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很快，在外奔忙的菲利普收到了部长派人送来的讯息，凶手抓到了！
他看了一眼乔治·夏普，夏普刚刚送来消息，战争部向外发了一条电文：
空白格。
没有内容不出意料，地址就耐人寻味了：华尔街。
纽约的华尔街。
菲利普有点头疼。那里，就算在纽约，也是他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欧洲的银行家们，都集中在那边，南北战争的国债，最开始，都是那边承销的。开口就要债券两三成优惠的，也是那边。
当时财长蔡斯，还找菲利普承包了几百万。
后来是杰伊·库克，这个天才的美国人，将债券拆解成一小份一小份的，跑到各个城镇甚至乡村对民众售卖，才算是为林肯政府解决了财务困扰。
美国是财团的美国，总统是他们的台前木偶，现在就开始了么？
林肯动了他们的什么蛋糕？
废除了南方的战争债务？
菲利普道：
“说我出去追查凶手了，暂时联系不上我。”
然后，菲利普去拜访了老伙计，新任财长爱德华·贝克。
这位大兄弟完全不在工作状态，坐在电报机前，给各地的老战友，各地的财务负责人发电报，督促缉拿凶手。
菲利普把他拽到了办公室，塞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
爱德华两眼熬得通红，跟兔子一样，似乎不如此，不能表达内心的悲伤和愤怒。
“我能做的有限，只能帮忙催促。”
菲利普吸了一口烟，道：
“你的财长工作怎么样？”
爱德华瞥了他一眼，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跟我还弯弯绕绕的，我脑子现在比较迟钝。”
菲利普凑上来，小声道：
“你们有没有得罪华尔街？”
爱德华的脑袋似乎像老旧的机器刚刚滴了两滴润滑油，转动了起来，道：
“怎么，华尔街找你做说客了？你的财富银行，和他们不是一个路子呢。”
菲利普的财富银行，收纳存款，承购政府的债券，买地皮，买股票，再去华尔街的其他银行抵押借钱……但他的资本在国际金融大鳄面前，就显得弱小多了，还是当时的蔡斯和林肯帮忙，他才能拿到一个名额，可以将他的银行名字写在美元上的名额，发行一定金额的货币的权力。
爱德华这么一说，果然有问题！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还要跟我弯弯绕绕的？”菲利普直接拿爱德华的原话怼了回去。
爱德华脑袋在香烟的刺激下，转动的快了起来，犹疑道：
“你怀疑？”
菲利普直接一脚踢了爱德华的小腿，道：
“你要还是我的参谋长，我非得把你踢得半身不遂！我问你呢，你问这个问那个的！”
爱德华将剩余的烟一口气吸到底，踩灭了烟头，喷出两道烟雾，道：
“63年的《国家银行法》，你知道吧？”
看菲利普又要抬腿，爱德华不敢卖关子，连忙道：
“你的银行是那会成立的吧？你的银行在各州都能承揽业务，也能凭借债券做抵押发行货币，也赚了不少的，对吧？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的不超发货币吧？
战争结束了，总统想废除《国家银行法》，新一届的国会开会期，他就要行动了。
他觉得，政府自己发行的法定绿背纸币，就蛮好的，战争期间，证明也够用了。
他说，此法不废，美利坚将永远被资本捆绑，永无宁日。
蔡斯当时在战争快要胜利的时候辞职，某种程度上，就是觉得这个活不好干。
我个大傻蛋，还很开心的来坐这个位置。
开始觉得，废就废了吧，然后总统看我傻乎乎的，跟我解释了一番利弊。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你的银行不要吃亏了么？
总统当时只是瞄了我一眼，说，他已经积极的帮你承接铁路业务了，他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劳的人。
总统要干这个，于公于私，我得顶他啊。
只是，只是……
你确定是他们？
他们怎么敢？！”
难怪后面他的铁路生意顺风顺水的，总统要收回银行的货币发行权，所以给了铁路作为补偿。确实，一个国家，没有货币发行权，委托私人银行发行货币，也是很搞笑的了。
美联储嘛，众所周知，不是美国国家银行，是谁也说不清老板是谁的私人银行，也是菲利普打算复国不成，控制美利坚的好榜样。
菲利普道：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一个小演员，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是不相信的。
南方的残余分子，没有总统顶着，他们只会更惨，没有人比总统更照顾他们了。
你看看总统对他们提的条件！”
爱德华两手抱头，将头发插成了鸡窝，沮丧道：
“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
你来找我，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肯定支持你的！
我要为总统报仇！”
菲利普撇撇嘴，道：
“有些话别放在嘴上，要放在心里，放一辈子！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还要我教你？当然，如果你也想被人拿枪biubiubiu，当我没说。”
