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知是一个天才,他把所有都计算的很好,好到分毫不差。
但是他精心养育的器皿,终将羽睫轻动,换来苏醒
他叫厉哲
是温行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的盛放人格的器皿。
他有着自己的主意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是多么的悲哀,为了荒谬的梦,为了复制一个完美的女人,他要阅尽人海
但是无可奈何,哪怕他有自己的主意识,温行知依旧可以控制着他的言行,他甚至不可以让温行知发现自己是一个有着个体意识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毁了吧。
“宋小姐,想来,你已经明白了吧。”厉哲倏而勾唇,哪怕他面前的女孩儿泪水涟涟,颤栗发抖,他不留余力地挥霍着这副身体
“应该明白为什么温行知最近这么忙了吧?”他口吻轻松,又带着恶贯满盈:“那个男人有着我们想象不了的魔力,从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怪物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所以,你猜一猜,他要用这魔力干什么呢。”
他逼着女孩儿后退
“他要用那三个本应该是无辜的人的身体和你,来换他只在梦里残存的神阿。”
“他用他那么虚伪的温柔,活生生骗了一个世界。”
厉哲突然开始大笑,他笑得热烈,笑得泪落。
宋执梳还是听见了
哪怕是紧捂双耳
她脚下荆棘丛生,遍地根种。
为什么一定要相信呢?明明,他完全可以胡编乱造出这么一个故事。
他完全可以的。
宋执梳压紧牙关,星光黯淡陨落,栀子流浪漂泊
但是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启发点
或许是早就串联在了不曾注意的一角
只需要这么一个解释,整条暗沉的街道都会光明透彻,火光熠辉。
就算这个故事听起来是这么的荒谬,这么的难以置信
但是宋执梳知道
是真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
“阿梳。”
温行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见他的阿梳毅然决然,临于萧瑟寒风
脚下遍遍花开
他轻声喊了一句
她忽而回头
温行知猛地心脏滞停
他的阿梳……
那是他的阿梳……
他的阿梳就连眉眼都凝绪上了冰凉,夏风浅阴,佛光影动,飘飘然一瞬结冰,轻而易举遏断竭接不断的氧。
“阿梳,听我说,可以吗?”
温行知想抱抱她
他想吻一吻她
前所未有地想
可是他的阿梳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
她在克制,她在压抑
山崩海啸,锐不可当
她后退,一点一点地后退
她用尽了身心奔赴而来,缓缓至两岸齐眉的距离,就如此,轻轻地拉扯开。
“你只需要告诉我,”
她的泣不成声,她的眼泪足以令万物窒息
“温行知,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他一向能言善辩
她多希望呀,她多希望他这个时候能够扬起唇,艳阳高照
她多希望呀,他说:“阿梳,一切都不是。”
但是温行知在沉默
他只能用令人心碎的目光,祈求地看着她。
“阿梳,你听我说一句,一句,好吗?”
“不需要了。”
宋执梳笑,仍比天高,如烈阳骄
“温先生,我们,彻底结束吧。”
真冷阿
今天的风
怎么就这么凄冷
“温先生,你这么的神通广大,让我猜猜,你是要怎么把我变成你的神呢?”
“阿梳,别说了…”温行知突然急促地抓住她的手,他横冲直撞地闯进她模糊的眼底,他哀求:“别说了……别说了……”
凉风肆意,冷然穿生
厉哲惊恐地望着温行知
温行知冲他柔和地笑着,用他一贯的温和
他动作轻柔地抱起怀中昏迷的人儿,神圣虔诚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你对她做了什么?”
厉哲艰涩地开口
“阿梳吗?”温行知笑,“没什么,只是回了自己的地方而已。”
“真的是感谢你啊,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厉哲茫然,他后退,良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嗯?”似乎是对他这个问题十分不解,温行知尾音上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开阿梳呢。”
“这样就好。”
只要他的阿梳不再对他爱的深沉,爱的热切,他就可以完全放开手
有些人,只能留在数不尽的星空去爱。
温行知笑,郎艳独绝
他伸手
动作轻柔地把小姑娘凌乱的发丝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