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十八国同盟
这段日子，王畿内暗流涌动。
辛荣彻底消失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打探戎人和叛党的动向。
荣岳、柳下仲则带着辛国所有的军队，以及征调来的民夫，全力保证几条重要商道的畅通。
比如天青酒，还有运粮、铜矿石等等。
其余的国人，则在各个邑大夫的组织之下，抽调精壮的劳力，进行战备训练，随时可以作为预备投入训练。
巩公也增派了一些军队，和田褚守住辛国几个重要的通道。
从外人看来，辛国似乎严阵以待，摆出了要和叛党戎人决一死战的态势。
另外一方面，成周城之中不断有一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成公和戎人、王子朝勾结的一些细节，也都被纰漏了出来。
刘公和巩公，则找了一个借口，让成公来到了成周城，并且将其软禁了起来。
说是要替成公洗清冤屈，实际上他们早就派公子俨去说服公子牧，让公子牧成为新的成公。
至于成参，完全可以死了。
王畿内的目光，都在成周城之中。
而王畿之外，天下的目光则集中在了召陵。
晋侯在召陵会同齐、鲁、宋、蔡、卫、陈、郑、许、曹、苔、邾、顿、胡、滕、薛、杞、小邾共18国，以天子的名义，要替蔡侯讨个公道，攻伐楚国。
会盟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卫国派去会盟的，是祝鮀。
祝鮀本来不想去，但是卫公再三恳求，他才去了召陵。
诸侯到达会盟的地点之后，准备把蔡国安排在卫国前面歃血。
卫灵公也不知道是真的不高兴，还是想故意搞破坏。
于是派祝鮀私下对苌弘说：“我们在路上听说把蔡国安排在卫国之前歃血，不知是否属实？”
苌弘说：“消息属实。蔡叔是康叔的哥哥，把蔡国的位次排在卫国之前，不也是可以的吗？”
祝佗说：“用先王的标准来看，是注重德行的，而不是注重年龄。
“如果不是这样，文、武、成、康四王的儿子中还有很多比三人年长的，而没有得到赏赐，就因为不是注重年龄。
“晋国是周武王的后代。曹国以伯爵作为甸服，比晋国离王畿还要远，这并不是由于注重年龄。现在要注重年龄，这就是违反先王的遗制。晋文公举行践土之盟的时候，卫成公不在场，夷叔是卫成公的同母兄弟，都列在蔡国前面啊！
“据我所知，盟书上写着：‘天子说：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盟书藏在成周的府库里，这是可以查看的。您想要恢复周文王、周武王的法度，而不端正自己的德行，您准备怎么办？”
祝鮀一番说辞，终于说动了苌弘，将卫国排在了蔡国的前面。
可怜的蔡侯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但是无从发泄，只能默认。
毕竟他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番位的问题破坏同盟。
于是，这个伐楚同盟终于成立了。
在晋侯的指挥之下，军队朝着楚国的边境逼近。
与此同时，辛荣也搜集够了足够的情报。
这一次，他要去楚国！
辛莫去楚国的事情，并未告诉其他人，只告知了苌弘和巩公二人。
苌弘在前线尽量吸引楚国的注意力，而巩公则在后方，牵制成国，顺便支援辛国。
这样辛莫就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专心对付王子朝。
所以他这些日子加紧安排辛国的事务，甚至忘了巩茗的存在。
而巩茗一直自己在辛国四处游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巩茗突然找到了辛莫。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辛国了？”巩茗面色严肃。
“这……没有啊，谁告诉你的？”辛莫问道。
“不要想骗我了，你身为国君，怎么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国家呢？伊河刚刚发了大水，很多人都失去了家园。那些家园是他们刚刚建立的啊！”巩茗说到。
“我虽然是辛国的国君，可我更是天子的臣子，我要替天子办事。”辛莫只能如此回应。
“可是辛国没有一国之君，难道你不怕出事?”
“我已经将国中事情交代给了凡乜等人，没有问题的。”
“你难道没有想过，王子朝他们又会在半路截杀你？”
“我这一次形成隐秘，不会让人知晓的。”
辛莫说完，下意识的停住，感觉自己说多了。
巩茗也停顿了一下，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去刺杀王……”
辛莫立马捂住了巩茗的嘴巴：“不要乱说！”
巩茗拉下了辛莫的胳膊，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王子朝是什么人吗？”
“这些恐怕不用你来告诉我。”辛莫一脸轻松。
“你说错了，关于这些事，尤其是王子朝的事情，你恐怕根本没有我知道的多。”巩茗说到：“你难道没有想一想，为什么王子朝已经失去了势力，可是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吗？”
“这……”辛莫其实想过这个问题，也询问过不少人。
可是得到的答案无非是王子朝才干过人，当时得到了周景王的爱护，差一点立他为大子。
只不过周景王很悲催，还没有来得及给王子朝安顿好，自己就先走一步了。
王子朝这个虚名大子，自然无法合理继承。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些夺嫡大戏。
巩茗屏退了左右，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王子朝的一切都说出来。
辛莫也觉得这十分有必要。
巩茗出身高贵，乃是巩公最喜欢的女儿，她自然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关于周王室内幕的事情。
其实关于这些事情，辛莫也都略有耳闻，但是知道的并不清楚。
知道的越多，对他后面的行事越为有利。
“要说王子朝，你应当知道他为何出奔于楚吧？”
“这我知道，王子朝的母亲是楚国人，所以他和楚国的关系一向很好。”
“嗯，那你也应该明白，为何王畿内有些人支持王子朝，有些人支持王子和当今的天子了吧？”
“是因为楚、晋之争吧？”辛莫问道。
王子朝母亲为楚国人，上台后自然亲楚。
而其余王子，母亲则是北方各个诸侯国出身的，大多和晋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很早以前，王室就分为两派，一派亲楚，一派亲晋。当然还有亲齐的，但是随着齐国霸业衰落，这一派大多倒向了其余两派。
“王室的斗争，王子朝和王子匄的斗争，诸多家族的兴起衰落，都是这个原因……”巩茗说到：“你若杀了王子朝，就是得罪了所有亲楚派的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