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张小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刘……刘总，我咋还哭了呢，刚才咋地了，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做了个梦？”
我笑道：“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他想了想说：“梦到一个女的在哭，好像还说了一些话，记不清了。”
刘总这时候才松了口气，确认黄小琴已经走了，然后走过来拍拍张小胖。
“你辛苦了，刚才是缠着乐乐那个阿飘……上你身了，不过现在没事了，都解决了。”
张小胖眼珠子瞪的老大：“啊？这……鬼……鬼上身啊？”
黄姐也站起身，一脸歉意：“哎呀，其实这是一个意外，让你们都跟着受累了，明天让刘总给你们放一天假。”
我暗中鄙视了她一下，心说给你帮这么大忙，都鬼上身了，就给放一天假呀？
不过刘总是个敞亮人，直接拿过钱包，从里面拽出一叠钱，分开递给我和张小胖。
“今天多亏你们帮忙，刘哥谢谢你们，这点钱拿着，别嫌少啊，咱们这个事，就你嫂子咱们几个知道，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我和张小胖自然是一番推辞，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因为这钱表面上是感谢我们的，其实是让我们都闭嘴，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如果不收，他反倒不踏实。
另外，刘总还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办事用的，但我没收，我说我回家问问我叔，需要用多少，然后你就给个成本，直接给他转账就行。
然后我还跟黄姐解释，说这个钱必须你们来出，不然不灵验，但我跟我叔说，肯定不能赚你们钱。
这个解释还是有必要的，毕竟直接收老板的钱办这种事，还是不太好的，尤其黄姐这人挺抠的，不能让她产生我在中间赚钱了的想法。
毕竟，以后我还得在这上班，还得看人家脸色。
张小胖从头到尾其实都是懵的，莫名其妙就被女鬼给上了个身，但他确实体格子不错，上身之后基本上啥感觉也没有，就是回去的时候腿有点发虚。
路上他还纳闷地追问我，那个女鬼到底都说啥了？
我笑着跟他说：“女鬼想要个对象，你想了解一下不？”
他吓的一缩头：“那还是拉倒吧，我不问了，我怕我媳妇揍我。”
不过我看的出来，张小胖其实挺不爽的，毕竟无缘无故让一个女鬼给上身了，这经历恐怕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
结果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去了第一次……
但这个家伙，年龄跟我差不多，都已经结婚快三年了，这一点让我也挺不爽。
你说我堂堂哈尔滨吴彦祖，这都一直单身，对象都没有。
这小胖子，除了比我胖之外，比我会溜须会唠嗑之外，他还有啥？
他凭啥有媳妇？
我凭啥没对象？
但该说不说，会溜须会唠嗑，就这两个优点，就能忽悠到很多小姑娘了。
我就不行了，我都是小姑娘来追我……
扯远了。
我回到家后，跟马叔讲了这个事，然后马叔就算了个数目，说你跟他要钱吧，就这么收。
我一看这数目，一共就二百块钱。
这不符合马叔的风格啊，于是我就问他，这怎么就二百块钱，这做替身的成本都不够啊。
马叔敲了我一个脑瓜崩，说你是不是傻，你收老板的钱，你怎么能给他数目呢，你收多收少都不好呀。
我说那是为啥呢，我只知道收多了不好，收少了难道也不行？
马叔说对呀，你要是收多了，老板心里就想：这小子赚我钱，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可绝对不会想，这件事是小吴帮我解决的，我得感谢他。
但是他要出去找别人解决，花多少钱他都不会有怨言，唯独是自己的属下员工帮他解决了，他就会觉得你不能挣我钱。
这个道理，就跟给亲戚办事是一样的，你收多了他觉得你赚钱了，你收少了，他就觉得这事没多大，不求你也一样。
我说这个道理我明白，那为啥给老板办事还不能少收钱呢？
马叔说你想啊，那么大老板，找你办那么重要的一个事，你就跟他要二百块钱，埋汰谁呢？
哎呀，我挠了挠头，这还讲不讲理了，合着收少了他还不乐意？
马叔说对啊，你瞧不起这么大老板啊？这就像是有人要请你吃饭，你去个一顿饭两万的地方，他肯定不高兴，觉得你宰他。
但你要是去路边吃个二十块钱的麻辣面，他也会不高兴，觉得你看不起他。
我说那咋办，这个钱我怎么收才对啊？
马叔说你这样，你就告诉他，办这个事的成本要一千多，但是尽量的给他省点，然后你再告诉他，就说办事的法金随便给点就行，一百二百，三十五十，都可以。
我听了马叔的话，于是就把这套嗑直接复述给了刘总。
刘总一听就一千多块钱，我还要尽量给他省钱，而且法金三十五十，当时他就说小吴你别这样，哪能不收钱呢，这也不是你亲自办，还得麻烦你叔，咱们按规矩来，宁多不少。
说着，他咣当一下子就给我转过来三千，还让我能多用物料，就千万别省，咱们争取一次性办好就行。
我说马叔哎，这招真好使，要一千给三千！
马叔乐了，说你看看吧，所以你说不能多收也不能少收，你得有点技巧啊，这样老板也有面子，觉得你不敢多收他钱，然后他还多给你了，这属于是他额外给你的，显得他很敞亮……
不得不说，社会真是一门大学问，收个钱都这么多讲究，真是心累啊。
而且刘总说是让我第二天休息，其实休个屁的息，那就是给我时间去办事的。
然后我就又开始纠结了，别看我今天跟黄小琴答应的好好，什么都应了，那是为了安抚她。
她要的那几样东西，大多数我都能满足，可唯独那个脸，我怎么满足她啊？
我总不能，给她做个人皮面具吧？
我问马叔咋办，马叔也是直皱眉，琢磨了一下才跟我说。
“她要是提这种问题的话，那咱们就只好上坟烧报纸，糊弄糊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