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打听消息
菩萨奴到底也没学他父亲崔澈,与李密前往越国府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份礼物。
“李密见过师兄。”
“侄儿拜见叔父。”
杨玄感将二人扶起,大手抚着菩萨奴的脑袋,笑道:
“今日你父亲不在,你我就以同门相称。”
菩萨奴婉拒道:
“礼不可废,叔父与家父情同手足,弃疾不能乱了尊卑。”
杨玄感无奈道:
“跟你父亲一个样,拘泥于礼法。”
菩萨奴感觉杨玄感对自己父亲误解颇深,但身为人子,倒也没有纠正他的错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杨玄感将二人迎进自己的院落,窦威早已在院中等候。
窦威是个书痴,常年沉迷书海,与崔昭容一般,患有眼疾,此时耳朵上挂了一副简易眼镜,自然也是早两年崔澈所赠。
崔澈从不将望远镜示人,自己小心珍藏,以待将来有大用。
对于眼镜,倒不怎么看重,当初为崔昭容制作了玻璃眼镜后,又顺手为窦威量身定制了一副,度数不一定精准,但至少不再是睁眼瞎了。
只是窦威一门心思都在看书,既没有注意到杨玄感出府接人,也没有发觉三人已经回到了庭院。
直到菩萨奴与李密躬身见礼,一个称叔父,一个唤师兄,窦威的目光这才从书本上移开,带着笑容与二人打招呼。
众人入座以后,便有奴婢端来菜肴,杨玄感顾念菩萨奴与李密年少,特意为他们备的茶水。
席间,杨玄感问菩萨奴道:
“伱父亲莫非真的铁了心,要守孝三年?”
菩萨奴将咀嚼的肉食吞下,才道:
“叔父与家父相交十六年,彼此相知,又何必再问。”
杨玄感叹息一声,感慨道:
“我就是与你父亲自小相知,才诧异他居然会拒绝圣人夺情,耐得住三年寂寞。”
在杨玄感的记忆中,崔澈事功之心极重,可不像是会要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荒废三年的样子。
菩萨奴只得又改了口: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叔父与家父数年不见,又怎能以旧眼光来看人。”
杨玄感摇头道:
“你这张嘴呀,倒是像了你父亲少年时的模样。”
说罢,灌了一杯酒,懊恼自己怎么就生不出这么聪慧的儿子。
一旁的李密插嘴问道:
“师兄治理郢州,卓有成效,此番载誉而归,不知迁任何职?”
杨玄感笑道:
“也是昨日得知的消息,转任宋州(治于宋城县,今河南商丘)刺史。”
这下就连窦威也放下了书籍,与菩萨奴、李密一同祝贺杨玄感高升。
杨玄感原先任职的郢州属于中州,刺史一职仅是从三品。
而宋州属于上州,同为刺史,却官拜正三品。
杨玄感摆着手,与菩萨奴道:
“等你父亲那些亲戚故旧回了大兴述职,有得是你要恭祝的。”
菩萨奴闻言,当即来了精神,急着问道:
“叔父便莫要卖关子了,快与我说说,我也好寄去家信,父亲若是知道故旧们都有了好去处,也能宽心。”
杨玄感见在场都是自家人,也没有隐瞒,一一告知菩萨奴他昨日探听到的消息:
“韶才(裴秀)在胶州颇有政绩,将会由下州刺史转任中州刺史,据说是要往魏州(治贵乡县,今河北大名)任职。”
魏州是尉迟迥之乱后,杨坚分相州部分地区所置。
“青州总管府司录黄百吉将出任下州刺史,预计是调往河北,担任毛州(治馆陶县,今山东冠县)刺史。”
毛州也是在尉迟迥之乱后所置,共领四县。
“燕州刺史刘方转任上州刺史,为瀛州(治于赵都军城,今河北河间市)刺史。”
“易州刺史李纲继任莱州刺史。”
莱州便是当初青州总管府下辖的光州,仍然治于掖城(今山东莱州)。
至于其余人如秦琼、董敬、赵穆、王当万、赵元淑等人也各有升迁,只是他们官职卑微,仅是长史、司马之流,故而杨玄感并未记在心上。
隋朝共有241州,在241位州刺史中,崔澈旧部实际也只占了四席。
菩萨奴将裴秀、黄百吉、刘方、李纲四人的职务调动默记心中,酒足饭饱之际,告辞时天色已黑,城门早就关闭。
与李密约定明日一早同回书院后,菩萨奴在奴仆的带领下,回到了燕国公府。
进得书房,他赶忙提笔写信,告知崔澈这些消息。
而此时的崔澈正搂抱着杨丽华,与她耳鬓厮磨。
二人嬉戏一番后,崔澈拥着杨丽华,提议道:
“彦卿出生也有一段时日了,如今眼瞅着将要到了年底,你不如带他回趟大兴,也让二位圣人见一见外孙。”
杨丽华当场变了脸,她拧着崔澈的腰身,直到崔澈连连告饶,这才松了手。
“你又想着将我撵走,莫非妾身跟在你的身边,就当真碍了你的事。
“你时常接两名来路不明的妇人进府,我又何曾真的阻止过你。”
见杨丽华满腹怨言,崔澈揉着腰间的软肉,解释道:
“我若是想要撵走你,此前又怎么会把你接来安平养胎,岂不多此一举。
“我是怕你思念父母,正好让二位圣人瞧一瞧彦卿。”
杨丽华将信将疑道:
“你真是这般想的?”
崔澈叹气道:
“我只是让你回一趟大兴,又不是叫你在关中长住,元日过后,你再回安平便是。”
杨丽华终于重新绽放笑容,她白了眼崔澈,说道:
“你呀,若是对妾身,有对父皇、母后一半上心,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什么担心妾身思念父母,还不是让我在父皇、母后面前为你邀宠。”
崔澈不以为意,笑道:
“打算何时启程?”
杨丽华抱紧了崔澈,将头贴在他的胸膛,说道:
“距离元日还早,得让你多陪伴妾身一些时日。”
崔澈对此倒没有意见,他抚着杨丽华的秀发,叮嘱道:
“你回了大兴,可千万不能说漏了嘴,让人知晓你我在丧期行夫妻人伦。”
杨丽华在崔澈胸口咬了一下,恨恨道:
“当初你在东宫牵了妾身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无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