子去害他。
他如今权势在手,如日中天,多的是计谋和手段。
云奚将户籍路引和玉佩都藏好了,收进贴身的衣里,再换上那件曲水织金连烟锦裙出去给莺时瞧,“好看吗?”
莺时点点头,“姑娘生得美,穿什么都好看。”
云奚笑,也没再去换下,直接让莺时付了银子。
回到桐花巷,她回屋关上门,将藏在身上的户籍路引拿了出来,细细藏好。
现下只等谢老夫人病重的消息从阳夏传来。
倒是也很快。
不足半月,阳夏便传了消息,谢老夫人病重,谢定方来信,要谢珩告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