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整天瘪的高文迪殿下,丝毫没有感觉到,委员身份,为他带来的权力。
反而因此四处碰壁。
侧皇派的人敌对他,索尔达家族也不信任他。
父亲……
海泽也不帮他。
高文迪在这个国家,孤立无援。
没有人愿意真心为他提供帮助,却同样没有人敢将他踹出这盘棋局。
皇室畏惧他驾驭者的身份,与此同时,更想将其收为己用。
高文迪已经,受够这样的局面了。
从他成为梦之委员起,就一直在被那些背地里的老家伙们,牵着鼻子走!
愤怒冲过头顶之际,旺盛的性欲又莫名其妙,跑了出来。
而身体里的那个声音,也再次对他嘲讽起来:
“看看你这窝囊废,遇到一点事情,就想用最没用的方式解决。”
“给我闭嘴。”高文迪想要摆脱这个声音的质问。
但他更想摆脱的,是自己这该死的性欲。
他双手颤抖,从口袋里拿出哉茵给的药。
然而就在他打开盖子的一刻,那个恶魔又开始了低语:
吃吧,吃吧。
你吃得越多,药效就越浅。
究其根本,一个人的性欲根本不是什么病。
而是你骨子里本身,就是个下贱的淫荡胚子。
“混账!”高文迪趴在大桥旁边,病发与异变体的嘲讽,一同袭来。
令碰壁整天的他,一时不堪重负。
精神承受,达到了临界值。
有种你就把那破玩意儿扔了啊,看你自己,还会不会回到那副屌样!
扔了啊。
扔吧。
你有这个胆量吗?
窝囊废。
“我让你闭嘴!”接连的病症,令高文迪犹如致幻。
随后那一整瓶,用来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被他一把扔下了桥。
药瓶脱手的瞬间,身体里的恶魔再次沉寂。
而高文迪也清醒过来。
“遭了,我的药!”
他疯狂地跳下高约百米的大桥,只为接住那瓶药。
而几乎是在他无意识的瞬间,圆形装甲的碎片,自动附着于他身体。
就这样,高文迪手握药瓶,从高空坠下。
“乌兹小姐,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而这天,正巧一位家境还算富裕的公子哥,相中了一位游戏公司老板的千金。
两人正在一艘游轮上,安然聊天。
此时那位名叫切雷萨的先生,显然已经快将自己的愿望,和盘托出。
另外一位,名叫乌兹的小姐,却提了提自己的紫色小帽,说道:
“切雷萨先生,您的话题,似乎有些跑偏了。”
“我记得,您说过你对我父亲公司,新推出的传感游戏很感兴趣。想要尝试一二。”
乌兹略显疑惑:“我们才开始了,这场商谈。”
可实际交流下来,乌兹却发现,这位先生整晚都没怎么讨论,关于游戏的事。
“游戏?哈哈,当然。”切雷萨穿着得体,面容英俊。
这在商务楼,和人才市场中,兴许能被判定为:相貌堂堂。
“我的确对游戏很感兴趣,尤其是和您一起的那种游戏。”切雷萨倾斜着头,做出某种暗示的神情。
乌兹小姐,不知是不为所动。
还是她那智商,如同她的眼神一样清澈且愚蠢。
对切雷萨先生的暗示,不解其意。
“哦,我想我得走了。”乌兹起身。
“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嘛,乌兹小……”
切雷萨快速接近,此刻的游轮,也正巧来到了大桥下方。
急剧坠落的高文迪,砸向船身的瞬间,装甲以碎片形式,保护了他。
而在那之后,碎片也回归虚无。
“该死……”高文迪被巨大的震荡,摇得头晕目眩。
这架游轮被他砸出一个大坑,正巧处于纠缠的二人中间。
若是切雷萨先生,再快几秒,说不定身上开花的,就是他了。
“哪儿来的灾星!”切雷萨先生,显然对这位搅局的高文迪,心怀愤恨。
但高文迪望了眼,四下损失。
拿出平常姿态,平静说道:“对于船舰的损坏我深感抱歉,不过放心,我会按市场价进行赔偿。”
“混蛋!我说的是这个吗!”
