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梦想成为英雄,更愿意YY一些英雄救美后,美女投怀送抱的桥段。
然而,当他真的拥有这样机会的时候,才会明白,英雄真的不是人当的。
云千峰失落的走在荒野里,虽然距离安全一步一步的接近,但他的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笼罩着莫名惨然不乐的情绪。
理智的正确和情感的正确,往往都是互相矛盾的。
作为一个男人,把两个弱女子扔到山里不管,这样的行为在云千峰看来是懦夫的行为,既不道德也不负责,匡论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已经称得上是好朋友,这便也是不义气。
然而,作为一个动物,求生怕死是本能,哪怕站在上帝的视角,云千峰所做的选择,也无从批判。
云千峰喘着粗气靠在一块石头上,不是累的,而是左右为难的内耗。
他的脑海里,两个声音一直没有停歇的在争吵。
“像个男人一样去追上她们,那是你答应过的承诺!”
“回家吧,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你的肩上本就抗不动别人,照顾好自己已经很难得。”
“如果没有你,她们不会来,此刻没有你,她们一定会死,你会在自责中度过余生。”
“回家吧,这不是你的错,是她们自己坚持要去,怪不得你,你无须承担什么。”
“啊!别吵了!让老天来做决定!”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云千峰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嘟囔了一句,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布口袋,把里面三枚大中通宝倒在掌心间。
这钱币是历史上最实诚的铜钱,每一枚都重达14克左右,是一般同面值铜钱重量的四倍,卜卦要的就是真相,钱必须实诚。
再加上这大中通宝是朱元璋“广积粮,高筑墙”时铸造,正是其气运走旺之时,卜卦能借气运加持。
最主要,这钱币是活神仙刘伯温的算计。
远比伪盛世的乾隆通宝好用的多。
云千峰用这个赚钱,但很少用这个给自己卜卦,除非是遇到自己完全解不开的困惑才会试一试。
这样做未必就是为了什么指点迷津,更主要的是在寻找一个借口,无论是往左还是右,以老天作为借口,永远最安心。
他“哗啦啦”连投了六次,成了水山蹇卦。
从第二爻开始,连续四个动爻,变卦为雷水解卦,云千峰比较有意思,他从不称呼这些卦形为阴爻阳爻,而是用量子力学的名词波和粒来称呼它们,细想一下也真贴切,无论是形还是意,都是那么贴切。
蹇卦者,寸步难行。
解卦者,困难解除。
还算符合,寸步难行正是现状,不是外在的寸步难行,而是内心。
那么解卦便是如何打消这种纠结。
仔细看后,默想卦辞,云千峰有微微摇头,道:
“险在内,动在外,心口不一,还真是我的真实写照!”
“解卦云: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此地正是西南,还是占着地运的。无路可走的话,立即回头吉利;有路可走的时候,继续前进吉利;现在这状态,算是有路还是没路啊?哎......”
石龙阔谷内,姜柔甲和秦疏影带着防毒面罩行走其中。
虽然两女依旧彼此不说话,但已不是之前的互不理睬。
俩人心里都清楚,云千峰离开了,以后只有她们俩相互依靠,在这莽莽丛林里,对两个弱女子的队伍来说,只有两个结局,同生和共死。
形势比人强,秦疏影心中对姜柔甲再大的气,在此时此刻,也都气不起来了。
而姜柔甲是那种对她好三分,就能蹬鼻子上脸的性格,俩人和好如初,也只是一点点时间的问题。
秦疏影走在前面,不时的对照地图和腕表上的指南针,确定自己不会走错。
姜柔甲乖乖的跟在后面,之前还会不时的回头看看,期望能看到某人的身影,虽然她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秦疏影见她总回头后,说了句“你哥不是他的亲哥,不用怪他,自然也就不用盼他,因为他没有回来的理由”之后,姜柔甲就没有再回头过。
是的,他没有回来的理由。
这满地石头的路很难走,深一脚浅一脚不说,稍不小心就会崴到脚脖子。
两女现在都是一瘸一拐,显然已经是伤了脚踝。
防毒面罩与脸颊交接的地方,满是汗渍,甚至已经有了结晶的盐花。
身上更是被汗水湿透,已经能看到内衣的痕迹。
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她们的体力和耐心。
但是两女没有一个喊疼,更没有一个抱怨,都是沉默着,一如苦行得使徒。
四个多小时后,天过午时,她们终于来到了这阔谷的尽头,只需要再往前几百米,就能到达云千峰定位的第一个坐标点,朱雀七宿中井木豻与本帕本峰连线在地面的投影位置。
可就是这两百多米的距离,却成了俩人的天堑。
因为迎接他们的,不是她们看地图以为的潺潺小溪,而是一条宽度最少十数米的大河。
只看河水滚滚,水质浑浊昏黄,可以猜到一定是上游降了大雨。
秦疏影站在河边的石头上居高临下看了一会,道:
“水质太浑浊了,看不出有多深,我没试过在这么湍急的水流之中游泳,你能行吗?”
姜柔甲摇头道:
“我没游过野泳啊,学校每次放暑假都会再三提醒的!”
秦疏影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发育良好的丫头,如果没休学的话,现在才刚刚上大学第二个学期。
秦疏影叹了口气,掏出望远镜左右看了看,道:
“绕过去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能横渡,我们得弄些漂浮物,保证我们最起码不会沉下去。”
听到这话,姜柔甲指着旁边不远处一截倒在地上的枯木道:
“用那个?”
秦疏影看着那比俩人加一起还粗的中空粗木,点了点头道:
“应该可以,咱们试试!”
俩人卸下背包,使出协力将那木头滚到河边。
秦疏影还算有些条理,虽然不动野外求生的技巧。
她用背包里的绳索绑住那截枯木缓缓送到水里,枯木在河畔漂浮起来,顺水而下,被俩人用绳索拽住。
“这个可以,小柔你把咱们俩的背包都绑在那根枯木上,我拽着它。”
姜柔甲急忙来到河边,把俩人的背包用带卡扣的绳带绑在了枯木之上。
一切准备妥当,秦疏影舒了口气,道:
“这样过河最多水冷感冒,我包里有药,咱们分别热一下身,准备横渡!”
当下姜柔甲就在河边压腿伸腰,预防下冷水直接腿抽筋,然后去拽住绳索,让秦疏影热身。
天色不知何时开始阴沉起来,两女就在一侧扶着粗木,缓缓走向那粼粼水中。
只是几步,水已经没过了两女的胸口,冰冷的河水立马让她们呼吸急促起来。
又往前一步,俩人的双脚再没碰到地面,水深已经超过她们的身高。
没有了双脚的控制,湍急的河水让粗木斜着打了个横,圆圆的粗木像车轱辘似的自转了起来。
这一转不要紧,直接把两女抛在了水中,然后挂着俩人的背包扬长而去。
两女惊慌失措,扑腾了好几下,喝了好几口脏水,好不容易找到上下,把脑袋钻出水面,但是紧接着,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一下又被拉进水中,快速的顺水而下。
水面上,时而看到俩人的脑袋偶尔露出水面,而更多地时间,是水面冒出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