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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西明离火 > 第三四九章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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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失算

进犍为的这一日一夜里,根据袁武可能的动向,南离早与韩羽、田贵等诸将预先商议好了在犍为的兵力布置,以及可能生变时的应对策略。

一旦袁武异动,雷震、柴火儿在第一层抢人,韩羽、田贵则带着就近充作仪仗的亲兵往杨展、南离所在之处猛冲,保护杨展、南离。

而被安置在城内馆驿、军营的杨飞熊、席地阙另有安排。

席地阙负责带人一股劲往里冲,接应内里的南离等人。

临阵经验丰富的杨飞熊带人,则直冲犍为南门,夺了城门,再把城外的伏兵放进来!

城外的伏兵正是南离留下的最终后手。

从嘉定城关与璟新分头行动之前,南离就做了万一杨展还不听劝的准备。

因为南离知道,毕竟亲儿子的他都没听,就能听进去还没过门的女婿的话?

南离先行出发拦阻的同时,杨璟新在后调集军马,会合后面赶到的赵荣贵,把能调动的兵力都集结起来,向犍为进发。

这时也顾不得隐蔽行动企图了,哪怕声势浩大为犍为袁、武、李所知,也可令之有所忌惮,不敢便即发动。

谁知杨展治军甚严,璟新即便是杨展长子,又常年领军在外,没得杨展的将令,四方守汛的各镇总兵竟无人敢动。

等了一日,不见各镇兵来,只派人回话须得大帅手令,最后璟新眼看等不得了,只好率同嘉定州城中现有兵马,会同赵荣贵率领的二队步骑兵,合计不过六千余人,水陆两便,急匆匆赶了来。

这么一来,声势并不浩大,一路急行竟不为犍为二镇探知,也因此激得袁武根本没将南离放在眼里,从而毫无顾忌地对杨展下手。

好在赵荣贵、杨璟新不等其余诸镇,只一路兼程急行,还没到犍为,就见犍为城头火起,知道不好,便率人一举突入。

接应了杨飞熊,赵荣贵布置璟新顺城墙围堵,自己带人,被杨飞熊引着,直杀向席地阙与敌接战之处。

铁骑、飞骑二司,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奈何在城中只能下了马,与武大定所部苦苦巷战争夺,亏得赵荣贵率赵茂丰的亲卫步卒赶到,一举突破武大定所部围堵,直突到县衙外面。

这一声小黄巢,直叫得武大定三魂升空、七魄冒顶,几近精神崩溃。

好在他这久战的名将,什么没见过,当即稳住心神,指挥部下,就在县衙八字外开的大门外,顶住了赵茂丰的步卒长枪冲锋,形成了一个互相投鼠忌器的局面。

这么一来双方以犍为县衙为中心,面对的局面都是甚为尴尬。

南离带人在县衙正堂据守坚持,手中押着袁韬。

武大定又带人围了县衙,外面赵荣贵则指挥着杨飞熊、席地阙的大部人马拥在县衙外面,与武大定所部对砍。

然后杨璟新、及璟新的部将葛佑明等四将,夺了犍为南门,占了整个城池的东西各自半截城墙……

双方就像转圈拉磨的,里面一圈,外面一圈,弄得犍为小城池又像个太极图的阴阳鱼,里面互相纠缠,外面两军各自占着半城对圆。

时不时从哪边就传来金鼓厮杀声,狭窄的各处街巷地形里,各自四下摆开的人数都不多,厮杀片刻各有胜负,进的遇阻,负的有援,没了力气只能又各自分开,只留下一地的鲜血与尸骸。

赵荣贵在这边不客气啊,仗着大嗓门,大大方方冲县衙里面喊话对词儿。

“里面的,小子们,兄弟在外,内里有风吗?”

“里面风顺,外面风紧。”韩羽扯着嗓子回话,南离则不说话,一边看着柴火儿带人为鼎元等伤重的兄弟裹伤,一边在思考局面。

“大小老爷身子都好?”

“都好着,只寿星老做了票!”