我说的是你坏了,老子的把妹计划!
还差点儿害死老子!
切雷萨内心虽怒不可喝,却在言行上,尽量保持,绅士风度。
“这可不是一点点代价,就能还清的……”切雷萨咬牙切齿。
船上保镖,似得到了某种信号,开始向高文迪靠拢。
其中一个,身材健硕的大块头,快步向他走来。
高文迪用死鱼一般的目光,将他注视。
大块头不知为何,身为职业保镖的他,一般更不会在工作中,带入情绪。
但这小子……
总给人一种,想要动手的欠揍感!
就好像,借钱时好言好语,还钱时却阴阳怪气的人!
大块头再无法忍受。
工作夹杂私人情绪,双重力道之下,伸手就要动粗。
啪——
高文迪一记耳光,却将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扇下了水。
此刻,还能听到些许,他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哎哟,我去……”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感叹。
在场局势,突然微妙了起来。一众保镖,在职责和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无人再敢上前。
高文迪没有因为,一群混混的挑衅动怒。
令他深感惊喜的,是自己的力气。
在没有装甲附着的情况下,已经能拥有这样离谱的力气。
说明自己,细胞异变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
“就这样吧,晚点我会把钱打给,这艘游轮的公司账户。”
比起耍威风,高文迪更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必须争分夺秒。
“那么,我也告辞了。”乌兹一步一步,跟随高文迪的步伐,离开。
切雷萨心有不甘,到手分漂亮姑娘,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带走。
“等,等等!”他鼓足勇气叫停。
却不知道,自己意欲何为。
高文迪误以为,这位富家公子,还想找茬。
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驻足脚步,微微斜眼。
这一瞪,竟吓得在场保镖,与切雷萨,皆后腿徐徐。
“没,没事了。二位慢走。”切雷萨吃了哑巴亏,只得暗自恼火。
直到游轮靠岸,两人背影彻底消失。
切雷萨才明目张胆的撒气:
“他@~-\/!、的!”
翻译过来是,这愚蠢至极的土拨鼠!竟学狗叫!
这时,那个掉落水中的保镖,恰好被打捞上来。
切雷萨将眼前的桌子一掀,刚登上船的他,又入江面怀抱。
可惜,这怀抱并不温暖。
“查!给我查!等我知道那只土拨鼠的底细,我一定要把他做成皮鞋!”
另一方面,高文迪并没有英雄救美的心思。
但为了隐藏自己药品的真相,他不介意利用一位涉世尚浅的小姐。
额,还有那位令人堪忧的切雷萨先生。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高文迪提出分手。
但他的出现,勾起了乌兹的兴趣。
神秘,强大,又一副不喜言语的冰山模样。
这副样子,简直是标准的二次元男角色!
“哦,请等一下!”乌兹试图拦在高文迪前面,却不小心用头撞在了他的胸口。
“哦,抱歉。我的意思是,您帮我摆脱了那位麻烦的先生,而我似乎还没有报答您的恩情。”
乌兹小姐,一脸认真的盯着高文迪。
她明亮的眼睛,仿佛会发光的星星。
而她那栗色的头发,令高文迪不禁回想起了……艾梦。
他试图伸手去触碰那头发,却发现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颜色淡了点。”高文迪醒悟过来,接着转身离开。
乌兹一路小跑跟随着他。
但高文迪腿太长,又加快了脚步,令乌兹稍有狼狈。
“我是不是让您想起了某个,您曾经深爱的女人?”乌兹小姐又自顾自的在说话了。
“现在分开了。”高文迪表情呆板得像一块木头,“现在富家子弟,流行传统占卜学?”
“不,在世俗少女文学中,这是很常见的类型呢!”
“少女文学?”高文迪不是少女,觉得这些霸总文应该被遗留在,机甲泛滥的时代,“上世纪少女文学?”
“如果您肯走慢一点点……我可以……为您讲述多一点细节!”乌兹小姐的短腿,显然有些跟不上高文迪的步伐。
“你有钱吗?”
