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这十六位所谓罗汉,为全忠义而弃大节,竟对一条倭狗如此忠心,不仅伤了二十几位弟兄,还足足耽误了咱们近一刻钟!
否则,又岂会叫这条老狗这般容易逃走,当真是可恨之极!”
赵云蛟望着洞口周围 已不成人样的十六具尸体,满是恼怒之色,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一众属下,却不见陈枫等人的身影,“陈将军他们人呢?”
这时,一位听到吴忧等人对话的军士上前回禀,“回将军,见十六罗汉舍命护住洞口一时难以拿下,被陈将军掳来的那小子便提议赶往渡口,欲将那条老狗堵在岛上!”
微微点了点头,赵云蛟颇有些感叹道:“看来那小子当真有两把刷子,某这几年,几乎说破了嘴皮子,也难以说动陈兄,他一来便让陈兄下此决心,当真有一手!
若非他及时说服了陈兄,并早做安排,不仅陈兄等人今日要命丧于此,便是咱们,只怕也难以见着明日早上的太阳!
毕竟,谁能想到,在我望乡岛协助刘海龙兴风作浪多年的狗头军师,竟他娘的会是一条倭狗呢!”
“将军,还望容许卑职,替他们收尸殓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望着相交多年的兄弟,如今已几乎成了一摊肉泥,伏虎轻叹了口气,眼中透着一抹悲切之色!
“你也别太难过,毕竟刚才咱们也曾给过他们机会,你也极力劝说,可他们...”
拍了拍伏虎的肩膀,赵云蛟摆了摆手,“若不是那条老狗,咱们诚王余部,这些年又岂会死伤那么多人?
受伤的弟兄留下包扎伤口,没受伤的随我追,只要那条老狗还未出岛,就算翻个底朝天,也定要将它揪出来 ...千刀万剐!”
海风呼啸,衣角肆意摆动,急速赶到的陈枫等人矗立在渡口,而背负着双手的吴忧,则缓缓皱起了眉头,眼中划过了一缕冷芒,
陈枫对渡口守卫头目招了招手,沉声道,“刚才是否有人从渡口乘船离开?”
“禀陈地将,卑职率人守护渡口,片刻未敢松懈,今夜无人乘船离岛!”
守卫的回答,令陈枫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咱们赶在了前头,将那条倭狗堵在了岛上,只要咱们细细搜寻,定能将它给揪出来!”
“我看未必,所谓狡兔三窟,以那老东西极为谨慎的性格,必定安排有其他退路,事若有变,即刻远遁!”,说着,吴忧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有着些许懊恼之色,
“原以为望乡岛最大的障碍,是那所谓的刘神将,不成想竟还有一条潜俯在暗处,隐忍多年的毒蛇,此人若不尽早除去,必成大患!”
“实在惭愧,这些年某竟一直未识破...”,陈枫面有尴尬之色,话未说完,一条体型偏小灵活迅捷的扁舟,蓦然显现在距离渡口近百丈远的拐角处,
或许是唯恐吴忧等人不知,甑心怀手举火把立于甲板上,望着渡口隐约可见的身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朗声笑道:
“原本老夫自可隐匿离去,可深夜寒冷,未免诸位徒做无用之功,老夫这才特意现身相告,...早些洗洗睡吧,就别追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狗,你乱我望乡岛,如今竟想扬长而去,没那么容易,解揽起锚,追...”
海潮一浪接着一浪,不断拍打着礁石,神情冷峻的望着消失在夜幕下的船只,吴忧微微摆了摆手,“陈大哥,若是冒然追击,是否能追上暂且不谈,一个不慎,便容易落入他人的埋伏!”
“大哥,吴兄弟所言不错,倭狗一贯狡猾,咱们以前也曾中过倭狗的埋伏,不得不防!”
“庞九哥说的是,如今那狗屁神将已然授首,其一众爪牙十八罗汉除伏虎之外,也已尽数伏诛,狗头军..不..老狗也逃之夭夭,望乡岛今后便可万众一心,
即便那老狗纠结倭寇来犯,只要咱们小心防范,谅它们也奈何不了咱们!”
“防范?...乃是下策!”,微微摇了摇头,吴忧嘴角泛起一缕冷笑,幽幽的说道:“那老狗在聚义堂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范的再严密,也必然会有所疏漏!”
“不错,以那老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毒心性,定不会就此收手!”,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及不甘,陈枫抱拳深躬一礼,
“此次若不是吴兄弟你,我等今夜便做了枉死鬼,诚王余部也将至此蒙难,
我等皆为一介武夫,与人拼杀尚可,智谋实非所长,还望吴兄弟不吝赐教,我等...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咱们不仅是同胞手足,更是意气相投的兄弟,陈大哥又何必置兄弟于尴尬,快快请起!”,双手将陈枫扶起,吴忧沉吟了片刻之后,寒声道:
“今日误打误撞,一举打破了那条老狗的阴谋,而以那老狗的秉性,定不会甘心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报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战战兢兢的防备,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倒也能占个先手!”
陈枫微微一愣之后,呼吸颇有些急促,“吴兄弟的意思是,待整合完刘海龙部下之后,即刻出兵攻打倭寇?”
“以咱们一家的兵力,即便偷袭得手,也难以与倭寇抗衡,更何况,以今夜的情形看来,倭寇只怕也早有防备!”,说着,吴忧嘴角微微掀起,冷笑道,
“虽然倭寇有所防范,但于倭寇自私自利的德性,极有可能并未通知方国珍余部,而这一点,便是咱们的机会!
因此,在下建议,先斩断倭寇爪牙,削弱倭寇的实力,继而再联合汉王余部,将两股势力拧成一股绳,再毕功于一役,
将闯入咱们华夏的倭寇,彻底埋葬在这片海域,...沦为异乡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