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要命的老头
“叔叔，婶婶，这是克莱德·巴洛中校。
中校，这是我的叔叔，杰拉尔德·奥哈拉，这是我的婶婶，埃伦·奥哈拉。”
克莱德一脸笑容，灿烂的就跟港口的天气一样。
他紧紧的握了握杰拉尔德的手，道：
“先生，夫人，我们准备了马车，还请跟我来！”
埃伦刚想问，斯嘉丽怎么样了，结果一听这话，眼前这位中校，只是个带路的？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看向了大侄子，詹森道：
“叔叔，婶婶，放心，我跟皇家港这边做了半年生意。巴洛中校是这边的大人物，没事的。再说，我陪着你们一起呢！”
夫妻俩在大侄子陪同下上了马车，外面围了一圈骑兵，也不知道那些士兵的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明明是走路过来的。
杰拉尔德年轻的时候就以胆大着称，但酒吧里，赌场里，和被军队围绕着，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坚持，我是埃伦的天，我是埃伦的胆！
百分之一千的老婆奴！
马车平稳又飞快，只有车轮“咯哒咯哒”响——这是菲利普的战俘们铺就的红砖大道。
他们想看看车窗外面，詹森阻止了，道：
“还是先见到斯嘉丽重要。”
他是被那些特务搞的有点后遗症了，现在想来，有的消失了的、溺水的、各种意外丧失性命的同行，不一定是意外。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他只是想挣点钱。
杰拉尔德倒是没有固执己见，很听大侄子的话。
毕竟不是大侄子来帮忙奔走，他和妻子真不知道怎么找大女儿。
要知道，他有了塔拉庄园之后，一直有点看不起当初帮他的两个哥哥的，觉得两个哥哥带着家族只做生意而没有土地，是短见的！
现在他觉得，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啊。
埃伦挽着丈夫结实的胳膊，很是心安。
女人啊，再坚强，也需要男人作主心骨。
虽然她不爱丈夫，但她一直努力做好太太的角色，为他生儿育女，张罗起这个家，只是斯嘉丽，跟丈夫的性格太像了，奈何是个女儿身。
她生了三女三男，然后，三个儿子，都是刚刚会走路，就病逝了，似乎命中注定了，她和杰拉尔德不会有儿子。
她的身子也因此虚弱了许多，丈夫怜惜他，就再也没要过孩子。
她知道，他爱她，宁愿没有儿子！
马车慢慢减速，应该是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埃伦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斯嘉丽无疑。
只是脚步比以往沉稳了许多。
果然，马车刚一停稳，车门就打开了，门外站着的不是斯嘉丽又是谁？
只是她穿着的不再是以往最喜欢的蓬蓬裙，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青春活力。
“妈妈！爸爸！詹森！”
大家下了马车，才看到斯嘉丽后面还站着一个军装年轻人，肩膀上是——少将！
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少将都是军方大员。
这可真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菲利普笑眯眯的跟他们问好，一点架子也没有。
但他们都看到，除了马车夫，连那个巴洛中校都看不到了。
斯嘉丽拉着母亲就回房间说悄悄话去了，留下了奥哈拉叔侄。
菲利普无奈的耸耸肩，把杰拉尔德和詹森都逗笑了。
三人坐在客厅，茶几上摆满了茶水、吃食、水果。
“感谢两位奥哈拉先生陪同，斯嘉丽一直期待她母亲的到来。刚刚接到消息，还说我骗她，因为没有收到你们的电报！来点咖啡？绿茶？水还是红酒？”
菲利普娴熟的开场。
杰拉尔德这会稳了，道：
“那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哦，抱歉，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菲利普·阿尔伯特。”
杰拉尔德可能还没什么感觉，詹森脸色刷的就变了：
无他，报纸上报道的太多了。
联邦盘踞在皇家港的南线总司令，打下了查尔斯顿，号称“dS”的血腥男人！
去年底甚至打到了奥古斯都，只是那会英国参战的风声太大，被佐州打回去了。
