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
两前两后提着灯笼,中间四人抬着一口朱漆棺材。
铁索桥不宽。
这几人招摇过市,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导致许多人只能贴在铁索两侧才能让开通道。
神奇的是。
暴躁的行人们遇到抬棺人,竟然变得彬彬有礼。
纷纷让行。
不仅不骂人。
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微笑。
“草!”
江桥暗骂一声,这些狗东西也属实有点儿欺软怕硬了些。
很显然。
这些抬棺人不好惹。
“这棺材看起来有点眼熟,与之前空地上那群邪祟膜拜的棺材有点相似。”江桥自然不可能当出头鸟,也赶紧退在了旁边。
“是那口棺材?还是另一副相似的棺材?”
之前那口朱红色的棺材被高高架起,明显是故意不让它落地。引来如此多邪祟膜拜,显然里面放着了不得的东西。
他当时有仔细观察。
可是重瞳竟然也无法穿透棺材的木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隔绝。
而现在这口棺材。
与当时那棺材差不多,也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穿透受阻。
视线里依然是棺材板。
“对了。”
“上山的路上有一些坑洞,坑洞里也有许多棺材。”
“那些棺材里还有油脂。”
江桥又想起攀登世界尽头那座山时见到的景象,棺材,遗迹,巨大的石柱,以及萦绕在四周的幻象……
与此时此地。
似乎也存在某种相似性。
心中想着。
那抬着棺材的人群已经来到了近前。
近距离观察。
他明显见到那灯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应该是一个人形剪影,被贴在灯笼壁上,在光亮的照射下形成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只是。
那轮廓竟然在动。
它像是拿着一把斧头,正在砍什么东西。
一下。
两下。
三下。
从他的动作中,江桥竟然感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凶险,仿佛那剪影并非普通灵异,而是被封锁在灯笼里的大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灵异气息,但很显然是灵异物品。”
江桥眯了下眼睛。
嘎吱!
嘎吱!
咔嚓!
棺材很沉重,抬棺人抬着它行走在铁索桥上,踩得木板嘎吱作响,偶尔还会出现断裂似的声音。
仿佛随都要垮塌一般。
很快。
棺材来到了江桥的身边,如此近距离之下,他清楚的感知到几名抬棺人身上扑面而来的澎湃气血。
这让他越发感到诡异。
就算是活人也不可能有如此磅礴的气血。
这股力量……
几乎等同一头大象了!
棺材有问题。
抬棺人有问题。
灯笼也有问题。
江桥带着警惕,将双手悄悄放在左右两边拥挤的人群里,准备一有不对就将人推过去。
果然。
就当那口棺材与他处于平行位置时。
突然。
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该死!”
江桥暗道一声麻辣隔壁,心中也没有太过意外,毫不犹豫的将身边的人一推,就准备朝旁边掠去。
与这队伍拉开距离。
人群惊呼。
在江桥巨大的推力下,周围拥挤在一起的人影立刻不由自主的往前扑去,撞在了那抬着棺材队伍之中。
可是。
那队伍就像是钉在地上的钉子。
被人群撞击后。
竟然纹丝不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最前方那名手持灯笼之人忽的回过头看向江桥:
“你不属于这里。”
“该上路了。”
草!
江桥心中警铃大作。
没有任何犹豫,脚下鬼蜮发动,往来时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
他手中也出现了一柄红色剪刀。
命运裁缝!
可还没等他跑出多远,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纱帐。或许也不能叫纱帐,就是朦朦胧胧,隔了一层东西。
视线模糊。
光线摇曳。
纱帐出现的一刹那便立刻凝实。
江桥反应过来正要对抗,周围已是一片黑暗,纱帐变成了木板,而他则陷入了一处冰冷的狭小空间之中。
“我被收进了棺材?”
心头一沉。
抬手就要一拳打穿棺材,脱身而去。
可诡异的事发生了。
携带着雷霆的拳头轰鸣作响,打出去的黑光竟然延伸到了无尽远的距离……在他出拳的一瞬间,竟然打空了!
面前的木板仿佛消失了一般。
可是。
当他再次伸手去触碰时,木板却又结结实实的传来触感。
“能触碰到。”
“但是想要攻击,就会打空?”
“什么鬼东西。”
江桥皱了皱眉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很快。
他露出了一丝冷笑:“我想要离开这里也未必需要将你击穿!”
下一秒。
他双眸倒8型的重瞳突然开始扭曲起来。
无数微小的符文在扭曲。
在闪烁。
灰色的光顿时侵蚀了整个世界,照亮了这具诡异的棺材内部。
光芒中。
他看见棺材内部雕刻着一艘在星辰萦绕中前行的木船,那木船下面是一群群栩栩如生的厉鬼,它们吃人,它们厮杀,它们举行着血腥的祭祀。
看上去原始而蛮荒。
它们组成了厉鬼的海洋,而木船则像是行驶在海洋之中,从它们身上压过。
“这有什么寓意么?”
江桥目光一闪。
灰色的光进一步加深,很快附近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棺材板。
棺材板上的雕刻。
一切的一切。
都消失在了眼前,只剩下空洞的灰色与站在原处的江桥。
不仅如此。
四周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停滞。
就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有一种整个世界都突然安静下来等待某个动作的错觉。
时光回档!
在陷入棺材之后。
江桥终于第一次动用了这一来自怪谈旅馆的诡异能力!
时光回溯会有一条时间线逆转的过程,遇到强敌之时有被截断的危险。而时光回档可以跳过回流的线,直接回到曾经的某一个时间坐标!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啪嗒!
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随即。
他的身影从灰光中消失,突兀的出现在了铁索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