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齐 晋前线
“君子，我们今日就出发吗？”原大成很是心急。
“不要着急，出发之前，我要见一位老朋友。他最近住在甘鹿。”辛莫道。
“君子的老朋友？住在甘鹿？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他刚刚从晋国来，行事比较低调。”辛莫说道。
原大成跟着辛莫，来到了甘鹿城外，一座庄园当中。
这里的主人，正是被晋国范氏扣押了三年的乐祁。
“乐祁大夫，这三年辛苦你了。”
“辛伯！”乐祁迎了上来：“乐祁能平安回来，都是多亏辛伯了！”
这三年，乐祁相当于被范氏软禁了。
范鞅认为乐氏和宋国既然背叛了范氏，那么他们以后一定会背叛晋国，投靠齐国。
所以范鞅一直以这个理由扣押着乐祁，这样宋国至少还有所顾忌。
范鞅离世之后，赵鞅说服了智砾，释放了乐祁。
可是范鞅的儿子范吉射，却认为乐祁回国，一定会对范氏不利。
毕竟是范氏扣押了乐祁这么多年。
如今宋国已经加入了中原联盟，乐氏在宋国的实力也大为增加。
如果乐氏联合赵氏针对范氏，那么范氏以后的日子会很难。
范吉射没有父亲那般才能，却继承了父亲的小心眼。
他知道乐祁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开，所以在乐祁回国的时候，动手了。
辛亏乐祁的身边，一直有辛莫派出了馘军护卫，乐祁才幸免于难。
听闻了乐祁从晋国逃离的惊险历程，辛莫也十分紧张。
没想到范氏这么丧心病狂，要至乐祁于死地。
“乐君，你在我们辛国多住一段日子吧，正好看看这三年辛国和中原联盟的发展。”
“辛伯，我在晋国三年，早已经听说了中原联盟的太多事。这可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好啊！”
“有了你，我想我们的中原联盟会更加繁荣。”
“不过这三年我在晋国也没有闲着。”乐祁笑道。
“哦？看来乐君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了？”
“哈哈！确实是一份大礼！”
乐祁拍了拍手，让人抬进来了一大箱竹简。
“这些竹简，是我在晋国三年的见闻。”乐祁指了指那些竹简：“这里面记载了六卿的矛盾、他们个人的喜好、还有晋国如今的一些问题。”
辛莫迫不及待地看了一下，这些信息，和辛荣收集的完全不同。
乐祁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观察晋国这个国家。
他观察的很多细节，辛荣的探子并不会在意，但是却有可能影响未来的局势。
“范吉射这个人，和他父亲一样贪婪，但是并没有父亲那样的才能。但是乐君却认为他比他父亲更危险，应该是晋国动乱的根源？”
“没错。”
“愿闻其详。”
“此人和中行寅一样，没有任何底线。”乐祁说道：“他贪婪，而且狂妄，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范鞅在位的时候，虽然一直在打压赵氏，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和赵氏合作，也知道顾全大局。可是范吉射这人绝对不会这样。”
“……原来如此。”
“如果范鞅活着，晋国虽然内斗不断，但是不会乱。如今范氏执政者是范吉射的话，晋国一定会内战的！”乐祁说道：“是内战，而不是简单的内乱！”
辛莫点了点头。
这些他当然知道。
范氏和赵氏，终将在不久的将来，决一胜负。
“那么智氏呢？”
“智砾这个老家伙，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乐祁说道：“我想等到范氏和赵氏全面开战的时候，智氏起初不会干预，直到关键时刻，他们才会出手，而且是一锤定音！”
辛莫点了点头。
乐祁分析的一点错也没有。
晋国很快将迎来六卿之间最大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走向，将决定后面晋国，乃至很多国家的命运。
辛莫知道自己，一定要参与进去。
如果需要的话，可能还要改变战争的走向。
“走吧，我们先去晋国和齐国战场的前线看一看。”辛莫说道：“看一看，这两个准霸主国，到底有何实力。”
……
卫国北部。
黄河的东岸，这里有一座小城，名为夷仪。
这里本来是卫国北部，和齐国交界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赤狄的地盘。
但是随着晋国的扩张，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军事要塞。
这个要塞一向被齐国和卫国视为眼中钉。
这一次，齐国决定拔掉这个要塞。
卫国虽然没有出手，可是他们也希望齐国帮自己解决掉这个要塞。
辛莫等人，来到了卫国。
受到了卫侯和南子的热情招待。
“卫侯，这一次竟然不出手了？这个要塞可一直被你视为眼中钉啊。”乐祁笑着问道。
卫侯姬元说道：“什么军事要塞，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摇钱树！”
“哦？”
“你想啊，晋国在远离他们本土的东方建立了一个要塞，每年都有多少军队驻扎在那里，那地方周围又没有大城市，他们运送一次粮草，需要多少消耗呢？我之前已经和管理这里的魏氏谈妥了，晋国军队，以及随行国人的吃穿用度，都可以在我们卫国购买，他们欣然答应。我才不希望晋国离开这里呢。”
听到姬元的话，辛莫和乐祁都笑了起来。
姬元这个小老头的样子，真的和奸商差不多。
“对了，我们卫国这一次，虽然没有和齐国结盟，但是给齐国却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姬元得意地说道：“他们打仗，我挣钱，多好？今年我们卫国收成不错，得把这些陈谷子卖出去了。”
“哈哈哈，卫国卖粮，辛国卖车。你们两家还真是配合无间啊。”乐祁笑道。
“宋公其实也想卖点粮食，可是他们宋国离这里太远了啊！”姬元道。
众人的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有着齐国和晋国如今的局势图。
辛莫走到了跟前，看着面前的一大片地方。
这是一座小城，如今却成为了天下的焦点。
“粮食有了，武器有了……”辛莫自言自语：“如果他们缺人的话……”
他看到了夷仪以北的地方。
那里是赤狄活动的地区。
如今赤狄的好几个部落，和辛莫都有着不错的关系。
只要辛莫愿意，这些赤狄完全可以加入这场战斗，随时左右战争的走向。
这一点是晋国和齐国，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