然后今年就席卷了南卡的哥伦比亚，整个南方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瑟瑟发抖。
他的父亲和二叔，一直担心这位什么时候就拿下了萨凡纳，毕竟，萨凡纳可比不上查尔斯顿的防御。
但随后，他的脸色又好了起来，他们只是商人，如果，如果堂妹和这位……他觉得，当初只是不忍心看婶婶的祈求，现在看来，他来对了！
联邦南线总司令亲自招待，这份待遇，放眼整个皇家港的那帮走私商，谁有？
他连忙起身，主动帮忙研磨咖啡，道：
“我叔叔就喜欢喝咖啡，最近打仗，咖啡都少了好多，司令，我来，我来！”
菲利普笑道：
“既然奥哈拉先生喜欢，那到时候多带一些，我叔叔家也有咖啡种植园，多得很。”
“哦，司令的叔叔家还种咖啡？”
“嗯，他在巴西有几个种植园，当然，佐州他也有棉花种植园。”
两人聊了几句，杰拉尔德稳稳的坐在那，敦实的像个小山，道：
“那阿尔伯特司令，请问，您和斯嘉丽，算什么关系？是夫妻么？”
詹森的手一停：我的亲叔叔哎，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这人是谁？你问这个问题？不说堂妹新寡，就算不是寡妇，也就一个乡下庄园主的女儿，配得上人家这样的总司令？这还要问么……
詹森觉得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研磨棒都拿不稳了。
菲利普没想到这位上来就单刀直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
“我听说斯嘉丽是家中长女，没有弟弟？”
杰拉尔德差点破防：我跟你聊我女儿的事呢，你聊我有没有儿子？法克！
老头克制了一下，道：
“这跟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这个孩子继承奥哈拉的姓氏。”
杰拉尔德好不容易稳住的内心一下子松动起来，又憋了半天，冷哼道：
“私生子就私生子，哪怕它是个男孩，不能继承它父亲的阿尔伯特，就会被人看不起！”
但其实，杰拉尔德心里想，真要是个男孩，继承奥哈拉的姓氏，也不错啊，毕竟他没有儿子啊。
但女儿的儿子，就是不可以继承他的姓氏啊！
老头是爱尔兰人，太知道了，连隔壁的英国女王的儿子也跟他爸爸姓，而不是跟着女王姓的啊！
菲利普没想到这位老先生这么嘴硬，麻蛋，大招放早了，还跨越了时代，没用！在他知道斯嘉丽只有妹妹，没有弟弟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点。
果然，做人不能太坦诚，该讲究策略还是要讲究策略的。
于是他不说话了，自顾自的沏茶，喝茶，也不理人了。
杰拉尔德不爽了：你怎么这样了呢？我女儿怀了你的小孩！
于是他不吃不喝也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菲利普。
菲利普无所谓，还有闲情逸致吃点小零食。
“阿尔伯特司令，这就是你的态度么？”
菲利普吃掉嘴里的梅子，真酸，但斯嘉丽喜欢，马培之来诊脉，明确告诉他，是男孩。
他咽下酸梅，道：
“我的条件说完了，我的条件，向来只说一遍。”
詹森哪里还顾得上研磨咖啡啊，撒手跑到叔叔旁边，对着叔叔耳语了一翻。
杰拉尔德听的一愣一愣的，萨姆特堡惨案，他也听人说过，居然就是眼前这个总司令干的？！
这位的口号就是：“die or Surrender！”
压根不喜欢跟人讨价还价，谈得来，他遵守契约，谈不来，物理消灭。
詹森的最后一句话是：
“斯嘉丽只是怀的人家的私生子，你想提条件，你有提条件的资格么？我的亲叔叔哎！”
杰拉尔德突然发现，他引以为傲的经验，一个都不管用。他嘴硬道：
“既然不能给它名分，为什么要生它？你想让它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被人看不起么？”
菲利普淡淡道：
“首先，是他，不是它！
然后，谁看不起他？谁有资格看不起他？拿破仑大帝曾经说过：
士兵，你比我高么？如果你看不起我，我会砍下你的脑袋，那样，我们就一样高了！
所以，有谁看不起他，麻烦您告诉我，我来解决！”
詹森内心直呼：果然是这位的风格！动不动就是杀人。
杰拉尔德不服气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没出来之前，只有上帝知道！就算出来了，上帝一样会带走！
再说了，就算现在你可以想杀谁就杀谁，战争结束了，你还能？真当联邦没有法律了？还是联邦是你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