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你能听到吗?】
发现情况不对,金第一时间就试图和自家龙心灵沟通,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
不会吧?金心想,总不能又是海底结界那种东西吧,这玩意难不成是量产的?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跟安迷修说一声,自己先用契约传送去找人的时候,脑海里猛然响起了龙族十分具有特色的暴躁声音。
【渣渣,我现在跟那个天使族的家伙在一起,情况有些特殊,你千万别传送过来给我添乱。!】
【埃?你怎么知道我想传过去?】
金愣了一下,【等等,你和埃米在一块?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危险算不上,只是有些麻烦,】嘉德罗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烦躁,【我暂时没办法直接过去你那边了。】
也是,毕竟埃米才只有LV2,如果单独被留下的话,怕是随便来几个人都能弄死他。
金断了一声,觉得现在这情况实在有些棘手,要是单独分开还好,他立刻就能利用契约到嘉德罗斯身边去。
可现在这情况,他无法丢下安迷修,对方要顾着埃米,简直令人头疼。
这么想着,他中断了沟通,转头对安迷修道:“能联系上,至少嘉德罗斯和埃米现在都没事,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看来只能慢慢找了,”安迷修无奈地笑笑,“先去前面的村子看看吧。”
走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就来到了三十五号斯拉姆的村口,这里破败得简直不像是智慧生物的聚集地,连植物都了吧即的。
“我们这是碰巧被送到了贫困地区吗?”金挠了挠头,“不过为什么这里的气息会给我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安迷修走在前面,皱眉道:“据说恶魔族的贫民区非常多,我们会被随机传送到这里并不稀奇。现在是午饭时间,村子上空却根本看不见炊烟,要不是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声响,几乎要让人以为这里是空的。”
直到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那些破草房原本禁闭的门被猛然打开,数十个衣着脏乱的恶魔拿着农具窜出来,匆匆忙忙地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金和安迷修一起躲在村口旁边的大树下,就看着这些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一间房子,片刻后才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麻木而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忽略他们手中农具上沾染的那些黑色液体的话。
金呼吸一滞,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隐隐觉得这里的味道有点熟悉了。
那些漆黑的,恶心的液体,分明就是令全大陆闻风丧胆的“污浊”。
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安迷修低声问道:“怎么了?金,你有什么发现吗?”
金发少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地道:“是污浊。”
“那间屋子里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感染体。”
这个回答让棕发骑士惊了一下,他迟疑着道:“可是,如果说污浊的话,这些人怎么会没有被感染?而且,为什么要把感染体锁在屋子里?”
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们去看一下吧。”
“只有亲眼看到的,才是真实的。”
两个人类论潜行术比不上精灵,论攻击力比不上龙族,但他们胜在兼容性强,什么东西都能学一点。
也许不够精深,但在很多时候都相当实用,比如现在。
他们隐藏起身形与气息,悄悄地走进了村子,来到之前发出声音的那间屋子,从缝隙里看了过去。
里面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些锅碗飘盆,连桌子都没有,一个脸色蜡黄的年轻妇人正坐在床上低声哭江,看上去悲痛万分。
然而金的视线直接惊过了这些,定格在房间最西边的角落上,指甲无意识地进入了掌心里。
那儿被人用木头简单地围了起来,做成了一个粗陋的笼子,但此时其中空无一物,只散落着大片漆黑的液体。
不管是金还是安迷修,都非常清楚,那是感染体被击杀后化作的“过滤版”污浊。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一在此之前,有一个潜伏期的感染体被关在这里,而刚刚他身上的污浊彻底爆发,于是村民们迅速赶来,了结了他。
而那个哭泣的妇人,大概是是他的妻子。
这个发现让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安迷修小声道:“我们得找人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会让感染了污浊的人和自己住同一所房子?”
金点点头,然后抬手放了一个隔音结界,显出身形敲了敲面前这扇几乎没有任何防范作用的破木门。
“是谁?”
正在哭泣的妇人动作一顿,悲伤中带着疑惑的眼睛往外面看了看,只隐约警见一点金色。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过来打开门,然后就被这两个与周围景物格格不入的俊朗少年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城里来的监察官吗?”年轻妇人倒退了好几步,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之色,“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丈夫都已经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怜阀与无奈。
安迷修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道:“这位女士,很抱歉吓到您了,在下并不是什么监察官,只是想问您一些问题罢了。”
“对,我们会给您报酬的,”金在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淘出一袋干粮来,“不管是金币还是食物,只要您回答我们的问题,就都可以拿到。”
“真的?”妇女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那双因为贫苦而浑浊僵硬的眼睛此时又显出几分纯真来,“你们真的会给我吃的吗?那就进来吧,先说好,我知道的可不多。”
金立刻把干粮袋子塞进她手里,跟着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们就是想问,这边关于污浊的具体情况。还有,你们为什么会把感染体关在屋子里呢?”
“因为不确定他是不是感染了污浊,”妇人紧手中的袋子,语气中带着些近乎麻木的绝望,“万一只是生了眼病怎么办?”
“如果不藏起来的话,被监察官发现了,根本不会验证到底是感染污浊还是普通眼病,只会直接烧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