赵荣贵嗓门赫亮,韩羽常年走山,更擅于吆喝。

而且韩羽与赵荣贵部相熟,对于他们互相联络的习惯用语门清,爷俩一问一答,夹着黑话,三两句就把各自情形都互通消息了。

意思赵荣贵问:“都活着呢吗?”

韩羽就答:“侯爷,都活的好着呢!”

“杨老三呢?”

“都好着,我们手里有袁韬做人质。”

待到袁武这边的将弁察觉二人互通消息,赶紧命令擂鼓放炮地干扰,可那边爷俩早已经对答完毕了。

接着赵荣贵找上了出县衙露头的武大定:

“小黄巢,咱哥俩有缘,保宁一别,难得你我还能在四川碰面,今日就论论道行如何。”

当着己方的部众,武大定当然不能示弱:

“好啊,赵侯爷,久候多时了,恭敬不如从命,来吧!”

二人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却都投鼠忌器,在心中盘算着敌我对比,应对策略。

大家都是老油条,谁也不是善男信女,都知今日此事必定不能善罢,武大定还想着怎么将这些对头都留下,只是不知赵荣贵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一时拿不定主意。

赵荣贵这边知道了杨展、赵南离被困,袁韬在手,反倒生怕自己的实力露了怯,也是硬着头皮在撑架子,只在盘算怎生将里面的翁婿二人抢出来。

而且犍为多山,城池又小,自己带的兄弟多是骑兵,在城里打起巷战其实并不上算。

听声辨势之下,可知璟新在城头也是遇到了硬手,双方僵持不下,北关并未能夺得下来。

因此如果后援不济,相持久了形势并不有利。

正在相持不下的当口儿,一个一直玩消失的关键人物露头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好好的一桌寿宴怎么就动起刀子来了?”

一乘八抬大轿出现在县衙外面袁韬的队伍里,几名轿夫、亲信兵丁扶着川北总督李乾德大老爷,颤颤巍巍爬上轿杠,向赵荣贵这边喊话。

武大定在李乾德示意下止住了金鼓号角的混乱,而赵荣贵更不客气,直接开骂:

“你谁啊,谁裤带没拴住,把你露出来了?”

“在下川北制台李乾德,赵定远与下官不曾谋面,只因在下未到湘九口,就被达虏所袭,实在是缘悭一面。”

这一下不说还好,被这么一通表白赵荣贵当即破口大骂?

“我当是谁呢,是特娘滴你小子,李乾德,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呢?”其实他早看出李乾德的二品红补子,在犍为的还能是谁,但就是想骂他。

这时内里的南离也奓着耳朵隐隐约约听明白了外面赵荣贵粗门大嗓的对话,知道是李乾德露面了,便朗声向外喊道:

“李总督,你来得正好,袁韬、武大定为了喝杯酒的小事就要戕害同僚,您老做为直管总督,来说句话吧,断个是非曲直。”

“哎呀呀,还是赵家小哥懂事,这……这……”李乾德吼了几嗓子,实在气力不加,干嘶哑着叫唤发不出大声来,如同被捏着脖子的鸡一样。

“武犁庭,你给李总督搭个梯子,请他老人家上门头,为我们公断。”南离这时在里面已经喘匀了气、裹好了伤,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心思一转就开始搭路子、迈门槛。

武大定心说断个屁啊,打就得了,这赵狗子又弄什么花招,但眼看李乾德跃跃欲试,只好令人搭梯子。

“找啥子找,搭人梯,把老李搭上去!”赵荣贵在侧看得分明冷笑着吼了一声。

被赵荣贵一叫,武大定只好令人将李乾德抬上了县衙仪门的墙头,这样就与内外都搭上话来。

结果李乾德上去后往下一看,好玄没晕过去,里里外外都被两头操刀持枪的兵们挤满了,心说赵狗子真特么不是东西,出这馊主意,但还得奓着胆子向下叫喊:

“老夫上了墙头,你们都听得见,你们,你们别放箭啊,那边的小兄弟,你也别放鸟枪。”

“哎呦,老李,你这一身的大红,这是要红杏出墙啦!”赵荣贵一嚷嚷,两边的兵卒将佐都跟着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