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晚饭后,香菱不等苏然说什么,已经进屋帮他铺好了床。
在外面转了一圈的苏然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这丫头正撑着脑袋在烛光下打盹。
看着模样可人的香菱,苏然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无疑是个很纯良的丫头,即便当初面对薛蟠和夏金桂的轮番虐待,她依旧独自忍受,只为用自己的真心换得一丝人性中珍贵的怜悯。
然而,最终的结局却让人唏嘘不已。
薛蟠本就不是个东西,不仅喜新厌旧,而且极没有主见。
而夏金桂更是个十足的妒妇,自从嫁入薛家,就将香菱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遭受毒打的香菱,最终只能因病郁郁而终。
如春花般烂漫的年华,却已经香消玉殒,化作飞烟,实在可叹可惜。
想着这些,苏然的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而就在这时,香菱也醒了。
看见站在门口的苏然,她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耽误爷休息了。”
苏然微微一笑,上前摸了摸她的脸。
“没有啊,我也是转了一圈刚刚回来。”
香菱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搞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颊瞬间就红了。
“爷,床我已经铺好了,我现在去给你打盆水来洗脚。”
苏然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香菱见状,红着脸离开了房间:“爷,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不到五分钟,香菱去而复返,手里果然已经端了一盆水过来。
苏然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坐在床边,让香菱帮自己脱去了鞋袜。
从温度刚刚好的热水可以看出,这丫头很懂得照顾人。
纤细柔软的手指触碰到脚面,苏然忽然生出一种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香菱温柔的帮苏然按着脚,从脚面到脚踝,再到脚趾头,专注而认真。
那一刻,苏然发现这个丫头的美并不像自己原先认为的那么肤浅,而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美。
这一夜,香菱同样说自己害怕一个人,两个人很自然的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其实苏然的心里知道,这丫头已经做好了把身子交给自己的准备,不过,他并没有操之过急。
苏然知道,现在香菱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是比较复杂的,除了找到一个依靠的欣喜和安心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感激。
这种事讲究个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那样对大家都好。
这一夜很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然而,天刚刚亮,苏然还搂着香菱在睡觉,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这动静,苏然知道应该又出事了。
下一秒,他轻轻拍了拍香菱的肩膀:“快起来,赶紧穿衣服,外面有人在敲门,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开门吧。”香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
“不,你去不方便,赶紧把衣服穿上,天气凉。”一边说着,苏然从她的身上翻下了床,披上床头的衣服向门口走去。
刚刚将门打开,苏然便看到了何媚儿神色慌张的样子。
“怎么了?”苏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何媚儿看了看身后,神情有些凝重:“进屋再说吧,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说完,她就将身体挤进了房间。
苏然见状,赶紧把门关上,不过却发现何媚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香菱。
“你……你们昨晚……”
正在整理身上衣服的香菱一听这话,立马羞红了脸,虽然两个人什么也没干,但毕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所以,这个时候被外人道破难免有些尴尬。
苏然一看这么个情况,也不由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但一想到何媚儿行色匆匆的来敲门,他立马转移了话题。
“这么早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媚儿闻言,这才将目光从香菱的身上挪开了。
“嗯,我刚刚收到甄家的消息,粮草已经筹措齐了,下午就要起运,之前安排的人手夜里要在嶓凌渡劫粮船。”
“劫船的这些人可不可靠?现在在哪里?”苏然一听这话,连忙问道。
“这些人都是我召集的,都很可靠,现在正在江边的一片破渔蓬候命呢,只要你一到,立马可以出发。”
苏然点了点头:“那好,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
一旁刚刚起来的香菱一听这个,知道苏然应该是要有要事去办,此刻的她也不敢吱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
何媚儿久经风浪,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香菱的顾虑。
下一刻,她笑着对苏然道:“这位妹妹要不就先跟我待在一起,等你事情办完了,再来接她,你放心,我绝对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苏然见何媚儿已经有了安排,也考虑到带着香菱去嶓凌渡,后面还要往前线的话,确实不太方便,就走到香菱跟前道:“你就先待在这里,回头我事情一处理完就来带你走。”
“嗯。”香菱乖巧的点了点头:“奴婢一切全听爷的,爷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然闻言,摸了摸她的脸蛋,随即转身对何媚儿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还有点儿事要问你。”
何媚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了身后,临关上房门的时候,她若有深意的看了香菱一眼。
等出了房间,苏然发现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信步走到一簇迎春花下,苏然扭过头目光闪动的看着何媚儿:“有两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何媚儿见苏然一脸严肃,也收起了原本的随意神色:“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媚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然点了点头,对她的态度很满意:“第一,你那魅惑之术到底从哪里学来的?第二,这次去嶓凌渡我该怎么跟他们接头,有没有什么暗号或者信物?”
何媚儿一听是这两个问题,原本有些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下一刻,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不规则形状的檀木牌,很显然,这是将一块牌子掰成了两半。
“大人,接头的信物就是这个,只要能将这块牌子合而为一,就说明是自己人了,至于你说的那媚术,是一个跛足道人在几年前的时候传给我的。”
苏然听到这里,心里瞬间猛然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