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当地的土皇帝,朱允熥不清楚沐英到底怎么想的。
或许沐英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对待这些土司,以此慢慢将这些人收服。
但这种方式,在朱允熥看来,不行。
对于他们,只有用暴力解决,用武力将其彻底镇压。
当然了,现在手下没有足够的兵力,只能用一些极为勉强的理由消灭一些势力弱小的土司。
“本王乃陛下亲旨册封的亲王。”
“按律,亲王入封地,本地官员都应前来朝见。”
“亲自派人请他们来昆明一叙,他们竟然不来!”
“这置朝廷法度于何地?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他们连本王这个亲王都不服,难道会服从朝廷吗?”
“不服朝廷者,应以谋逆论处。”
“当诛。”
朱允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势,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的同时,眼中一片杀机。
“伯父,侄儿军中还有事处理,还请伯父见谅,侄儿告辞。”
说完,朱允熥对沐英拱手行了行礼,转身就往外走。
“父亲,这吴王也太无理了吧。”
房间内的四人看着朱允熥身影远去,直至不见人影,沐晟脸色通红率先开口。
“唉。”
看着朱允熥远去的身影,沐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
“这云南的土司岂是这么好被征服的。”
随后,开口道,“沐春。”
沐春还沉浸在朱允熥刚才所说的话中,听到沐英的声音,沐春回过神来。
“父亲。”
“传令,所有将士严谨以待,守护好其余州县,断不可让百姓卷进去。”
说完,沐英再次看了一眼朱允熥身影消失的地方,随后从房间后门走出。
“父亲。”沐晟看到沐英离开,喊了一声,追了上去。
而沐春则和许官伏两人则出门传达沐英的命令去了。
时间缓缓而过,两个月后~
千户刘富林将禄丰的头颅带到了朱允熥面前。
“王爷,这禄丰实在是不识好歹,死活不肯投降。”
“没办法,标下只好将他抄家灭族了。”
“自恩呢?”看了一眼地上被白布包裹的头颅,朱允熥问了一句。
听到朱允熥的问话,刘富林脸色尴尬的挠了挠头。
“还请王爷恕罪,溪处甸那个地方实在是地势复杂。”
“就算有亏容甸司的长官亲自引路,我们也没有抓到自恩,让他跑了。”
听到刘富林的回答,朱允熥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嗯,没事,将他的头颅带回去吧,悬挂于宁州城门处。”
“你在宁州城等本王,本王近日去宁州一趟。”
“是。”
听完朱允熥的命令,刘富林弯腰提起地上的头颅就要离开。
“等等。”
还没等刘富林离开,朱允熥再次开口将他叫住。
“你拿着这个,回去之后张贴于城门之处,顺便誊抄几份,尽量每个村子都张贴上。”
朱允熥从桌下抽出一张纸,朝刘富林递过去。
“遵命,标下在宁州城恭候王爷。”刘富林向前一步,将桌子上的纸张拿在手中。
“去吧。”朱允熥摆摆手。
等刘富林走后,朱允熥便让人将宁州的鱼鳞册找来。
看着桌上厚厚的鱼鳞册,朱允熥看了起来,时不时的提笔圈圈点点。
等将鱼鳞册全部看完,又亲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京城。
几天后,朱允熥带着亲卫,朝着宁州出发。
宁州。
位于云南布政使司所辖的临安府境内,靠近澂(通澄)江府。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朱允熥的队伍走了足足将近半个月才到达。
城中的刘富林早就已经得到了朱允熥到来的消息,带着人早早的就在城门外十里处迎接。
日上三竿,车队缓缓出现,朝着刘富林驶去。
很快,车队行驶到刘富林等人面前。
刘富林等人正准备给朱允熥行礼呢,姿势都摆好了。
不料马车内传来了朱允熥的声音。
“不用行礼了,前方带路。”
“富林,你上来。”
“是。”听到朱允熥的召唤,刘富林对身边的副手吩咐了几句,连忙上了马车。
“王爷。”上了马车,刘富林喊了一声。
朱允熥点点头,指了指一侧的位置,“坐。”
“谢王爷赐~”
朱允熥摆摆手,“不用事事行礼,没这么多规矩。”
听到朱允熥的话,刘富林尴尬的笑了笑。
“告示张贴好了吗?”朱允熥开口问。
刘富林点了点头,“都贴好了,宁州境内所有村子都贴上了。”
说完,刘富林脸上带着疑惑,欲言又止。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朱允熥微微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王爷,您给我的告示上说,要将宁州的土地收回朝廷,然后再按人口分给百姓。”
“这样做会不会……”说到这儿,刘富林止住了声音。
“会不会引起那些士绅反对?”朱允熥一脸笑意的接过话。
刘富林使劲点头。
“呵呵,狗屁士绅,不过是依附于历代朝廷的吸血鬼罢了。”
朱允熥一脸不屑,“说好听点他们是士绅,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投机取巧之辈。”
“他们上不服朝廷管辖,下欺压百姓,巧取豪夺。”
“这历朝历代的灭亡,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说着,朱允熥眼中浮现浓浓杀意,“敢反对,本王就杀他们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听到朱允熥的话,刘富林表情激动,直接单膝跪地。
“标下愿为王爷马前卒,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说起来,刘富林也是这些士绅的受害者。
他是河南人,原本家里有个四五亩薄地。
因为土地还算肥沃,交了田赋和粮税之后,勉强能填上肚子。
可惜天不假年,一场暴雨,将他家一年的收成全部断送。
面对这种情况,河南布政使将灾情报了上去,朝廷下旨将他们两年内的税收免除。
可税收是免了,吃饭的粮食却没有了。
虽然朝廷拨了一批粮食,但经过各级官员的层层盘剥,到他们手里只剩下不足一月之食。
无奈之下,他爹只好和邻里一块,前往一名有名的富户之家。
乞求能够借一些粮食,等来年收了粮食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