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嗤笑,“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姐妹。”
“她根本不爱你,她心心念念就是要离开你。”事到如今,赵卿卿也不必再瞒,也不必再装。
自己狼狈不堪,巴不得也拿把刀往他心窝里钻,冷冷发笑,“她从来就没爱过你。谢珩,你比我更可笑。我不过求而不得,她却是满心恨你。你真可怜……”
可怜吗?
他一点也不在意,心平气和的对她道:“既是薛家的孩子,断没有养在我谢家的道理。你这就收拾东西,回你的长宁侯府去罢,休书晚些我会派人送去府里。”
“你要休了我?”赵卿卿不能接受,“你现下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没有我,没有长宁侯府,你一个区区探花郎,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休我?”
“就凭这孩子,不是谢家的。”相比她的癫狂,谢珩格外平静,“一个不属于谢家的孩子,若是传出去,丢我谢珩的脸面事小,不知你长宁侯府,可丢得了这个脸面?”
赵卿卿怒视着他,满腔的恨,满腔的怨。
原来他不动声色等到今日,不过为了现下握着把柄来拿捏她。
“你现在回去,我只对外说,我们夫妻情薄,缘尽于此。你若非要纠缠,就莫怪我不顾夫妻情面。”
谢珩不欲与她多纠缠,拂袖要走,被她叫住。
“和离。”赵卿卿哀默心死,提要求,“我要和离书。”
她得维持长宁侯府嫡女的体面。
谢珩并不理她,赵卿卿道:“我知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他既然有把握拆穿,想必一早就找人跟着自己。
紧接着又道:“可是,你应当不知我已给她下了药吧?”
谢珩回头看她,眼眸极冷。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冰冷的眼神,似一把剑,要活生生洞穿了她。
可她现在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怕,仰着头,无所畏惧看他,“你以为我会留个把柄在外面?我没那么蠢。早在前几日,我就在她喝的茶水里偷偷下了药。没有解药的话,你就算带她回来,她也活不过几日。如果我一无所有,什么也得不到……”
她一字一句,“那你也只能得具冰冷的尸首。”
今日一早,谢珩上值,云奚和绿绮就由长宁侯府的人送出了城。
马车里准备好了金银细软和行囊,她们有长宁侯府的信物,可以一路畅通,去往天底下任何地方。
马车里,绿绮担心受怕的看着云奚,“姑娘,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或许吧。”云奚也不能确定。
逃的次数多了,她都疲倦了,也不抱什么希望。可是还是得逃,就像囚在笼里的云雀,但凡寻着一丝机会,都会尽力去撞开那囚它的牢笼。
最后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里被谢珩寻到。
车帘撩起,有人冒着满城风雨,不远千里赶来,一双深沉幽暗的眼浸在漆黑浓重的夜里。
雨势极大,打得合盖车顶噼啪作响。
两人平静对视。
“妹妹。”他出声,“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