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光醒来,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
“哥哥,在家吗?”对着镜子将白色的药膏敷上,手机中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恩。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还好,”穆流光苦着脸,“我想我要回一趟家里了,这里都没法查资料!”“我明天就要去聊城了,你和穆天直接回去吧。”“又要走了?好快啊,哥,我舍不得你。”穆连城握着手机轻轻笑了,眼中是抹不掉的温柔,“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事情一完就去看你。”
“哼哼,”穆流光对着镜子晃晃头,伤口已经极淡了,这才满意。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从荣家大宅到医院只需要三十分钟,荣和一脸古怪的回头瞧了瞧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不是开玩笑吧?”
“荣先生,我们可没有开玩笑。”
穆流光屈指敲了敲车窗,提前到了医院的穆天迎了上来:“都安排好了,谢谢荣先生。”
荣和摆摆手,“我也跟你们进去。”
不知道两个小孩子查尸体能查出什么来。
太平间内。几人带着消毒手套依次进入。宋智远的身体保存的很好,穆流光伸手按了按尸体,尸体十分柔软且有些浮肿。几人看得脊背发凉,而穆流光却好似做过许多遍,熟练地检查身体各部分。
一丝灵力顺着手指钻入死者身体中,穆流光闭眼,感受到身体死前的短暂记忆与感受,一直到双手移到死者颈部。叶忧抬眸看去,眯起眼来。
“这具尸体警方不是检查过吗?有什么问题?”穆天见她动作停了下来,不由得问道。
穆流光忽然笑了:“这样啊,”随即摘下手套,“我们出去吧,和医生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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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口舌,宋志远的尸体按照穆流光的要求重新解剖。众人等在门外,叶忧老老实实地坐着,食指小幅度的动了下,看向站在窗边的穆流光。
“你的伤——”
穆流光闻声回过头,下意识的抬手蹭了蹭脸,“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叶忧——你居然在担心我?”
叶忧立马转开目光,不再说话。
真不好玩。穆流光暗自撇撇嘴,此时解剖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是解剖师身边的小护士。“刘医师让你们进来。”
宋智远的身体平摊,头与身体已经分开,走近后可以看到发黑的头的头内闪烁着淡淡的银色。
“这是什么东西?”
“是钢棒,把头和身体固定在一起。”解剖的医生抹了抹汗,“从外部看却毫无伤痕,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有问题的?”
穆流光耸耸肩,笑眯眯的道:“当然是——猜的啊。”
刘医师僵硬地扯扯嘴角,他可不傻,于是对少女多了份敬意。荣和张了张嘴,他可是注意到穆流光的手在宋智远的脖子上停了好一会,难道那时就发现不对了?
事情好似清楚了一些,终于可以找出所有亡者的共同特点了。穆流光嘴角微翘,“我们回去。”
车子飞速驶向荣家,穆流光远远看去,荣家别墅被一层黑色的气体笼罩,心中对凶手有了小小的赞赏,不知这局从何时布下,布局者心思极为缜密,荣家竟将别墅建在了这块天生阴地上,好麻烦。
令人意外的是,坤先生竟在别墅外等着二人。“可有什么收获?”坤先生带着惯有的微笑将轮椅转过来,温文尔雅,那白发反倒给他增了一抹缥缈的气息。“您怎么出来了?身子要紧呐,五婶,快推坤先生回房!”“不用,时常在外面走走也是很好的,”坤先生笑,“看流光的样子事情是有所进展了,说来听听?”
穆流光皱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颇有深意的开口:“这里阴气太重,坤先生还是先回去吧。”
“就是就是,”荣和附和道,“五婶,还等什么?”坤先生哑然,自己推动轮椅靠近了穆流光,“是么?”穆流光眯起眼,目光仿佛已经透过了他,叶忧凉凉道:“风大了。”坤先生往椅背上一靠,侧头笑了笑,显得很无辜:“好吧好吧,我们回去再说。”
穆流光打开房门,不由得眉角一跳:“你干嘛?”
不知何时竟来的叶忧坐在她的笔记本前翻看着。“有人告诉你说别乱动其他人的东西吗?”
“刚才那个人是谁?”“谁知道,”穆流光耸耸肩,“你居然发现了!”叶忧真想翻个白眼给她,“那倒是,都这种程度了你要没发现就是瞎了。”
叶忧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是和你说正事的。”
“行行行,天才少爷想说什么呢?”
叶忧懒得废话,“若是没有办法招魂那就只能从警察那里着手,我这边有人,你呢?”
穆流光咦了声,“了不得啊,你还有这门路,那接下来到靠你了啊。”
“那比试呢?”叶忧合上笔记,“你,这是弃权了?”
“想得美,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穆流光哼了哼,“你就等着认输吧!”
叶忧懒得理她,“明天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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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坚持住!”仆人刘姐使劲按下少妇的身体,阻止她爬起来,“快去叫医生啊!”床上挣扎的少妇双目突出,一张脸苍白如纸,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呼喊。
“夫人,您为了孩子一定要忍住啊!”刘姐急忙给她擦汗,紧紧抱着她的肩,“姐在这儿陪着你。”
“刘姐——”少妇吃力的喊了一声,随即看到沿着床单留下的血迹,再一次惊恐地叫起来:“就我!啊——”
刘姐看向少妇的肚子,竟是浑身颤抖起来:“夫——夫人!”少妇此时意识昏沉,下意识的朝着刘姐的方向看去,直接吓昏了过去。她看到了什么——他的肚子缓缓裂开,从中一个婴儿抬起黑乎乎的头,朝她天真一笑。
“啊!”少妇短促的惊叫,倒把身侧的男子给叫醒了。“怎么了,慧珍?”荣阳坐了起来,展开双臂将发抖的少妇揽住,“做噩梦了?”
“荣大哥,我好怕。”慧珍瑟缩着往他怀里躲了躲,“这个孩子,我不要生。”“这怎么行!”荣阳脸色一变,“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别胡闹!”“可是,我——”慧珍双眼朦胧的望向男子俊朗的脸庞,失声痛哭:“我真的很怕,荣大哥。”荣阳眸光闪了闪,低声安慰着,他的声音仿佛是催眠咒,慧珍渐渐失去了力气。“看来不能再等了。”荣阳将人轻轻放下,“尽快把最后一个解决。”
“呼唔。”黑暗中,一个诡异的声音似在应和他。
……
医院
一人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穆天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双手紧捏着穆流光给他的三角黄符。阳光正好,穆天被温暖的阳光一照有些昏昏欲睡,此时病房的门开了。
“穆伯伯,”穆流光走了进来,叫醒了穆天,“昨天晚上还好吧?”穆天揉着酸乏的双眼应道:“哦,还好,什么都没遇到。”“穆伯伯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穆流光见状拉开椅子坐下,荣和也推门而入,冲着穆天点点头。“小光,有事打电话,那我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穆天的睡意更重了。穆流光笑笑,“快回去睡觉,熬夜让您看起来更老了!”“臭丫头,”穆天瞪了她一眼,“你伯伯我哪里老了!”
“嘻嘻,”穆流光眉眼带笑,“您快回吧,再不回就睡地板了!”穆天又是瞪她一眼,睡意全无。
知道穆天和荣和都离开,穆流光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放在那人的肩上,“醒了么?”那人身子一抖,缓缓转过头来,用仅剩一只眼望着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因为被绷带勒住而无法发出声音来。“别怕,我在这里,”穆流光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相信我就够了。”果然,那人渐渐平复下来,静静地望着她。
“你是叫杨雪?”
那人动作幅度很小但却很坚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