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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古宅大门。

榭尘就跟着呼了口气。

对于刚刚那种情况,要说自己会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让榭尘也已经搞清楚了。

刚刚的怀表之所以会有反应,全都是因为纸媒婆的存在。

和岳母和古宅这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这也间接证明了,在这个副本之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位纸媒婆。

只不过就连一开始的婚礼请帖都是它送的,最终的矛头却又全部指向它。

这之间又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利弊关系?

时间越吃紧,也代表着这件事情越急迫。

这也是榭尘接下来的目标。

“就是危险系数太大了……”

要搞清楚纸媒婆的身份,白事铺和婚庆店都走一趟,估计也很难能摸得清楚。

榭尘在离古宅有段距离的一个小亭子进行了暂时性的修整。

在没多久后,迎亲队伍也被老管事给送了出来。

在从古宅走出来后,这些纸人跟着一个个飘在了空中。

榭尘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它们,这些存在在怪谈世界就无异于真人的存在。

但至少在榭尘的视角当中,它们就是货真价实的纸人。

自己甚至怀疑这些纸人当中,可能存在着纸媒婆本人。

只可惜盯到它们完全消失在了另一条路的路口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群纸人始终麻木地朝着前边走着。

榭尘还记得那个方向,就是朝着婚庆店去的。

好在它们没有往自己白事铺的这边走,否则就真是大凶了。

榭尘揉揉眉心,有些为难究竟要不要现在就跟着过去。

或许还能遇上纸媒婆?

算了算了……

榭尘摇了摇头,反正还有一天半的时间,纸媒婆那边还可以再拖久一点。

最主要的地方,还是古宅的探索度先摸完再说。

岳母的房间既然是在一楼,那二楼的房间究竟是谁的、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离副本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榭尘就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种危险程度甚至都还在逐步增加。

说白了,到目前为止,接近八成的想法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断,在这个怪谈世界里,需要能够证实自己的想法,也需要命够硬才行。

要不然猜错一次,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果暂定最新的推断都是正确的,那现在所掌握着的信息,已经足够颠覆榭尘的认知了。

谁会想到这个副本里,婚礼居然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这个新郎的身份,只对红衣新娘有效。

可她在这个副本的定义当中,已经是死人了。

只有“活人”才能参加婚礼。

所有以死物方式出场的,才算是副本的活人。

除了迎亲队伍外,就是那个成为了纸人的妻子,它才是这场婚礼的新娘。

……

与之相对的,那只破烂不堪的洋娃娃,算是岳母。

可是为什么会是以洋娃娃的模样出现的呢?

会不会是……

妻子在潜意识里,把所有希望母亲拥有的性格,都假想在了洋娃娃的身上,所有它才会成为这场婚礼母亲形象的体现?

前面这两个差不多就这样了,然后就只剩下新郎会是谁了……

唉。

榭尘叹了口气,按现在的情况来讲,确实是探究得越深越麻烦。

见到老管事重新走回古宅的内院,榭尘也是缓缓扭了扭脖子,悄悄地跟了上去。

等再次来到古宅前时。大门已经被关死了。

原先的时候,也就只关上了古宅里边的门,这外边的大门可是都不曾关上的。

榭尘有些无语。

估计是白旗袍岳母特地嘱咐管事的,看来那臭娘们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变态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大不了麻烦一些。

刚刚在亭子那边,自己就已经把身上的那些纸屑全部清理掉了。

现在即便被人看到,也不会说自己一身鲜血。

榭尘一手抓着铁门的栏杆,双脚直接跟着挪上去。

好在这上边的铁门栏杆是一个半圆弧,并没有尖刺和倒刺。

不然榭尘的每一步都得蛋疼死。

这个场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高中逃课的全校通报。

那是真的社死。

毕竟有着“前科”,榭尘的动作那叫一个熟练,三下五除二直接就翻过了古宅院子的大门。

那些花圈,以及烧纸盆和轿子什么的,都被放在了院子当中。

加上古宅原本的气氛就不咋样,现如今看起来就更加的瘆人了。

榭尘呼了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暂时先冷静下来。

毕竟心里边一浮躁,待会头脑也跟着冷静不下来,遇到点什么,估计连脑子都绕不过来弯。

顺着花坛那边慢慢地来到了古宅的侧边。

榭尘看着那条通往自己房间窗口的过道,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没想着要再过去看看。

那样的危险程度太高了。

还不如直接进入古宅来得实在。

榭尘慢慢地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古宅的大门上,竖起耳朵悄悄地听着里边的动静。

在好一会儿之后。

古宅内依旧是十分的寂静,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榭尘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刚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老管事也才回到了古宅没一会儿,白旗袍岳母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交代才对啊。

可即便心存疑惑,榭尘也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一伸手就跟着轻轻地拉开了古宅的门。

好大吱呀一声就这么响起,在古宅的周围回荡。

榭尘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这他妈跟装着喇叭告诉所有人说有人来了,有什么区别?

