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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

“我们的力量确实太弱了,可正因为弱小,我们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我们的力量确实太分散了,可正因为分散,我们才能遍地开花。”

“我们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核心思想,一个行动纲领,一个组织形式!”

“而现在,它来了!”

“墨家!”

众人根本不知道墨家是什么。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墨家的好感。

只要能让他们的家族“长生”,就足够了。

王槐大略讲述了一下墨家的情况。

“墨家的核心思想就是‘兼爱’,人人平等,互爱互助,对万物生灵一视同仁的爱护!”

“没有压榨、没有剥削、没有伤害!”

“墨家的行动纲领就是非攻,一切残害百姓,暴虐国民的行为、政令、律法,都不得存在!”

“任何国君、权贵、官员干出这种事情,我们墨家成员第一个反对!”

“无论是国君针对国外的不义之战,还是针对国内的暴政,都是我们墨家要反对的!”

“从此,诸位可以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天亮,再也不怕半夜三更被官府围了宅子,破门抄家。”

“再也不怕走在大街上被镣铐锁住,拉去山里、河里干苦力,最终生死不知,尸骨不明。”

“任何一个墨家成员受到损害,就会有千千万万的墨者站出来,为他们发声、出力!!!”

听到这话,大大小小的地主们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他们难以置信。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组织。

但是这种组织为什么不能存在?

一座城里,百姓上万,甚至十万。

但是官员胥吏才多少个?

三百?五百?还是一千?

百姓的力量是官员胥吏百倍,凭什么被他们欺压,凌辱?

官员胥吏凭什么杀一儆百?

如果人人都站出来,向前一步。

官员胥吏还敢把百姓当鸡杀,当猴耍吗?

这种时候,若是有人振臂一呼,该当如何?

只可惜,从来没人振臂,更没有人高呼。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杀一儆百中的九十九,而不是那个一。

“我支持墨家!”

“我也支持墨家!”

“槐先生,请告诉我们,怎么加入墨家?”

“槐先生是墨家的人吗?”

“槐先生一定是!”

听到这话,王槐不由自主咳了咳。

十天半月之前,他还是墨家的阶下囚,差点被嘎掉。

虽然表示要加入墨家,但巨子没点头,自己现在最多也就是个积极分子。

不过,王槐相信,自己带着晋国大大小小的地主一起加入墨家的话,巨子肯定不会拒绝。

这就是自己的资本,这就是自己的功绩。

墨家片面走贫苦大众路线,却放弃中小地主,这在王槐看来,是十分不明智的。

也许,巨子是贫苦出身,先天上带着贫苦百姓的视角。

就像某些贫穷出身的网文写手。

让他写主角多么穷、多么苦、多么难,他是如有神助,文笔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可让他写主角暴富之后,直接不会写了。

在王槐看来,墨家巨子就是这样。

其实中小地主也好不到哪去,同样要受到压榨、欺凌。

唯一的区别是,中小地主被剥削之后,能从贫苦百姓那平衡回来。

而贫苦百姓被剥削,只能冲着农田使劲,渴望从土地里赚回来。

真正剥削贫苦百姓的,是国君,是权贵,是大地主,而非他们。

中小地主只是一个传声筒,中间商罢了。

王槐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是墨者!我是墨家成员!我有幸见到巨子,当面接受巨子的指点和开悟!”

“是巨子让我有了今日的领悟,让我明白了真正的长生之道!”

“也是巨子,让我看到了百姓的力量,看到了我们地主的力量!”

听到这话,众人大为振奋。

“咱们地主也有力量?”

“咱们地主的力量是什么?”

“槐先生,请教教我们啊!”

其实,身为地主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安理得的压榨贫苦百姓。

人总有恻隐之心,总有慈悲之念。

但这吃人的世道,他们可怜贫苦百姓,他们自己就要饿肚子。

别人收五成租,谁要是收三成四成,肯定被大家排挤,甚至弄死。

自以为做好人、干好事,保不准哪天官府来一句“收买人心,密谋大事”,直接抄家。

然而,为什么收五成租?

上面要的多!

没办法!

地主们内心也有点看不起自己,每当午夜梦回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也因此,地主们都热衷烧香求神,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如果槐先生能说出一些正面的东西、积极的意义,地主们自己就支棱起来了,根本不用去求神拜佛。

王槐指了指远方,说道:“天下只有一个天子,天子管得了整个天下吗?”

“不能!所以他分封诸侯,让诸侯代替他管理东西南北。”

“同样的道理,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国君,他能管得了整个国家吗?”

“不能!所以设置各种官员胥吏,让他们代替自己管理诸多城池。”

“但是大家平心而论,那些狗娘养的官员胥吏,他们干的是人事吗?”

“他们修过桥吗?补过路吗?开凿过河渠吗?”

“没有!这些都是咱们干的!”

“每当灾年,上面拨下来赈济灾情的钱粮,那些官员胥吏吞得干干净净,最后是谁施粥的?”

“是咱们!还是咱们!”

“我知道,大家施粥并非全都出于善心好意,但咱们确实救了不少人!”

“而这些事,原本都该是官员胥吏、诸侯天子们做的!”

王槐一番话激起了众人心中怒气。

“是啊!那些官员胥吏除了收税,除了抓人,还是干什么?”

“他们还会捞钱啊!”

“还会琢磨各种名目,变着法让咱们自愿捐献啊!”

王槐双手一压,现场瞬间寂静!

“我云游天下时,路过一个地方,当地发生窃贼,官府始终捉不到人。”

“于是就给当地的地主丢了一捆绳子,限他们三天之内捉贼拿赃。”

“这什么意思?贼人他们要,贼赃他们也要,但活他们不想干。”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吧?”

懂!

必须懂!

因为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甚至遇到过。

官府拿不到贼人和赃物,只能由当地的地主负责。

怎么负责?

有钱出钱,没钱出人。

最终民不举,官不究。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也没哪个人敢报官了。

三年无案,你就说,这政治清明不清明吧。

王槐感觉大家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于是抛出重磅炸弹。

“所以!这个国家实际上是我们地主在负责生产,负责治理,官员胥吏、诸侯他们什么也不干!”

“这天下有了他们,只会越来越坏,反而是没了他们才能越来越好!”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踢开他们,咱们自己单干?”

“咱们墨家,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