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裙上台阶,冷冰冰的背,半点不留情。转个头,待顾君言离开,又折身返了回来。
正好白芷取了衣裳送过来,云奚顺手接过,吩咐她,“这衣裳给我就行。方才你家夫人说想吃研露阁的桂花糖糕了,让你去替她买来。”
白芷自是听吩咐,等那热腾腾的桂花糖糕买来,自家夫人已换好了衣裳,和云奚携手笑吟吟从后院厢房出来。
戏台上的戏也唱罢两番了。
谢霜撅着嘴,满脸不高兴,“说好了你们邀我来看戏,结果就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
白芷手里的桂花糖糕正好派上用场。
“呐……”云奚拿了一块递给她,揶揄笑,“刚刚买来的,正好来堵你这小馋猫的嘴。”
待那桂花糖糕吃完,这一日的戏也看完了,几人从戏园子里结伴出来,正巧遇见也准备离开的顾君言一等人。
因为他与谢霜亲事已定,也算自家人,皆一一见礼。
那方才调戏云奚的人也在其中,极是难为情,不敢抬眸看她。
待她们与顾君言说完话,上车离去,才拍拍胸脯,后怕道:“好在没闹出什么事。早知她与君言你有亲,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她呀。”
“可不止有亲。”顾君言笑了笑,一扬下巴,“她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那人旋即反应过来,“你之前在边境遇刺,说是被人所救。就是她救了你?”
顾君言勾住他的肩膀,点点头。
再看向方才云奚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微微弯着的笑眼里有几分奇异的光。
过些日子,又是云奚陪赵卿卿出府来,要去山上的观音庙里祈福去。
前一日夜里,谢珩从净房沐浴出来,瞧见云奚在桌上摆弄这段日子主院送来的东西,大多都是些胭脂水粉,绫罗珠钗,都是些姑娘家的玩意儿。
她一一清点好,唤了绿绮来,将它们俱收到隔间耳房里去。
谢珩走过来,问她,“妹妹不喜欢么?”
“喜欢啊!”
“喜欢怎么还收起来?”他过来,自身后搂着她的腰。
这是个极亲密的姿势,女萝攀附高墙,藤蔓缠绕大树,生生世世,死生不离。
云奚在他怀里笑,“喜欢不就是得藏起来吗?”
她意有所指,“就像世人喜欢天上的飞鸟,就得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喜欢水里的游鱼,就得做个池子把它圈养起来。”
又挑明,“就像哥哥喜欢我,所以也学着汉武帝金屋藏娇,用这个棠落园把我彻底囚起来。”
他搂着她纤腰的手臂缓缓收紧,云奚即使没回头,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脸一定是极冷的。
她等着他生气。
关在这里的日子实在太无趣,她总想着做些什么,要叫他也不畅快如意。
哪知等了半晌,那腰间的力气又逐渐松懈了下去,他抚着她仍旧平坦的腹,长长喟叹一声,“妹妹无需刻意激怒我,无论妹妹做什么,我都不会生妹妹的气。”
云奚回过身来,抬眸看着他,“无论我做什么?”
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要哥哥的命呢?”
他搂她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好,妹妹尽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