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陆舒押着梁奕所要求的几人回到监察衙门。
“徐大人,你还是说说双亲的坟园是如何修缮前来的吧。”
徐闻皆闻言有些愣神,询问道:“梁大人这是何意。”
梁奕笑了笑:“去年,林仁钊曾经在知府衙门召见过你,此事应该还记得吧,当时你这个合石知县应该可以拿到六千两银子,不知为何你拒绝了,然后林仁钊就派人为双亲修缮了坟园,可有此事?”
“大人知道了?”他并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直接承认。
“当然,本钦差此次前来正是来查林仁钊贪墨一案,不只是你想必还有几位官员也拿到这些银子,美其名曰是在赈灾中有功劳,是应该得到的赏赐。”
这不是猜出来的,而是根据现有了解到而结合起来的,那日林仁钊召集八人徐闻皆同样在,为何另外两位知县被查处贪墨六千两银子,而徐闻皆却没有,坟园经过估算接近六千两银子,所以梁奕猜测应该是拒绝后,林仁钊派人强行修缮的,这毕竟是双亲的坟园,修缮好后徐闻皆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听到梁奕再次以钦差身份查林仁钊贪墨一案,徐闻皆很快的承认那日的情形,和梁奕所说相差无几。
紧接着见了第二人。
这一次直接开门见山道:“方大人,去年林仁钊将你叫来大梁府的目的是为了给所谓奖励的六千两银子,但是你和徐大人都拒绝了,以至于最后林仁钊派人将衙门修缮了一遍,花费大概在六千两左右,不知可有此事?”
方永谭看了看梁奕一眼,和徐闻皆的做法一样,没有否认,点头道:“不愧是梁大人,这些事情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之前大人来长长梁县想必就是为了这事,其实下官知道是林仁钊私自派人来修缮的,奈何不可能将衙门拆掉,如果上报根本绕不过林仁钊这一关,现在既然是调查其贪墨一案,下官自然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随后梁奕又见了其他几名官员,因为说的越来越详细,所以八人都没有否定,而且他们知道这也算是戴罪立功,毕竟查出一个大贪官这份功劳可是不小的,再说他们都还是有罪之人,能够有立功的机会断然不会放过。
除了这些还从两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张焕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严重,对于梁奕来说确实有用的。
梁奕再次来到死牢,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是有备而来。
一见面不客气的说道:“李峰,现在本钦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所知道的。”
听到自称,李峰有些愣神,他不知道梁奕何时又成了钦差,难道是自己在里面这段时间外面又发生了大事?
见他愣神梁奕冷笑道:“你不用想了,本钦差是奉皇上命令,前来查林仁钊贪墨一案,现在已经有不少确凿的证据,所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不珍惜。”
“回钦差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日在水磨县大牢,是张焕派人给你送来的消息,让你供述出那八人来,因为这八人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用来顶罪的,的确拿到名单后本钦差的视线主要在查贪官污吏上,忽略了一些东西,而后面两人则是和你李峰有过节的,之所以放在名单上,就是想借本钦差手去调查,查出来无话可是,查不出来和你李峰的关系并不大,怎么?现在还想嘴硬?招还是不招。”
就算到了这般地步,李峰依然反抗道:“钦差大人,我无从招起,还望明察。”
梁奕见他死不悔改,摇头道:“李峰,本钦差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都不珍惜,然而耐心已经被你磨光,将人带上来。”
随后在官兵的押送下,一个人被带了进来。
梁奕指着他说道:“来看看,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当李峰看清楚来人时,心中大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焕最信任的管家。
这时候梁奕再次开口道:“实话告诉你,张焕已经招供,并且供出了大梁府一大批的官员,而你李峰就在其中,这些罪行是之前没有提及过的,现在还想狡辩吗?还不快速速招来。”
“招,我招。”到了这个地步,李峰再抵抗没用。
“就在大人那日见我的前一刻,我就在送来的饭菜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八个名字,以及他们贪墨的银两数量,要求我在抗不住的时候就将纸条上面的人供出来,至于后面两人的确和我有过节,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报复他们。”
