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镇魂司绝大部分人,也是依靠的特殊兵器来办案。
再加上,镇魂司平日里面对的都是魑魅魍魉,作风低调,和其余官宦衙门也没有太多接触。
以至于高狩不曾想到,镇魂司竟然敢和金吾卫叫板。
当然,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冬暝竟然是一个术士。
术士这个行当,最初是在武周时期开始,则天女皇喜欢招揽一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为己所用。
这种传统也就逐渐的沿用下来。
只是,真正厉害的术士太好了,大部分从西域诸国来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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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高明的术士,就像是有着无法理解的神仙手段一样,自然会心存敬畏。
“你……你……”
眼见高狩话都说不利索了,冬暝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冬暝缓缓拔出横刀,伴随利刃徐徐出鞘的顷刻,从刀柄处,碧绿色的火焰如同羽翼一样,在冬暝身后燃烧幻化。
“距离王家少郎君死亡被发现,不足半个时辰。”
“期间,也没有人和金吾卫汇报。”
“金吾卫,竟然能知道此人已经死了,并且立刻火急火燎的过来要人?”
“你说你们在调查他,既如此,不如也将你们的线索和原因说一说?”
“毕竟,你还没有解释,作为六品司阶的你,为什么要插手阻挠镇魂司的办案!”
冬暝身上摄人的压迫感下,高狩带着一丝慌张的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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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仿佛自尊心被践踏的羞辱感,让高狩涨红了脸的同时,露出了一丝气急败坏的狰狞。
“镇魂司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冬暝见状,也不多言,“噌”的一声拔出了整把刀。
刀刃处,火焰凝聚成一个个骷髅的模样,别说是高狩,就连其余的金吾卫也是心惊胆战的。
“你们愣着干什么!”高狩怒然看着身后的部下们:“若是这样回去,中郎将饶不了我们!”
金吾卫们浑身一颤,眼中似乎露出一丝惧怕之色。
一个个抽出了腰间的兵器,冲向了冬暝。
冬暝眉心一皱,他也是个火爆脾气,到了这个份上,他可不想忍下去!
面对率先扑来的金吾卫成员,冬暝微微弓身,甚至都不曾用刀,蕴含着龙象之力的一拳,直接将来着轰飞出院子大门。
那人如断线风筝,直接栽倒在碎裂的木头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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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见状,纷纷大叫一声,先后配合而上。
首当其冲,便是几名负责冲锋的。
应是因长期配合,数人分成两股,一些攻击上路,一些攻击下盘,颇为默契。
同时,在冲锋之人的身后数人,则时迅速绕到冬暝身后,使用配套的长枪攻击后背,并堵住冬暝后退的去路。
冬暝见状,眉宇冷冽,焚魂鬼火朝着后背直接炸开。
突刺而来的长枪枪头,尽数在火光中断裂粉碎!
几人看着手中残存的木头枪柄,一时间有些发懵。
“你们发什么愣!”高狩气急败坏之下。
却见,冬暝双脚一瞪,腾空躲过下路攻击的同时,横刀的刀背直接砸在了几名金吾卫的肩膀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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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吃痛声、哀嚎声下,那惊悚的仿佛骨头断裂的声响,让手持长枪的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忽然觉得,比起肩膀骨折的同僚,自己只是损失了兵器,那真是幸运多了!
落地刹那,冬暝顺势闪退过剩余之人的攻击,刀刃一转,朝下重重一斩!
“咚!”
那几名撑到最后的金吾卫,呆愣地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兵器,再看了看冬暝手中的火焰之刃,纷纷大叫着后退,已然没了战意。
冬暝转而看向高狩,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不好!”
高狩下意识的就要后撤,后背却撞在了冬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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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在自己身后的冬暝,刚要开口,便迎面看到一个刀柄离自己越来越近。
“砰!”
刀柄准确无误的命中了高狩的脖子。
后者两眼一翻,直接昏死在了地上,狼狈的如一条野狗。
冬暝冷冷说道:“行了,将你们的长官带回去吧。”、
“金吾卫当面用兵器威胁镇魂司,这件事情,我也会如实上报的。”
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众人,只能狼狈不堪的捡起了自己破碎的兵器,带着高狩灰溜溜的离开。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陈篁,顿时拍手称赞:
“年少虎猛,妙啊!”
“不过……金吾卫竟然会来查王家少郎君,看来,这背后应该还有什么秘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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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暝点点头,一方面托人前往镇魂司调派人手,将王家少郎君的尸身带回。
另一边,则又找来了王夫人。
只可惜,王夫人一问三不知,对于自己这个继子的一切行踪,似乎都不知晓。
此时,冬暝看着那偷偷在一旁抹眼泪的丫鬟春桃,旋即走了过去。
“郎君。”
春桃看到冬暝走来,带着一丝慌张之色的擦着自己的眼泪。
“你刚才,应该没说实话吧。”冬暝忽然说道。
春桃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露出一丝游离之色。
“现在思考说辞,似乎有些晚了。”冬暝凝视着丫鬟春桃:“刚才于人群之中,我没有多做询问。”
“不过……你的情绪,似乎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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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害怕和恐惧,因为王家主人和王博两人死的都很邪门。”
“可是,只有你的脸上浮现出悲伤之色。”
春桃抿着嘴,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裙。
冬暝见状,怒呵一声:“说!”
