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螳螂和黄雀
小小的五点区，有两个教堂。
这帮贫民，在贫民窟里，哪里建的起来教堂？
所以，不正式！
就在啤酒厂公寓里，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里面供奉了几个天主、圣母、圣子的雕像，墙上挂了几幅宗教绘画。反正移民们七拼八凑的，整出来这么一个所谓的天主教堂。
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信天主教的多。德国移民，天主教和新教一半一半。美国本土，新教居多。
所以，一般的帮派，成员泾渭分明。
比如地鼠帮，地盘最大，人最多，几乎都是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控制的选票，也基本是这些移民。
只有鲍威利男孩，前任帮主比尔·普尔是个本土美国屠夫，喊一句“上帝”，画个十字架，就是对新教最大的尊敬了。
所以，另一个教堂，在赌场后面，毕竟前任帮主偶尔也是要去做弥撒祷告的嘛。也不正式。但也有不少新教徒会去。
多年前，鲍威利男孩的创始人，一个消防员，在帮派冲突中被打死，一些骨干跟着流失，甚至离开了纽约。
比尔·普尔，一个屠夫，接手了这个帮派。结果，被邻居死兔帮压着打，没办法，爱尔兰移民太多了。
但比尔·普尔是个聪明人，丢掉地盘甚至被打死，和接纳信仰天主教的移民帮众比起来，算是个事？后来，他甚至让特洛伊专门贡献了啤酒厂公寓的一个房间，给那些天主教徒做礼拜用。
结果，他这么一手，帮派愈发膨大，既有本地人的关系，又有移民的新生力量，在混乱的纽约居然成了一个不小的势力。
跟“本土美国人”这种极端排外的本地帮派比起来，鲍威利男孩，才是自由美利坚。
“开膛手”杰克手中拿着杀猪刀，看谁蹦跶的凶，上去就捅一刀。
鲍威利男孩，作为一个本土帮派，现在还有一点本土的影子吗？爱尔兰人占一半！意大利人再占一半！剩下的还要给德意志人、甚至波兰人一点位置。
谢特，干脆叫土豆男孩好了！
哦，不，土豆女孩！
酝酿了很久之后，他收买了原来“铁锤”丹尼的两个手下，他身后的人给他支持了一波人手，加上屠宰场他多年的经营，鲍威利男孩，就应该由他杰克·普尔继承！
凭什么让一个姓埃弗迪恩的外人、女人，接班？
原来堂兄在，他只敢小心的收敛自己的野心。
现在，堂兄不仅成了灰，几个强劲的副帮主对手，他亲手干掉一个，被珍妮这野女人干掉一个，被诺拉这狠毒的寡妇丢河里一个，好了，没有对手可以压制他了！
没有了他们的后台，就诺拉那个寡妇，能收服的了铁锤丹尼的旧人？
就算诺拉又拉了赌场的一些人马，又怎么样？
他们没防备啊，哈哈哈！
杰克略施小计，先安排人亵渎了那个小教堂。那帮爱尔兰人、意大利人，能不发火？在他安排的人的挑逗、带动下，冲击了新教的教堂，将教堂中间那根十字架给折了！
新教徒们觉得你们过分了啊，你们的圣母遭殃，为什么要来拆我们的十字架？
两边没有沟通的机会，在一声“干死这个婊子养的”呐喊声中，两边打成一片，而且呼朋唤友，越来越多。
副帮主诺拉出面拉架，拉不动，她让人赶紧叫帮主珍妮和副帮主特洛伊一起过来。
至少珍妮是本土人，多少能约束新教的帮众，特洛伊在爱尔兰人中尚有威望，也能约束一些。
然而在有心人的各种拆台下，怎么可能允许他们谈和？
两边打的倒地一片，杰克带着人马闪亮登场。
看着帮里人仰马翻的模样，特洛伊个小老头还想奔过来求助，被他一拳放倒，珍妮见状直接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诺拉似乎想起来什么，大喊：“我是少将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杰克狞笑道：
“你的少将这么缺女人么？会要你这样的烂货？狮子才不会垂涎母狗！
不过如果你愿意跪在我的面前高歌一曲，我也不是不能收了你。
就是我好多天没洗澡，味儿有点冲，哈哈哈！
另外，你的少将在南边打仗！回来你的灰都没了！”
珍妮也跟着叫道：
“杰克，你不怕司令回来找你算账么？这个是司令的产业！我们只是帮忙看管的！”
杰克脚步停了
他嚣张的举着手里的杀猪尖刀，对着四下里躺倒一片的帮众道：
“看看，看看，你们的帮主，副帮主，都是什么货色？
啊？
不是出来卖的碧池，就是吃不住我一拳的老头！
你们愿意听这些烂货的命令？
真有什么事了，靠这两个连人家大公鸡都吃不到的碧池？？还是靠那个躺在那不动的老头？
”
终于有帮众反应过来，指着杰克道：
“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我们各自的教堂都十几年了，一直好好的都没事，你，你！”
杰克夸张的走到那个帮众面前，一刀捅下去，笑道：