但是事到如今,做贼一样的榭尘,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古宅的檀木门跟着慢慢拉开,榭尘也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双眼睁得要多大有多大。

古宅走道的前头,一身婚服轻飘飘地慢慢荡漾。

榭尘也是心里一咯噔,完了……

红衣新娘……

榭尘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二者的视线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榭尘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已经是不能用难受来形容了。

噔噔噔……

一道清脆由重的声音响起,就像脚步声一样,一点点地烙在了榭尘的心里。

眼前的红衣新娘也在随着这脚步声的愈来愈远,从而变得越发的虚幻。

不对!

榭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了眼前的场景依然存在。

立马又是哐哐两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榭尘不由得清醒了一些。

这些也是幻觉。

面前的那位红衣新娘的身子在迅速地消散,紧跟着变成了一具提线的木偶,就这么瘫在了原地。

榭尘立马跑了上去,那地上的木偶穿着新娘的服饰,精致的身段却配着一张乱七八糟的脸。

上边刻着一道道极为明显的划痕,显得触目惊心。

“这东西究竟出自谁手?”

榭尘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什么玩意木偶师和画皮师,在他自己看来是最恶心的,不论是电影还是传说,自己都听过不少。

都离不开下咒和死人。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那榭尘还能笑着骂一声,去你丫的封建迷信。

但是现在,这里是诡异又不合理的怪谈世界。

什么都说不准……

榭尘喃喃自语:“该不会这个副本里,真的有这种恶心人的玩意还没有出现吧?”

就在榭尘准备将视线从木偶身上移开时,却惊奇地发现其脸上刻着的字,恰好转着来组成了几个字。

“我不想死。”

榭尘整个人都顿了顿。

这玩意……该不会是未婚妻留下的吧?

哪怕心里有着这么一个疑问,榭尘还是大口气地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道缥缈的歌声跟着响起。

在榭尘的脑海里慢慢游荡。

“它跟我说,它爱着我。”

“它笑着说,你是累赘。”

“它不会离开我。”

“我离不开它。”

“它扑在我身上。”

“它离开了我。”

“我离不开它。”

“我爱着你…”

榭尘打了一个寒蝉,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古宅的光照度跟着降低了。

岳母那个房间的门缝,透出了微微的光亮。

在榭尘脚下的新娘木偶,也随着歌声的停止而消失不见。

榭尘缓缓松了口气。

诡异没有降临,这或许是妻子对自己的提示。

“它”是谁?

榭尘眉头紧皱,这件事情虽然错综复杂,但其实离自己所想的,好像也差不多。

出入不大。

榭尘迈着步子朝着大厅走去,这次的步伐迈得快了些许,自己现在需要去看看那个“岳母”,究竟成什么样了。

就在榭尘步入宽阔的正厅后。

迎面可见那些蜡烛早就被熄灭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两根在苟延残喘。

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之下,榭尘开始四处张望。

在确认桌子和皮椅上都没有后,就开始缓缓朝着先前的衣架而去。

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被挂在了上边,完全没有了先前洋娃娃的模样。

榭尘将视角转到了正面,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只洋娃娃就只剩下了半条腿,另外的一条半全都消失得不知所踪。

下半身的棉花都被抽空,只剩下了一个下身那干瘪的躯壳。

洋娃娃的脸上,原先榭尘还看得到裂口和开痕,现在却是一团漆黑,已经见不到它该有的模样了。

榭尘内心一悬,一股浓浓的不安感随之而起。

这会不会意味这个精神寄托,在妻子的念想里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随着结婚时间越来越接近,妻子的处境也就越来越糟糕起来。

榭尘揉揉脑袋,将目光看向了古宅的二楼。

上边漆黑一片。

与一楼对比,甚至就连一盏烛火都没有。

可以说是寒碜到了极点。

但是那上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几个房间,榭尘自己也还不清楚。

在正厅柜子里的一阵寻找下。

榭尘也是找到了一些糕点,烛火以及灯盏。

这些东西对榭尘来说,都是极其有用的玩意。

稍加修整,填了一下肚子之后,榭尘也是跟着点燃了手中的灯盏。

流逝的时间随着自己的探索程度越来越深,也变得越来越快。

在入夜之后,外边跟着暗了下来,一楼的亮度也越来越暗,就别说二楼的能见度了。

榭尘深呼吸了一会,一脚踏出走向了楼梯。

一道声音却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什么时候取黎儿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