“啊?有,有的。”乌兹以为高文迪在向她索要回报。
“那就多做做慈善,在构建美好世界的同时,也维护了我们富人的形象。”两人一路走到了高文迪的车前。
而乌兹此时显得有些乏力,再也走不动。
高文迪顺势启动了引擎。
“这是我父亲的公司……”乌兹从升起的玻璃窗缝隙,塞进了一张名片。
随后,她便被高文迪远远甩在了后面。
瞥了眼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名为才吴数的外国游戏公司。
高文迪没再多看,专心开车,以免重蹈覆辙。
不过这位乌兹小姐,的确令他,想到了另外一人。
一个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人。
于是,高文迪拨通一个很久没有联系,也没有删除的号码。
短暂交涉以后,高文迪右转方向。
来到格里萨家族的宅邸。
他徘徊在紧锁的大门前,来回踌躇。
艾梦为她打开了大门,示意他跟上。
但高文迪此时,却畏惧艾梦的父亲毛特的刁难。
“还愣着做什么。”艾梦语气平静,好似早已将两人的往事放下。
“他如果想要拦你早就拦了。”艾梦的话,令高文迪暂且放下戒备。
两人刚达成一致,准备到家里的实验室中,化验高文迪带来的药品。
奥莱恩携带赤程,竟直赶来。
四人照面,三人慌。
只有奥莱恩提着菜,准备煲汤。
“哦欧。”奥莱恩当然认识眼前的男人,这正是当初令格里萨家族小姐,也就是艾梦,伤心欲绝的那个人。
不过他既然和艾梦,再次并排,自然有不需要官家过问的原由。
眼看二人目光,齐聚向自己,奥莱恩立刻提起手中蔬菜:
“嗯……官家的现任职责是做好晚饭要紧,嗯!”奥莱恩用语言,努力排解二人对自己的凝视。
那股注视仿佛两块九十八千克的铁秤砣,压在奥莱恩胸口,令他喘不过气。
为了摆脱这股压力,奥莱恩选择化身厨师:“我们走,赤程。”
但赤程似乎也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与其余二人对峙。
奥莱恩以为艾梦是对赤程的身份抱有疑虑,随即解释:
“哦,请别误会小姐,他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孩子。”奥莱恩努力的解释。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我会负责照顾他,直到成年……”
然而奥莱恩的解释,丝毫没有缓解空气中这股凝重的氛围。
艾梦,高文迪,赤程。
三个人好像和奥莱恩不在同一个世界。
三人的视线,犹如铁环将奥莱恩死死圈在原地,难以动弹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可恶,你们三人不要像树懒一样沉默啊喂!
好歹吱个声儿啊!
等一下,现在这个僵持的情况……
以奥莱恩聪明的智商,渐渐明白了自己带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少年的躯体,沉着的思维,还有那头火红的头发……
原来如此,他就是木及赤程。
“那,我先去做饭。”奥莱恩向来避免大人物们的拿到麻烦,只管自己的分内之事。
而且,他相信以艾梦善良的性情,应该不会为难,与她相处多年的赤程。
于是,奥莱恩逃向厨房。
片刻之后,艾梦平息自己的心情。开始以主人身份,正式邀请赤程。
“别愣着,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吃顿饭吧。”艾梦本就与赤程,没什么仇怨。
只是在与高文迪关系破裂后,为了新生活的面貌,便没再去过暴风俱乐部。
久而久之,与俱乐部的朋友们,也逐渐淡了联系。
反而,是艾梦面前的这二位,有些剑拔弩张。
“先说好,到朋友家吃饭,不可以打架。”艾梦充当了这个家长,或者说调停人。
“我现在,也不可能是这位大人的对手了。”赤程自嘲道。
“哼……”高文迪真想指着自己脸上,留下的淤青,对赤程发难。
不过,介于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高文迪还是将小孩子脾气,完全放下。
利益面前,没什么不能够冰释前嫌的:“就让我们忘记那些,不太愉快的过去吧,赤程。”
