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像是破裂了似的。
四周的光线如同打碎的玻璃反射出的光,多出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黑色阴影。
狂风呼啸。
电闪雷鸣。
犹如末日降临。
手持强弩疯狂射击的士兵被狂风抛上万米高空,随后如同小水珠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滩肉泥。
有的士兵想要转身逃跑。
可大地开裂。
几步之后就被地缝吞噬,随后缝隙合并,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在逃跑。
所有人都在喊叫。
在天灾面前,他们脆弱的如同蚂蚁。
可笑又可怜。
孟胜四人也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努力抵挡着风暴,想要撤回城内,进入建筑物中躲避。
可是汹涌澎湃的伟力面前。
他们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要倾覆,身死道消。
“稳住!”
“都给我稳住!”
龙飞声嘶力竭的大喊。
可与这天地的威能相比,他是如此的渺小与孱弱,狂暴的风声足以吞噬他一切的努力。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天灾了!”
铁牛慌乱大喊。
铁塔一般健硕的身体在风中左右摇晃,几乎站立不稳。要知道,他可是炼体的武者!
可现在几乎要被风刮走。
他慌了。
恐惧让他顾不得身旁的孟胜,只想赶紧离开城楼。
寻地方躲避风头。
可走了没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发现。
自己竟然迷路了!
风卷尘沙,昏暗无光,四周灰茫茫的一片,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而原本就在旁边的另外三人。
也失去了踪影。
“该死!”
“难道灵泽县也遇到灵异事件了吗?”
他惶恐无比。
却又不敢随便乱跑。
天知道乱跑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可是听说过。
有人在天灾中逃亡,跑进了一片巷子。结果在旁人眼里,那里根本没有小巷。
最后。
他的尸体在一堵墙壁里被人发现。
孟胜同样惊骇。
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怎么就突然天象剧变,风暴与地震同时降临?
这不正常!
地震让灵泽县的城墙严重开裂。
在风暴的吹动下。
很快。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城楼应声垮塌。
“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龙飞的惨叫声。在随着城楼坠落之时,一支被风卷起的弩矢飞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恐怖的冲击力。
让龙飞从眼眶到后脑勺,被硬生生扎出了一条贯穿伤。
鲜血。
脑髓。
红的,白的。
瞬间如同天女散花,喷涌而出。
还未落地。
就被风吹到了四面八方。
“该死!”
“你的解药呢?”
龙飞又惊又怒又恐惧,抓住一名逃跑路过的士兵,想要从他身上掏解药。
每一名士兵。
装备了毒化弩矢的同时也配备了解药。
以防被己方误伤。
然而。
这士兵在逃跑时已经将箭壶与装解药的布袋弄丢了,身上什么都没有。
“混蛋!”
龙飞阴柔的脸上凶光闪烁。
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刺中了这名士兵的胸膛。
“丢盔弃甲。”
“以逃兵论罪!”
杀掉士兵。
他又手忙脚乱的抓住了好几名士兵,终于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解药。
也不管瓶子里有多少。
径直吞了下去。
贯穿伤虽然致命,但凝神武者生命力极端旺盛。
只要治疗得当。
也可以活下来。
可是这个毒要是不解掉,很快就会把大脑腐蚀成一块豆腐渣。就算救回来了也得天天流口水。
药入口。
他立刻感到一股清凉涌上脑袋。
剧痛似乎得到了缓解。
然而。
还没等他松口气,猛的发现上百支弩矢被狂风卷动,朝着他狠狠的砸了过来!
“完了……”
龙飞心头一凉,随后便感到一阵恐怖的冲击力。
再后面。
身体一轻。
眼前一黑。
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是那个女人!”武老拉着孟胜,狼狈的跑进了旁边一栋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建筑,“我就说她身份不一般……你偏要动手……”
他此刻非常震惊,也非常愤怒。
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他不是铁牛那种废物,所以在耳畔女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要遭。
虽然没有听过这声音。
但是方圆十里之地,只有城楼下有一名女子。
这女子……疑似来自京城。
那声音。
自称本宫……
“皇族……她是皇族的高手,她是皇族的先天巅峰强者!”
武老震惊于皇族出现在幽州。
更震惊于对方实力。
天人境乃是传说中的存在,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根本不会、也不敢往这上面想。
所以。
先天巅峰!
这就是他能想象的极限。
所谓的先天巅峰强者,其实就是灵异世界的七阶。
他们拥有更强大的鬼蜮,更可怕的力量,可以轻易改变数十里地域天象,与普通先天境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此刻。
眼前的天灾不正是先天巅峰威能的写照吗?
武老后悔莫及。
皇族啊!
哪怕莫家已经衰弱。
哪怕皇权已被架空。
可莫家依然是天下之主,是大齐名义上的所有者。
皇族再不济。
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招惹的。
不仅是他。
整个幽州,就算罗家面对皇族也一样要低头雌伏。
皇族的羸弱。
那也只是对比几个顶尖世家而已。
“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轻易出手……你不听。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儿子,你把家族的精锐都压上来了……”
武老指着孟胜愤怒骂道。
恐惧让他失态。
将责任甩给孟胜,全然忘记,他虽有警告,可并无实际阻拦动作。
孟胜没有说话。
双目一片死灰,脸上也露出了绝望之色。
他完了。
孟家也完了。
……
“你脾气真不小。”江桥感慨道。
这老婆婆。
都几百岁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暴躁,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慈祥与和善。
“你想放过他们?”
莫清影看向江桥,有些诧异。
“当然不放。”
江桥说道。
“那你还说我。”莫清影不解。
“我是年轻人,年轻人讲快意恩仇。你是老年人,老年人要修身养性。”
“这能一样?”
江桥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