“对我，是我啊，你不服啊？就你们这帮没脑子的傻鸟，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接下来，鲍威利男孩由我来掌管。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杰克是听铁锤丹尼的下属说的，当初那个少将说话，霸气侧漏，他听了十分喜欢，今天，终于用上了！
所有人瑟瑟发抖，连珍妮和诺拉都不说话，谁还敢冒头？敢说话的，都被捅了。大家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刚刚也是被小人蛊惑挑拨，不然，也不会这样。
杰克很满意，杀猪刀尖尖还有鲜血，指着诺拉道：
“美艳的诺拉副帮主，你对我是支持，还是反对？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诺拉脸颊动了动，她倒是很想说反对，毕竟这杰克太恶心了。
但那刀尖也是吓人。
这副帮主，没了靠山，真的不好做。
最后，她闭上双眼，一副认命的样子，道：
“我不反对。”
杰克用刀侧拍了拍诺拉惨白的脸，道：
“我要你睁着眼睛看着我，说，我支持你！”
“是么？我反对，怎么办？”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所有人循声望去！
外面黑压压的过来了上百人，人人衣着整洁，红光满面，有人拿着斧头，有人拿着扳手，有人拿着长枪，有人拿着手枪。
当中一人，就那么点着了一根火柴，若无其事的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点他的烟斗。
不是纽约最大的地鼠帮老大肖恩，又是谁？
杰克立马认了杀猪刀，一脸紧张道：
“肖恩老大，你不是支持我的么？”
肖恩终于点着了烟斗，舒服的波了两口，道：
“那是之前！”
此话一出，一些本来帮杰克的人手，齐刷刷的退到了地鼠帮帮众那边。
杰克的外援力量，就是肖恩。
肖恩吐了两口烟圈，道：
“但现在，看你这么嚣张，这么无耻，还这么嬴荡的对待我都很仰慕的诺拉女士，我反悔了，行么？”
杰克慌了，连忙解释道：
“肖恩老大，我没有，我就是想把这个女人送给你的！”
诺拉这会反而胆大道：
“呵呵，他刚刚还要我跪着吃他苦当！”
此言一出，杰克连唰地惨白，喃喃道：
“肖恩老大，别信这个女人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啊！你让我杀了强尼，我没有一点犹豫就杀了啊！
我带着鲍威利男孩一起加入地鼠帮，不好么？
地鼠帮很纯粹，鲍威利男孩就太杂了，还是要有一个人帮您管理的好！”
肖恩不急不忙，看着杰克的表演，道：
“说完了么？”
然后对着一地的鲍威利帮众道：
“就是这个人，亲自带人亵渎了我们的圣母。大家觉得怎么处理？”
一地的帮众眼看形势无法挽回，就想着哪怕报仇也好：
“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就是齐刷刷的“杀了他”。
肖恩两手一摊，道：
“我是天主教徒，你玷污了我的信仰。我又是美利坚人，很讲究民主。你看，大家都觉得不能饶过你，我也没办法。
纽约的地下，有一个声音，就够了。”
杰克恼羞成怒道：
“明明是你指使我干的！
你就想吞并我们鲍威利男孩！
大家不要上他的当！
鲍威利男孩是阿尔伯特少将的产业，你不怕少将回来找你麻烦？”
杰克说的话没人搭理，最后不得不抛出菲利普的名号。
“珍妮，帮主，你倒是说话啊！少将把帮派交给你，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人把它夺走么？”
“诺拉，诺拉？你不是说你是少将的女人么？有人想夺取你们家的产业！”
肖恩手一挥，两个彪悍的手下就上前，擒拿了杰克，杰克也很强壮，但仍然像个小鸡仔，被人提溜了起来。
肖恩道：
“我可没有指使过你做什么，更没有想夺取少将的产业。
鲍威利男孩有沙子场、木材厂，我会大力支持这些产业。珍妮和诺拉，正好负责这两个产业。我也会替少将守护好他的两个小美人，谁让我们的少将喜欢平民女子呢？！
鲍威利的赌场，是少将的人接手的？我也会支持，提供必要的保护，还不用他们交保护费！
少将的啤酒厂公寓，我可以让特洛伊继续看管。我只是拿走一个收保护费的业务，特洛伊，你没意见吧？
少将也就是想挣点零花钱而已。他想要做什么，一声令下，纽约的20万爱尔兰人，都会支持。
相反，让你看管，少将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保全，啧啧啧！”
杰克面如死灰，浑身发软，他已经喊不出来，只能内心呐喊：他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