“哼。”
赤程虽然内心对殴打高文迪的事,愧疚不已。
但表面仍不愿意示弱,他就像朵向日葵,一直面对温暖的一面。
对待冰冷与黑暗,他总是垂头丧气,无法直面。
“怎么啦,先生们?”然而艾梦一回头,这两位又瞬间回到了一副和睦景象。
聪明的艾梦,怎么会猜不到两个人内心的膈应。
她无奈间,头略微偏了偏。
“我想礼貌的赤程先生,应该不会令我为难的吧。”
艾梦从赤程身上,率先突破。
“哦,当然……我是说,我不会做出令艾梦小姐为难的事。”赤程对于艾梦,一直有种愧疚。
不如说,他对自己的很多朋友,都心怀愧疚。
但面对艾梦,赤程显得格外没有办法。
“那就请在晚饭餐桌上,多吃一点。”艾梦亲和的语气,仿佛已经走出啦情感的阴影。
赤程为她获得新生,感到由衷高兴。
“我们是要对付蔬菜和肉类大军吗?”赤程开起玩笑。
气氛终于好了一点。
“是的,土豆和猪肉联军。”艾梦与赤程率先步入家园。
如果这三人的背影,在某一瞬间,构成一家人的错觉。
那么艾梦和赤程像是阳光开朗的姐姐,与调皮好动的弟弟。
至于高文迪,像是被排挤在外又默默守护着两人的哥哥。
错觉消散,晚饭因为缺少毛特先生,而没有引入些严肃话题。
这令高文迪轻松不少。
奥莱恩停在一边,关注着三人动向。
看着客人们对食物欣赏的表情,他总算有件事顺心了。
餐桌上,高文迪的吃相优雅,而赤程的咀嚼速度,就显得稍快了不少。
“请慢点,太快的话,很快就吃饱了。”在艾梦眼中,赤程有些狼狈的样子,是他单纯与真实的体现。
而这顿饭上,赤程不仅是因为所谓的打赌,更因为他真的饿了。
朋友在一起的晚饭,令他感到了亲切。
“以前的事,很对不起。”赤程鼓足勇气面对自己曾经的行为。
尽管身躯依为少年,但赤程心智却已成熟,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其实没想破坏你和高文迪的感情,我只是,内心深处有一种想要成人之美的想法……”赤程在餐桌上,将内心话说出。
虽然高文迪也在同桌,令他有些难堪。
但面对艾梦,赤程觉得这些道歉如果不说出,自己的心里,犹如种下一颗倒刺。
现在,他用自己的勇敢,直抒胸臆。
“现在想来,不过是人年少时的自以为是在作祟。”赤程苦笑着,看着自己在油汤表面的模糊倒影。
又说到:“不过,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听起来,你应该和奥莱恩很合得来啊。”艾梦放下手中酒杯,微瞄一眼后身的管家。
她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嗯,难怪你会被他遇见。”
一旁的奥莱恩很想躲到厨房中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以宠溺的眼神望着艾梦,奥莱恩轻声说到:“还请小姐不要将我也卷进来。”
“哦,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艾梦喜笑颜开的模样,不似作态。
这令餐桌上的两个男人,内心深感欣慰。
尽管三人在过去的时光中,存在相互伤害的行径。
但在内心深处,他们都关心着彼此。
而赤程望着手里的肉腿,回想起了亚杰尔。
如果他还在,一定吃的比我自己更加上头。
战士的胃口一向很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艾梦为赤程交代了些许任务:“虽然作为客人,赤程先生应该休息。”
“但作为朋友,请我帮忙收拾碗筷。”赤程语气真诚,现在的他,似乎也只能做这些事情。
奥莱恩明白艾梦用意,因此没有多言。
“麻烦你了。”艾梦望着这个渺小的身影。
恐怕在她离开以后,俱乐部又发生过很多事情。
赤程端着盘子走向厨房的渺小身影,令艾梦心头有些不舒服。
她明白了,这是源自女性,对于弱小的怜悯之情。
简称母性。
高文迪站在艾梦身后,一起观望着那个渺小的背影。
“请让一让。”
随后奥莱恩推着装满餐碟的推车,险些压到高文迪的脚背。
“现在,该去化验你的神秘药剂了。”艾梦回眸凝视之间,成人庄重不输那些政客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