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看到梁超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有话直说。”
梁超叹了口气:“晓宁家的事情,你知道?”
“你是指她父母和哥哥?”
“天底下怎么能有那种家人?”
小帅疑惑:“晓宁连这种事情,也跟你聊了?”
小帅了解晓宁,她很内向,轻易不表露心事。除非这个人,令她十分信任。
梁超捏着烟说:“偶然知道的。十一长假,我手里有个配音的急活儿,就联系晓宁,让她帮忙给办一下。结果电话打过去以后,她正在跟家里吵架,哇哇哭。”
“哎!都是钱闹的,她哥哥不务正业,她爸妈厂里开不出工资。现在那一家人,全指着吸晓宁的血。”小帅捏着拳头,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
“你就打算当个旁观者?”梁超抬头问。
“这是人家的家事,怎么管?我能做的,就是让晓宁多赚点钱。”
梁超不说话了,又低头抽烟。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这次应该有时间,把你那女朋友带上,一起见面吃个饭了吧?!”
小帅浅笑:“我尽量吧,这回她工作是真忙。”说完,小帅转而朝梁超问:“对了,你和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
“你说哪个?”梁超不解。
“还能哪个?大学那个呗!”
“不是让你搅和黄了嘛!当初她想进校台,却被你给刷下去了。这件事我没帮上忙,她就跟我分手了。”梁超一副崩溃的表情。
“还真分了啊!”小帅略显吃惊,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分了也好,这种女生太势利眼,真在一起了,也未必是好事。”
说完,小帅想了想又问:“后来就再没谈一个?”
梁超说:“毕业后,又谈了一个。去年公司不是出事了嘛,然后这个又跑了。”
小帅:“……”
“你怎么竟遇这种女人?”
“天下女人不都一个样儿吗?”
小帅说:“那你是真没见过好女人。为什么我遇见的好女孩,个个都挺仗义?”
梁超:“……”
“你骂我,你这是在内涵我,说我人品不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吧?!”梁超指着小帅,又气又笑。
“那咱俩聚一块,品种还怎么分?”小帅一句话盖过,又问:“现在有钱有事业,就没再找一个?”
梁超摆手:“再说吧,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先赚钱。就算想谈恋爱,也没那工夫。主要还是被头两个女人,彻底伤透了心,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梁超在小帅办公室里,坐了两个多小时。
后来有人要找小帅汇报工作,梁超这才起身说:“不打扰你了,我先回景区酒店。明天中午吧,叫上大家聚一下。”
送走梁超以后,小帅这边又见了个客户,东聊西扯,便到了下班时间。
海棠下班依旧很晚,夜里八点多才回来。
小帅赶紧给她热上饭菜,海棠疲惫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小帅一直笑。
家里有个男人,真得蛮好。虽然做得饭菜口味,还有待提升,但这种温馨的氛围,却让海棠十分幸福。
“哎,林叔跟轻合金的合作,现在怎么样了?”海棠开口问。
“都这么久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梅助不说,那林梵能还不给咱打个电话?”小帅把菜端回餐桌。
而林梵在给轻合金的供货上,还真遇到了问题。
夜晚的林家钢构厂,依旧灯火通明、加班加点。
林家接了这样一个大单,自然不敢怠慢;哪怕林梵这个千金小姐,也在厂里加起了班,没日没夜帮着父亲分担工作。
可她进型材仓库的时候,却怒了!
满仓库的货架上,给轻合金生产的型材,却空空如也。
她当即打电话,把已经回家的舅舅,给叫了回来。
舅舅这人办事,一向擅作主张。正因为他总坏事,父亲才降了他的职,将他从钢构产业调离,来管理即将被淘汰的型材生产线。
舅舅个不高,跟林梵长得还有点像,都属眼缝狭长的那种。
“梵梵,大晚上的,你闹什么幺蛾子?”舅舅半夜从家里赶来,心情不太愉悦。
“货呢?”林梵也在气头上。
“拉走了,卖出去了!”舅舅理直气壮,这几年下来,今天这批货,是他为数不多干成的大单子。
“谁拉走了?”林梵瞪眼。
“郊县老吴,咱老客户了。”
“他突然要这么多型材干什么?买回去当甘蔗啃?”
舅舅却笑了:“老吴说,近期型材可能要涨价,现在趁着便宜,他想多囤点货。”
林梵不解:“他哪儿来的消息?这个人跟您一样,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舅舅却歪着脸,皱眉道:“有你这么说老舅的吗?再说,我觉得老吴讲得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林梵压不住火气。
“大港现在,正忙着搞扩张兼并。等他们实力强大了,将来就能左右市场价格。真到了那时候,型材价钱肯定疯涨。”
林梵懒得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她依旧愤愤道:“舅舅,我爸之前,是不是交代你,近期的型材要留着,专供云港集团那边?”
舅舅摆手:“不还早着的嘛!钢构还没架完呢,暂时还用不上型材产品。”
林梵气得跺着高跟鞋:“云港集团不是小企业,每一种产品,人家都给出了准确的供货时间。人家工期是多久,该怎么操作,那是人家的事;但咱们作为供货商,你就必须得按人家的时间要求来,决不能延期交付!”
“有…有那么严重?”听到这儿,舅舅开始有些慌了。
“加班加点,两天时间,能做出来吗?”林梵最终回归到了问题本身。
“够呛!”舅舅直言。
“那怎么弄?本来爸爸就烦你,才把你调到这里。现在这事儿你又出了纰漏,爸爸还怎么留你?”林梵皱起眉,其实她和舅舅关系挺好,舅舅从小疼她。
但闹了这么大的工作失误,林梵还怎么帮着讲话?
当初爸爸可是信誓旦旦,给云港轻合金下了保证,签了协议。
旁边的舅舅,额头渗出了虚汗,他狭长的眼眸,左右旋转:“对了梵梵,东仓仓库里,还有一批产品。要不咱调出来,先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