爱德华讪讪的捋了捋头发，道：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吧。”
菲利普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道：
“不需要你做什么，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
记得今天我们说过的话。
想要报仇，也要等你有那个能力，哪怕十年，二十年！
另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刺客抓住了！现场反击拘捕，直接被击毙了。”
爱德华惨笑道：
“如果你开始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觉得是个好消息。”
菲利普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是一个成熟的政客，知道应该怎么做。”
爱德华干涩的眼眶湿润了，哽咽道：
“总统应该拉着你一起商量怎么弄这事的。总统总是把大家想的太好，觉得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美利坚和人民。”
菲利普干笑道：
“你是说我把大家想的太坏？”
爱德华噗嗤一笑：
“我可没说。但你和总统，对人性的把握，让我拍马都追不上。还有谁知道么？”
“我第一个来找的你。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毕竟我也没有证据。国务卿受伤未愈，不适合知道这些。”
华尔街为什么要对林肯动手的理由，菲利普在爱德华这里，算是知道了。
真是为国为民的好总统，可惜了。
菲利普离开了财政部。
情感阶段一旦过了爆发期，理智阶段就会到来。
当时有18家银行获得了货币发行权，菲利普的财富银行就是其一，可以说，他是这个国家十八分之一的股东，是实打实的，比什么总统内阁都要实。
真相，他会去寻找，到底是谁如此的狗胆包天，为了钱，刺杀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但他不准备追究了，或者说，没那个本事追究。
如果林肯要废除《国家银行法》，他菲利普还能不支持？或者说谁敢不支持？
但现在林肯不在了，谁敢再提废除《国家银行法》？国家法律如此儿戏的么？
林肯不在了，他这个总司令的权力，也大大缩水。总统和部长，随时可以撸了他。难道他还真带着士兵们造反不成？
现在华盛顿的卫戍部队，也就3万人，掀不起风浪啦。
南方还有个7万部队，5万在德克萨斯防备法兰西，2万分布各南方州。
北方各州的州长，随便召集召集州武装，就能群殴他。
发财不是靠打打杀杀的。
菲尔过来汇报，都布置好了，围的死死的。
菲利普道：
“撤了吧。”
菲尔扑闪着眼睛，想问为什么，嘴巴动了动，最后只是道：
“收到！”
菲利普笑了笑道：
“能等么？”
菲尔愣了愣，使劲点点头道：
“可以！”
菲利普随后来到了战争部。
战争部长斯坦顿激动的上来握住了菲利普的手，道：
“菲利普，我们终于抓到了凶手！”
菲利普一脸急迫道：
“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狂妄之徒，我非得喂他一百颗子弹！”
斯坦顿松开手，也有不满，也有自责，道：
“缉拿过程中，跟我们的士兵对着打，被击毙了。”
菲利普大叫一声：
“法克！找人来核实身份了么？确定是刺客本人么？”
斯坦顿道：
“按照你说的，福特剧院的人都在配合调查。确认了，确实是那个布斯。”
斯坦顿带着菲利普看了布斯的尸体，脖子正下方一发子弹，面部没有丝毫受损。
菲利普只是看了刺客一眼，冷漠道：
“参与到这个事件里面的人，都得死！”
斯坦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不自觉的看了菲利普一眼，觉得他目光能杀人，浑身的肉都抖了抖，坚定道：
“他们会接受正义的制裁！现在除了玛丽的儿子奔逃加拿大，其他人，全都捉拿归案了。”
玛丽就是那个多次提供密谋场地的女店主。她知道他们的密谋，非但不举报，还给他们提供各种便利。
同情南方的笨蛋，还是很多的。
菲利普怔怔地看着斯坦顿部长，看到部长心头发毛，随即，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转而只能没话找话，道：
“对墨西哥的战略，我们会坚持下去的吧？总统交给我的任务，也就这一条还没有完成了。”
斯坦顿明显的松了口气，觉得这小子是开始为自己考虑了，安慰道：
“不要想太多。
总统未完成的事业，还有我们大家一起抗。
安德鲁总统，明确表示会继承总统的内阁团队。有我们大家的支持，墨西哥战略是一定能完成的！”
菲利普点点头，道：
“既然刺客已经授首，那我就先去跟总统夫人玛丽汇报一下吧，估计他们要快到伊利诺伊了。不管怎样，我们好歹为总统报了仇。”
斯坦顿点头：
“也好，我负责让那些罪人去见总统，亲自向他赔罪！”
这里引用了货币战争的财团阴谋论，不然，一个小演员就那么嚣张的，那么多巧合的，刺杀了林肯，那林肯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