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诺诺在一片虚无中盘腿坐下，试探道。
“师……师姐？”耳边中传来路明非错愕的声音，他那里似乎很热闹，不停发出金属和什么东西对撞的动静。
“我听说你出任务去啦，真行啊你，刚读预科就有任务。”诺诺说。
“师姐！楚子航受了枪伤，肺出血！你快帮帮忙啊！”路明非大喊道。
“枪伤？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九龙城寨，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啦，总之我们好像穿越了，这里是1987年的九龙城寨，我们正在被黑帮追杀！我跟组长准备出去跟他们拼命了！”
“路明非，你还记得你的任务是什么吗？”诺诺淡淡的问。
“任务？”路明非一愣：“任务不就是缉拿那个叫山口次郎的混血种吗，就是他带人包围的我们！”
“那你告诉我，你和楚子航的组长是谁？”
“组长？我们的组长是个日本人，叫源……”
“路明非。”诺诺打断道：“你再想想，你们的组长是谁？好好想想。”
“啊？干嘛这么凶啊师姐，难道说组长其实是韩国人吗，我说他怎么这么帅，原来是整的……”路明非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那你有见过一个叫叶胜的人吗？”诺诺问。
“叶胜？有啊，他是中国人对吧，我还记得他的言灵呢，是，是……”路明非的语速变慢了下来，声带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每一个字都吐地很艰难：“师姐，我想不起来了……”
“叶胜身边总是跟着的一个女生，记得吗，说话总是甜甜的很温柔，长得也很漂亮。”
“记得记得，她跟师姐你完全是两种风格嘛，叫人印象深刻，她叫酒德……”路明非停了下来，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亚纪组长……”
诺诺默默听着路明非努力压抑着的呼吸声，半晌后问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师姐你那边情况如何？”
“你们挖出来的那具骸骨就是山口次郎，所以他其实早就死在九龙寨城公园了，情报出了问题，我想三年前的任务并没有失败。”
“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死？”
“我不确定。”诺诺也不解，这起事件的谜团太多了：“最近发生的三起人员伤亡案件，我想可以归结于那具尸体散发出的电波影响到了普通市民，但你和楚子航是血统级别很高的混血种，你们没理由中招，且只有你们两人出现了昏迷症状，叶胜、亚纪和曼斯教授全都没事。”
“师姐，你们那里是安全的吧？”路明非忽然问。
“安全，你和楚子航都安全，亚纪还给你们吊了葡萄糖。”诺诺话锋一转：“你有办法离开那里吗？楚子航的血压很低，快不行了。”
“有的，我马上就送师兄回去。”路明非说。
“你刚刚说，在那边遇到了新的组长，是么？”
“是，他就在我身边。”
“我想你那里一定很好玩，我也好想去。”诺诺突然笑了起来。
“是啊，我这里枪战啦！前面一辆车后面一辆车，我跟他们biabiabia！”路明非也笑着说。
“那回来的时候，记得要跟我吹牛你的枪法有多准，好吗？”
“一定，那我先挂咯？”
“好，一会儿见。”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默默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和诺诺通电话。
“师兄，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出去。”路明非拍拍楚子航的肩。
“那你和源君怎么办？”楚子航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离，几乎是下意识问出的话。
“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路明非双手并拢结了“寅”印：“幻术·解！”
刹那间楚子航就消失在了房间里，只有地上残留的大量鲜血才能佐证楚子航曾经存在于世。
路明非默默站起身子，看向不远处右手持刀、左脚顶住铁门的源稚生，自从路明非接起诺诺的电话到使用幻术·解让楚子航消失，源稚生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这是你的言灵吗？”源稚生问。
“是的，我还能做到很多事情，这种言灵被命名为万花筒，很神奇的。”路明非背靠着墙，随手涂抹着手上的血迹：“组长不知道吗？我的能力。”
“诺玛的短信里只告诉我，你是‘S’级，楚子航是‘A’级。”源稚生摇摇头：“其实我之前一直怀疑你和楚子航的评级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表现得更像是‘S’级，这样的人一定会成为施耐德手中的一把利刃。”
“所以组长你选择把我带在身边，而让师兄成为辅助我们的影子。”路明非说。
“是的，不过你吃面的气势倒是挺像‘S’级，叫人刮目相看。”源稚生笑了笑，不知何时起，门外吵闹的黑帮们安静了下来，房间内被打晕的光头四人组也失去了踪影。
“人都去了哪里？”路明非问。
“大概你是让楚子航强行脱离的时候，动摇着这场幻境的根本吧，本就不该存在于此的人们离开了，我想很快这座城寨也会消失吧。”源稚生把蜘蛛切重新收回刀鞘，背靠铁门叼上了一根日本产的“柔和七星”香烟。
“第一次见你抽烟。”路明非说。
“我很小就会抽烟了，把这看做叛逆的象征。”源稚生吐出一团轻飘飘的烟雾。
“组长是什么星座？”路明非问。
“狮子座。”源稚生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应该是强悍的狮子座：“你呢？”
“巨蟹座，不过我其实没那么懂星座，只是女生们聊天都喜欢说这个。”
“我也不太懂。”
“组长……应该很厉害吧。”路明非把手伸向腰间。
“你在没话找话吗，路明非。”源稚生笑道：“你要是想问我血统的等级的话那很遗憾，因为我是进修生，不用评定血统。”
“对不起，一遇到这种事情我总是控制不止地想说话。”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源稚生的左手边，用格洛克手枪抵住源稚生的太阳穴。
“怎么做到的？”源稚生用右手抖抖烟灰，手距离自己腰上的蜘蛛切很远。
“这叫瞬身之术，组长是日本人，应该听过吧？”路明非说：“所以，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