“噗通!”
春桃顿时跪在了地上,满脸泪光:
“郎君饶命!我……我说!”
“少郎君他……他应该是被鬼市的人杀的!”
又是鬼市?
冬暝心中存疑,旋即问道:“是何人所杀,你又为何如此笃定?”
春桃连忙道:“我……我并不知道是何人,因为少郎君没有跟我详细说过。”
“他只是同我说起,要去鬼市买什么东西。”
“说是……我们家主一定喜欢。也正好……能……能帮他调理调理病体!”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少郎君回来之后却说……”
“却说……”
冬暝眉心一皱:“为何吞吞吐吐!”
春桃连忙道:“少郎君说,数量不够!”
和前者毫无关联的话,冬暝露出一丝困惑之色。
许是担心冬暝不信,会牵连到自己,春桃连忙补充道:
“当时……我……我也很奇怪,少郎君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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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向平易近人的他,眼神却突然变得非常可怕!”
“然后跟我说……不该问的就别问!”
“我很害怕,因为少郎君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我就赶紧跑出去了!”
“但是在出去的时候,我听到少郎君自己在那里嘀咕……说什么,如果数量凑不齐,会死的之类的话。”
数量?凑齐?死亡?
听到这里,冬暝已经确定,王家少郎君已经死亡,那么接下来……
镇魂司同僚的到来,打乱了冬暝的思绪。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春桃,冬暝还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我要问的问完了,多谢。”
说着,冬暝来到同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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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诸位,请将他的尸身带回太平楼。”
“小事。”
旋即,冬暝在不着痕迹的地方,滴入了自己的几滴鲜血于庭院花圃之中后:
“王夫人,不知王博家主,平日里喜欢喝的极乐红茶,是否还有库存?”
“这个,自然是有的。”王夫人疑惑地看向冬暝的话:“大人……莫非担心那红茶?”
冬暝宽慰道:“目前并不确定。”
“但既然是喝了红茶之后才出现的这样的问题,总归查证一下,更加保险。”
王夫人也没有多问,很识时务的,便将极乐红茶取了出来。
冬暝看了看,那是一块已经被敲掉了不少的茶饼,的确是在有持续饮用的情况。
收好红茶茶砖之后,冬暝行礼道:“今日打扰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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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若是有相关的线索,或者是结果的话,我会前来通知夫人的。”
王夫人连连点头,并差遣管家送客。
冬暝刚刚走出两步,却忽然转过头来看向王夫人。
一瞬间,冬暝从王夫人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仿佛松了口气的感觉。
“大……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王夫人挤出一丝笑容。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问……夫人,您和少郎君平日里,会喝这极乐红茶吗?”
王夫人摇了摇头:
“继子喝不喝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没有喝过。”
“我之前也很感兴趣,想要品尝一二,却被夫君大骂了一通。”
“后来,我就再也没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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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多谢。”冬暝笑了笑:“告辞。”
……
冬暝和陈篁走在街道,陈篁笑眯眯地看着四周:
“那个春桃……应该还有什么没说。”
冬暝点点头:“她的确有什么没说,比如……她和王家少郎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陈篁笑道:“你看出来了?”
冬暝耸了耸肩:“很难不发现啊。”
“毕竟,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还是无法解释,她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悲伤。”
“她应该还知道更多。”
“那你为什么不问呢?”陈篁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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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暝沉默片刻,旋即道:
“第一,在那样情绪波动太大的情况下,我不确定继续询问她,她会不会崩溃。”
“第二,如果她本身并非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而是知道内情,甚至于……她本身也那少郎君一起在做某件事情呢?”
“毕竟,从她刚才的话语当中不难推敲,少郎君对她非常信任。”
“否则的话,她是如何知道,少郎君去了鬼市的?”
“就那么几句话?不会的,如果只是那几句话,她根本不会想到,可能是鬼市杀了少郎君。”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就目前来看,整个王家,不管是王夫人,还是那个丫鬟春桃,似乎都有些奇怪和诡异之处。”
“所以……”
陈篁眉头一挑,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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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很显然,冬暝是打算看一看。
在这件事情发生,自己又多方质问春桃和王夫人之后,这两个情绪表现都有些怪异之处的人,本身……是不是各自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阁主,劳烦你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哦?去哪里?”
“东市……昌隆茶庄。”
小贴士:
和大家说一说“自缢”这个知识点,咳咳。
根据法医学,还有一些常规的知识来看的,“自缢”死亡一般有几种可能原因。
第一种就是,绳索压迫到了血管,导致脑部供氧不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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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是,因为身体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自带的重量,拉断颈椎。
第三种,就是我们常说的窒息。
还有一种,则是颈椎没拉断,但是压迫住了神经,导致人呈现反射性心跳停止的问题。
所以,如果是被人掐死的话,在尸体的呈现上,会和自缢身亡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