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却不愿意去了,只说累得慌,自己便在这儿等着她,又故意没带绿绮来,非要白芷留在包厢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白芷本不肯留,奈何自家夫人一句话,不留也得留,于是气呼呼守在一边。
云奚看着她这副模样,抿唇笑,“还生气呢?上次骂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气吗?”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同从前在长宁侯府里一样的绵软和气。
白芷一时怅惘一时又恼,最后受不住,别过脸去不看她,嘴里的话仍是硬邦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现在你和我家夫人关系好了,我们就会忘了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我家夫人不追究是因为她好说话,叫你骗了去,可我不会,我永远记得。”
她是真的恼。当初一片真心待云奚,却叫她这样糟蹋,任是谁也不能轻易原谅了去。
“好好好,你永远记得。”云奚不甚在意,从桌上取了一块茶果子递给她,“站了这么久,累不累?不如坐下来陪我吃些东西。”
白芷本来想说不吃,但奈何那茶果子做得实在可爱,圆圆巧巧的,面上还撒了干桂花碎,叫人看了都眼馋。
好歹是接过来,递到嘴边咬上一口。
云奚瞧见她眼里不加掩饰的惊艳,又提壶给她倒了一盏茶,邀她坐下,“这茶果子吃了口干,喝些茶润一润。”
赵卿卿去得久了,这一盏茶一碟茶果子都吃尽了,才慢悠悠提裙上楼来。
“这次新来的货看着都不大喜欢,倒是这一盒胭脂还略瞧得上眼。”她笑着,把手里的胭脂给云奚两个瞧。
云奚点点头,附和她的话,“这个颜色是不错,倒比桌上的这些都强些。”
整整一个时辰逛下来,最后只得了这一盒胭脂。
过半月,两人又邀谢霜一同去戏园子里看戏。
正是年关里,戏园子里满是人,几人去了楼上雅座坐,边喝酒吃茶边看戏。
谢霜自是乐见她们关系熟络,只是心下不免叹,这大哥哥有怜香伴,坐拥齐人之福。可怜二哥哥,受此磋磨,每日闷在府里,日益憔悴。
只是说到底,大哥哥才是她的嫡亲哥哥。若是云奚真要寻个归处,显然还是大哥哥更好些。
这般一想,她又开怀了不少。
云奚倒是不知道这一会儿谢霜想了这许多。看戏的时辰长了,台上花里胡哨的,她也觉得疲了,想要起来走动走动。
无意袖子带到了桌上的杯盏,哗啦啦都倒了下去,尽数撒在了赵卿卿的衣裙上。
“哎呀。”她惊呼,又歉疚蹙着眉,“这可如何是好?”
“无事。”赵卿卿道:“这里有供人短暂歇息的厢房,我让白芷回府取衣裳,去后面换一件便是。”
现下也只能如此,云奚万分歉疚,定要亲自陪赵卿卿去厢房。
谢霜原也要去,被云奚拦下,“你便坐这里看戏罢。白芷来回一趟得好些时辰,你在后面无所事事哪里待得住,到时候乱跑起来又寻不着人了。”
说得正是,谢霜半点不辩驳,嘻嘻一笑,立刻坐了回去。
云奚陪着赵卿卿到后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