“之前贪墨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其中有五十万两银子是林仁钊管家派人送来保管的,一般只有需要大量用银子的时候才会让我送过去,还有二十万两是张焕让我代为保管的,好处就是可以替我掩护,保证任何人查不到,只有最后的三十万两才是我的。”
接下来李峰如同倒豆子似得,将他知道的关于林仁钊和张焕的一切说了出来,而梁奕身旁的一名官员则将这一些详细的记录下来作为证据日后使用。
离开死牢后没有去见张焕,转身去了知府衙门,陆舒和李哲两人早就在这里等候。
见梁奕笑着进来,李哲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这次收获很大嘛,否则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梁奕没有否认,将记录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道:“二位大人还是先看看李峰所招供的。”
两人看过后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久违的笑容,陆舒开口道:“有了这份东西,不怕张焕继续反抗,这两日我和李大人都去看过他,无论怎么说死活不招认,梁奕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让张焕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不过在此之前应该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先前因为没有证据奈何他不得,现在证据确凿再反抗,那就由不得我。”
虽说是审问,不过张焕好歹是同知,不可能像审问百姓那般在大堂去,最后选择在偏堂内。
张焕被押进来时,只见梁奕端坐在正中间,李哲和陆舒分别坐在其左右。
他进来后梁奕厉声道:“跪下答话。”
张焕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跪了下去,钦差代表的毕竟是皇上,不跪就是大不敬。
“张焕,你是大梁府同知,理应心系百姓为皇上分忧,然而却多次贪墨,现在如实将你如何贪墨,贪了多少,速速招来,否则别怪本钦差无情。”
“梁大人,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张焕在大梁府为官数十年,任职期间怎么就没有心系百姓为皇上分忧,不错,这些年来旱灾,雪灾依旧战事不断,百姓们的确过得有些苦难,但我张某人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去年大人在大梁府查出官员数十人,而本官并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想必我府上大人也去过,哪一样是贪墨得到的,若是不信自可去问问百姓,问问商人。”
“至于和林仁钊有金钱来往更是无稽之谈,当初赈灾银拨发后,我就主动请缨要求管理,监督和核查,但是林仁钊一意孤行要交给尚立处理,这才导致赈灾银被大量的贪墨,在大人查案之前其实已经提供过林仁钊要核查一番,但是遭到了拒绝,事后我很积极的配合大人查案,甚至提供了不少的证据,如今大人说我张某人有贪墨之嫌,不知何意。”
说话时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仿佛自己所说是发自内心的,一般人还真会被他骗过去。
梁奕冷笑道:“不得不说张大人演戏还是很厉害的,恐怕连最好的戏曲队伍都比不上,可惜你遇到的是本钦差,这些伎俩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现在本钦差再问你一遍,招还是不招。”
张焕无动于衷。
“很好,不招是吧,来人,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刑具就被拿了上来,张焕还在笃定是吓唬他的,依旧无所动作。
这时候梁奕开口道:“给他戴上。”
当刑具给他套上之后张焕心中这才慌张道:“梁奕,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大梁府同知,你敢这样用刑。”
梁奕摇摇头道:“本钦差最后再问你一次,招还是不招。”
张焕一咬牙,“没有可招的。”
五秒钟过后只听见一声惨叫响起,这是用来夹手指的,十指连心几乎没有人可以承受的住,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梁奕才示意停下,然后询问道:“张大人,这样的感觉不好受吧,招了立马就停止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不招恐怕还得多来几次,晕了没事,冷水随时准备着,彻底晕过去同样没事,大梁府最好的郎中就在外面等着,其实最后都是要招认的,何必受这样的苦。”
张焕咬着牙,艰难的抬头看着三人道:“梁奕,有本事你就继续,本官不是被屈打成招之人,只是今日受到的,来日一定加倍返还。”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保密,那就怪不得本钦差,继续。”
官兵现在是听梁奕的,哪里管张焕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