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以后,晚餐结束,铁锅和餐盘的洗刷工作就交给闲来无事的女人们。
她们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尽管小杰克早早就爬上床休息,可碍于摇摇晃晃的船身,硬是半天都没有合眼。
最后只能由艾比盖尔坐在床头给他念催眠的童话故事:
真是一位不容易的母亲...
至于帮派的几个大男人则凑在船长室内,从这里可以看到野火号的航行方向与天气情况,视野良好。
如今借助着淡淡的煤油灯光,只见宋昊的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查尔斯,假如我们改从你说的这条航线前往亚速尔群岛,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不假思索的查尔斯很快就给出自己的答案:“我提前就估算过,少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运气不好可能要九个月。”
“但走这边的好处是,我们沿途碰到的危险家伙顶多是一些鲨鱼和海豹,又或者是欧洲正规的商船。”
“毕竟海盗可不敢在人家的眼皮下面晃悠。”
此话不假。
不像咱们的美利坚天堂,到处都透露着自由的气息,就连本土的枪击混乱都还没有办法控制。
更何况海域呢?
由此来看,貌似改走欧洲西部与北非交界沿海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问题就在于这足足大半年的时间,差不多是绕了大西洋半个圆圈的地图,多少有些耽误行程。
先不说答应玛丽要举办婚礼的亚瑟,就算是与自家老婆共处一室的约翰都觉得有些漫长了。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总不可能动不动就解决生理需求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宋昊的身上,想看看这位船长能做出什么决定。
他依旧说出了一句屁话:“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查尔斯失望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否则就只能硬着头皮穿越百慕大群岛。”
“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整天都得提心吊胆的,防止被海盗给盯上。”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老大!”
要知道就以猖獗的海盗来说,人家起码也是有三十多号人物,自己这边顶多就六个战斗力。
这他妈还是涵盖莎迪的情况下...
所以等到双方临近交火的时候,枪林弹雨,海风席卷,波浪翻腾,野火帮未必能占到便宜。
毕竟大家只熟悉在马背上射击,可不熟悉在甲板上取人性命。
听完这番话,宋昊的心情也是异常复杂,索性凑到地图前面喃喃道:
“话说我们要是穿越百慕大群岛以后,能不能直接横穿大西洋海岭,这样就可以避开纽芬兰海盆与百慕大海丘之间的海域?”
稍微分析了一下这个临时方案,查尔斯显得有些迟疑:“我也不知道。”
“这主要得看洋流和天气,我害怕到时候会有逆风气流与暴风雨来和我们作对,情况只会更糟糕。”
这些玩意处理起来可比海盗还要棘手。
结果就在众人摇摆不定的时候,火光闪烁,缩在后面吸烟的亚瑟竟然直接来了句:
“根本不用想来想去的浪费时间,我们就依照原先的航线前进,怕他妈个婊子的海盗。”
“有种就来看看谁的骨头更硬。”
想法一致的约翰也是站出来附和说:“就是,大不了就是一发子弹射爆一个混蛋的脑袋,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变成我们要给杂碎让路了?”
宋昊不免有些感慨,看来他们都以为自己还骑着马,是大名鼎鼎的西部法外狂徒。
可实际上呢?
在这片茫茫海洋之上,波涛汹涌,该死的海盗明显要更加熟悉风速与海浪对于枪法产生影响。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得先克服晕船的症状...
下一秒,查尔斯望向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某人:“约翰,你难道就不怕到时候晃来晃去,给你甩到大海里面活活淹死?”
谁曾想,对此早有对策的约翰竟骄傲地昂起头颅:“拜托,你以为我还是范德林德帮时期的旱鸭子?”
“我的好兄弟,查尔斯,在你出去打听达奇消息的时候,亚瑟就已经教会了我该怎么游泳,不信的话我给你露一手。”
“赌上三美元,我绝对可以像条鱼一样窜来窜去。”
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炫耀口吻。
既然现在的局面是这样:
一个着急回去娶女友,一个着急回去办婚礼,一个着急回去创黑帮。
夹在中间的查尔斯也只能乖乖顺从他们的意思,提醒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走这条路线。”
“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在这久还算安稳的时间内,想办法克服晕船的症状,还要学会该怎么在甲板上瞄准猎物。”
最后缓缓收起地图的时候,他不忘补充了句:“兄弟们,大海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友善!”
外面...浪花依旧,没有人知道明天是否能看见太阳。
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不同于繁华的圣丹尼斯又或者是任何一个小镇的酒馆喧嚣,海洋永远都是寂静无声的。
耳边回荡着海风的呼啸声与约翰的呼噜声,迟迟无法入眠的宋昊索性披上衣服,漫步走出休息室。
结果他才走到甲板上准备散散心,就发现有一道身影老早就候在这里。
“亚伦?”
“老大?”
两个人一惊一乍,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于是走上前来的宋昊把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调侃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到外面干什么?”
“千万别和我说,伱盼着能钓到一条美人鱼消消火。”
这是流传在水手之间的一个幽默笑话。
只见亚伦将香烟放在嘴巴猛吸了一口,散发出明亮的光点:“不知道,反正我合上眼睛,脑袋里面就是一片乱糟糟的声音。”
一听这话,宋昊忍不住笑出声来:“该不会是约翰的呼噜声吧?”
亚伦耸了耸肩膀,烟灰随风飘落:“那可想多了,他的呼噜声我早就习惯了,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在惆怅个什么劲。”
“当然,保不准只是单纯的失眠一夜,谁他妈知道呢?”
说罢,他就朝着夜空吐出一团烟气,颇有几分中年大叔的沧桑味道。
可惜这里并没有什么纯情的女孩子来欣赏风姿,甚至陪在身边的只有一位粗糙猛汉。
肌肉一个比一个硬那种。
伴随一阵海风吹来,宋昊觉得外面有些冷,便裹紧了外套。
从而给出自己的结论:
“亚伦,依我看来,你就是馋女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