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
金身中，岳川嘴角勾起。
“成了！”
事情正如岳川预料的那样。
梦境是一个特殊的世界，一个特殊的空间。
就像量子纠缠一样，两个身处不同时空的事物，可以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而联系他们的枢纽就是梦。
刘老四并没有“魂穿”到其他世界。
而是与其他世界的人同做一个梦。
这道理，就像庄周梦蝶。
刘老四的种种想法、行为，反馈在另一边罢了。
就像机器人的各种复杂动作，最终都能追溯到按钮上的轻轻一点。
对刘老四而言，只是一场梦，而对于“老实人”，这是他的一生。
“不过，梦境之道还有很大的缺陷，尤其这个如梦之法……还得完善。”
岳川闭上眼睛，继续思索起来。
眼下的梦境纠缠很难达成。
除非“老实人”昏迷或者睡梦中，刘老四才能施展影响。
其他时候，刘老四也只能旁观。
岳川理想的“梦境之道”是清醒梦、无痕梦。
目标在清醒状态下也会被影响，而且察觉不到影响。
“继续摸索吧……”
一个刘老四太少了。
岳川将目光放在百家讲坛那些白丁身上。
你们一个个吃我的、喝我的，给我干点活合情合理吧？
而且，这个活并不算累。
在岳川看来，能在百家讲坛混日子的，最低最低也是个知识分子了。
就算自己没什么学问，每天听那些大师论道，也能领悟出许多道理。
白丁唯一欠缺的就是生活经验。
如果有丰富的经验，他们自己也能领悟甚至总结出许多道理。
既然如此，岳川就帮他们一把。
咱也不搞什么“上山下乡”，就让你们去梦境中体验。
异世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入梦。
招贤馆中，越来越多的白丁也开始做梦。
这些梦光怪陆离，千奇百怪。
有些梦是完整的，有些梦则断断续续、破破碎碎。
总之，各种各样的好梦、怪梦甚至噩梦。
现在招贤馆的白丁们见面的招呼语不再是“吃了吗”，而是“你做梦了吗”。
“奇了怪了，我之前基本都不做梦的，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就是！我也开始做梦了，可是一觉醒来记不清梦到的是什么。”
“我倒是记起来了，一个美女在我面前都脱光了，可是我刚要有所动作，就醒了。”
“兄弟，你是雏吧？”
“你怎么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交流多日，大家终于明白，做梦的不光自己一个，而是几乎所有人。
后来，大家给这个“所有人”加了定语——所有白丁！
没错！
做梦的只有白丁，不包括其他人。
那些比白丁高一个等级的，都没有做梦现象。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咱们白丁啊？”
“该不会是饭里面有什么问题吧？”
“胡扯，我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吃，也一样做梦。”
“难道是招贤馆风水有问题？”
“风水有问题，那些高等级的怎么不做梦？”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咱们去城隍庙拜拜吧？”
“对对对，求城隍老爷保佑咱们。”
“同去同去。”
“拜城隍老爷总不能空着手，咱拎个猪头吧。”
“呃，我没钱。”
“我也没钱。”
“算了，空手去吧。”
于是，“招贤馆闹鬼”流传开来。
人们还编排出贤智者有文气护身，鬼物不敢近，只能拿白丁下手的说法。
招贤馆的负责官员严令禁止此等谣传。
但这种流言根本禁不住。
最多就是从明面上讨论变成暗地里讨论。
也有人将这件事报给宫中，希望龙阳能解决问题。
然而龙阳听后哈哈大笑，直接让汇报的人出宫。
龙葵忍不住问道：“兄长，招贤馆是咱们姜国的门面，是咱们对文教的重视，是对天下读书人的礼遇。”
“放任招贤馆闹鬼，对咱们姜国的声誉、形象，都有所不利。”
“兄长你怎么不闻不问呢？”
“再这么下去，你就是荒废政务，堵塞言路的昏聩之君了。”
说完，龙葵给大黄一个眼神。
仿佛在说：快，谏言！
大黄咳了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国闹鬼，得多蠢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又得多蠢的人才能信这种话。
大黄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都得罪不起。
“呃……咱们姜国有城隍庇护，各路鬼神都要受到城隍节制，城中各街道、坊市都有鬼差管理。”
“即便闹鬼，也被城隍大人缉拿下狱，发落处置了，怎么会任由其反反复复。”
“除非是城隍大人亲自下旨。”
“如果真是这样，那必定是招贤馆中的白丁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应该先反省自己。”
“啊，对对对！”龙阳高兴地拍着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缘由。
“其实这是简单，就是招贤馆中混吃混喝的人太多了，每天消耗的米粮数万钱！”
“每天，数万钱！”
“唉，我们姜国的一大善政，却被某些蛀虫钻了空子，真是痛心疾首啊！”
龙阳五指深深陷入胸口的衣服中。
龙葵忍不住提醒道：“王兄，你再这么抓，这面料就要拉丝了！”
龙阳瞬间醒悟，自己这衣服也不便宜，抓坏了也是一大损失。
连忙松手不说，还仔仔细细的抚平。
“咳咳……所以呢，我就跟岳先生提了一下。”
“没想到岳先生慷慨啊，直接说他出伙食费。”
“哈哈哈，这么几个月下来，怕是岳先生也有点吃不消了吧。”
“我估摸着啊，岳先生是托了城隍大人，让他找几个小鬼去给那些吃白食的入梦。”
“在梦中好好惩罚他们！”
“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那些吃白食的就会大量离去，然后做噩梦的现象也会消失。”
说完，龙阳双手抱胸，得意大笑。
“怎么样，我聪明吧？”
“下面那些没眼力劲的，这种事咱们能管吗？”
“我没揍他一顿，而是让他走，已经是明君典范了好吧！”
龙葵难以置信。
“兄长，岳先生岂会是你说的那么不堪？”
这回，不需要龙葵使眼色，大黄就开始了帮腔。
“没错！岳先生的财富，如浩瀚繁星，不可计数！”
“这种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情，岳先生乐此不疲！”
“一定是君上想错了！”
龙阳不服气，“要不，咱们打个赌？”
大黄立刻警惕起来，“君上先说赌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