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亥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四弟,你这样的猜测并不是错误的,我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此人极有可能是西凉朝的人,毕竟这些年来,我们不仅仅是在十陵县,在别的县也出现过,加上打劫过来往的商队,仇人是非常的多,想要将我们连根拔除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之前可能是太遥远,可能是担心暴漏自己的真正实力才没有动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人,只是我们对南齐,北魏这些都不熟悉,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想要调查清楚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沉思片刻后,他方才挥了挥手道:“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过四弟这番话还是提醒了我,不要把目光一直盯着西凉这边看,你们还从剩下两样东西中看出了那些线索。”
闻言,三当家的开口道:“既然我们有了新的线索,那我也就不再废话多说了,因为当时对付这两人的时候我都在场,还是让我来说说这三样东西具体的。”
在场的众人都纷纷的点了头,他们也认为继续分析下来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听完这三样东西的来源和其中可能藏着的线索,这样一来说不定还可以根据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之后发现新的线索。
随后他继续说道:“刚才大哥,二哥和老四都已经对那把匕首有些很详细的分析,所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这把匕首的主人我仔细观察过,身手是非常的好,就算是被困住了,也让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近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整个十陵县里面,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一起上恐怕结局也都是一样的,或许这一点也是他们能够坚持这么久的原因,对于此人我分析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而且训练程度丝毫不下于训练死士的那种,而别人训练出来的都是毫无人性和生机的死人,而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问题和影响,这一点肯定不是小家族可以做到的,至少兴元府的大家族之中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倒是可以印证四弟刚才说的不是西凉朝人,此为其一。”
“其二,放在中间的乃是几块撕破的布料,这里面包含了两人衣物上面的布料,相信只要你们仔细看,是可以发现这些布料也是有区别的,那是因为这里面有的是他们外面穿的,有的则是里面内穿的衣服,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他们里面的布料乃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布料,至少是普通人弄不到的,甚至就是一些达官显贵也是弄不到的,至少也是知州以上才能够弄到的,而外面的衣服则是在赵州城里面买的,没有丝毫追究的必要,毕竟就算知道是那家店的,也不可能让店家记住那人的模样和其他的信息,从这里来看身份地位不低,同样印证了不是顺天府,兴元府和顺安府三府之人。”
“当然,除了这些普通的布料之外,在围困他们的时候还发现了他们身上穿有其他的软甲,目测这些软甲才是真正起到保护作用的,毕竟这些布料再怎么珍贵也是防不住刀枪的,然后有好几次都是因为他们有软甲才没有将其击杀,所有材料肯定是独一无二的,至少也是朝廷三品要员以上才能够得到的,而这两人不过是打下手的而已,就能够有这样的软件,可想而知这姓梁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西凉朝梁姓大家族倒是有一个,但是找不到他们插手的理由和目的,我们从来没有触及过他们的利益,而且对于这样的家族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隐瞒,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还能够活到今天都平安无事,再说以梁府的身份谁会在乎一个边缘县城的事情。”
闻言,刚才被训斥的老五也是摇了摇头,脸上一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哥,你可说的是都城的梁家?”
“没错,从他们穿的软甲来看,只有都城的梁家可以做到,可以拿到这些东西。”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梁家的老爷乃是当今的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而梁老爷子的四个儿子,两人入仕其中一人官至吏部右侍郎,一人入商虽然不能够富可敌国,但是富可敌府还是能够做到的,剩下一个儿子从军现在也是上将军,可以说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而大大出手,再说真的是梁家所谓,别说梁老爷,就算是他的四个儿子随便一个出手,我们都是没有退路的,说不定早就被打散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商议。”
三当家的也只是笑道:“所以我刚才才说,四弟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从匕首上面可以判断出姓氏,而这些布料上面可以判断不是西凉朝的大家族,到了这里的话,原本第三样东西其实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因为对于推测两人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好处,然而现在这最后一样东西,结合前面两样东西分析出来的,反而是最有用的一样东西,想必刚才大哥说出来之后你们也没有仔细看这样东西,现在就让我给你们都看看。”
说完走到这东西的前面拿了起来。
的确,因为之前有说过有一样东西是没有用的,他们就选择性的忽略了最后一样东西,现在突然发生了转机,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其实最后一样东西非常的普通,就算是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他们也是会自动绕过去的,或者只是随意的看上两眼而已。
因为这是一小壶白酒,整个壶非常的小,实际上说是壶都有些夸大其词了,里面装的酒一次性最多也就半斤而已,对于豪爽的人来说这甚至只够几口的,而这东西出现在这两人的身上也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出来调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还随身携带着酒,谁都知道酒量再好,喝了这么多也是会有影响的。
“你们看见这壶酒恐怕也是会非常疑惑的,但是事实就是这酒的确是他们二人的,而且不是在混乱中抢夺的,反而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的,在最后一计的时候,只见这个手持匕首的人从怀里摸出了这壶酒,两人一人饮了一口,所以里面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你们自然很疑惑这壶酒怎么就成了最关键的线索。”
要是让庞鑫知道,十陵县的土匪们为了这一小壶酒作出了这么多的分析和猜测,恐怕会笑掉大牙的。
在南齐的军队当中,只有负责粮草补给的会随行军带着一些酒,其他的将领和将士都是严禁私自带酒上战场的,违反者遭到的惩罚视情况有时候会非常的严重,最严厉的惩罚则是杀头。
就算是行军带的酒也是有着非常严格的数量限制,在离开的时候都会经过多次的检查,每间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门的人去抽查,看看有没有人私自饮酒或者是其他的情况,甚至有时候连将领携带酒上战场也是要有记录的。
之所以会这般的严格,就是因为南齐朝建立初期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规矩,加上有些将领喜欢饮酒,到了后面出了事,折损将士数万人还丢失了几座城池,自此之后才对军队有了这么严格的管理。
董高逸对先皇留下来的一些规矩和教训非常的看重,所以对于饮酒的规定执行也是相当严格的,庞鑫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个规矩的。
后面虽然离开了军队,但是对于这个规矩也还是没有违反的,因为他知道在军队中有这么多的人都在严格的控制,而他贴身跟着梁奕,要是因为饮酒出现了问题,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最主要的是庞鑫喜酒,在没有任何危险或者是特别安全的情况下还有直接喝醉的时候。
不过梁奕是知道他有这个爱好的,要是直接禁止他喝酒的话又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过度饮酒的话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便让人专门给庞鑫设计了这么一个小酒壶。
别看这个小酒壶那么的不起眼,实际上里面却是有一些机关的,首先因为容量有限,就算全部喝完也是不会有问题的,其次每次喝的时候因为有个小机关,并不能大口的饮酒,从另外一面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所以庞鑫才会随身携带的。
那日他们两人被围困在十陵县内,知道不会有任何的增援,加上面前对手的棘手,担心没有机会离开十陵县,所以在最后一战的时候他弄坏了里面的机关,两人一人一口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所以才会留在了哪里。
当时要是能够有一丝逃出来的机会,庞鑫都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以他对梁奕的尊重程度,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专门为他打造出来的,肯定不会轻易的丢掉,只是面对的情况比较恶劣才会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