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茂才点头:“临陵的型材企业,那都是经过残酷的竞争和淘汰,最终生存下来的。而你们云港的型材市场,在技术上至少停留了5年之久。”
“没错!”
小帅承认这一点,也许自打白振南扰乱市场,姜尚文趁机搞对赌协议开始,云港的市场就乱套了。当年也只有大伯,耗尽家财研发技术。
再后来,姜尚文利用对赌协议,将云港大部分型材企业,纳入白振南麾下时,那就更没什么竞争力了。
此刻,虽然新大港规模庞大,但跟临陵这边,刀山血海杀出来的同行相比,似乎就不够看了。
这时候钟茂才又开始卖人情:“小帅啊,虽然你这边势头很猛,但你却牵连了大港集团。大港和你们铝业,应该同属云港集团吧。如果因为你的因素,给大港造成了不良后果,你们集团会不会对你追责?”
小帅刚要开口,钟茂才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我还是会长,我就能压住临陵这帮家伙,不让他们的产品,反噬大港的市场。”
小帅笑了:“钟老师,该反噬就反噬。虽然我们同属一个集团,但相互又都是独立的企业,所以自主性很高。我们铝业不能为了顾及大港的感受,而裹足不前;大港将来什么样,那是他们的能力问题,这些咱们都无需担心。”
“你确定不保一下自己的兄弟单位?”这事儿倒让钟茂才很意外。
“他们搞我们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我们的感受。而且现在,大港的人,估计就正在背后搞我!一个部门里,还分这帮那派,何况我们一个大集团?我们内部,也是有竞争的,而且相当惨烈!”
深吸一口气,小帅又说:“您也别压着临陵这些型材企业了,这对您个人声誉并不好。要我说,您直接牵头,带着他们杀向我们云港市场。如此一来,您既给大家弄来了低价原料,又给他们找到了广阔的市场,协会里的人,那不得对您这个会长,感恩戴德?”
绕来绕去,钟茂才突然发现,自己又血赚了一笔。
眼前这王小帅,虽然岁数不大,但真的很会办事!
跟他合作,可比跟陵大合作,要舒服多了。
陵大那帮子抠门货,要不是看在自己堂弟的面子上,想让他们拔毛,门儿都没有!
小帅则继续说:“钟老师,我那个同学韩俊,今天下午到临陵。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钟茂才顿时激动地眼眉直跳,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能想到的,王小帅会给;想不到的,他还会给。
钟茂才闷了口茶说:“其实我这个人吧,早年创业也挺苦的。那个年代……”
小帅抬手打断:“钟老师,我觉得您的故事,应该跟大作家韩俊,好好讲一讲。跟我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写作的料。”
“那…韩俊先生…有兴趣听我絮叨?”钟茂才旁敲侧击。
“我跟韩俊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务必给钟老师写一本《人物传记》。如果您的故事足够好,保不齐韩俊还会带着书,去参加各种评奖活动。”
“哎呀!我…这合适吗?其实我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值得书写的,这不是难为人家韩俊先生嘛!”钟茂才极尽谦虚。
小帅摇头一笑:“那更得好好写,要深入挖掘。钟老师,这个事情您无需推脱,凭我和韩俊的关系,他绝对不会拒绝我。”
今天这壶茶,是钟茂才这一生, 喝得最美味的一次。
他思来想去说:“小帅啊,那幅墨宝,我个人还是挺喜欢的。”
小帅再笑:“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这种东西,放在我这种糙汉子手里,就白瞎了。您留着,算是我们铝业送您的见面礼。我个人也把韩俊签名的样书,让我爱人从云港给寄了过来,估计下午就能到您家;这算是咱文化人之间,友谊的见证吧。东西虽不值钱,但还是有收藏意义的。”
小帅这番话,把钟茂才哄得,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美。
“墨宝我留下,我大体估了个价,应该在200万左右。回头我把钱转给你个人?还是你们公司账户?小帅,这笔钱不用走账,毕竟墨宝我已经收下了。”
钟茂才精明,而且虚荣,但他做人并不孬,知道投桃报李。
小帅转了转眼睛笑说:“不如就把这笔钱,转给韩俊,用作写书的费用吧。”
钟茂才当即摆手:“写书是写书的钱,费用方面,我不会亏待韩俊先生。但墨宝的钱,我该退还是要退。不然我钟茂才成什么了?贪便宜没个够?”
“那就打我们公司账户上吧。钟老师,我才新官上任,暂时还不适合搞破坏规矩的事。”
“你小子啊!有原则、有头脑,咱俩对脾气。”钟茂才越发觉得,他跟小帅还挺投缘。
云港控股大厦,白振南端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的对面,于京和白振凯,全部低着头,耷拉着脸。
白振南死死皱着眉头:“我就不明白了,他王小帅到底用了什么迷魂计,竟然能把钟茂才给拿下?难不成那小子,给钟茂才当了上门女婿?”
于京缓缓抬脸:“钟茂才家没闺女,他堂弟家里也没有。”
白振南:“……”
“陵大铝业那边怎么说?就没跟钟茂才那边,打听打听底细?”白振南又问。
“现在钟茂才,不接陵大的电话。这月底,钟茂才和陵大的采购协议到期,一直也没传来要续签的消息。”于京声音沮丧地回答。
这一回,就连白振南也看不懂,临陵到底是个什么局了。
但毫无疑问,王小帅已经把事情办成了,铝业的困境已经被破除了。
“蒋坤这人怎么样?铝四厂那边情况如何?”白振南的眼睛飞速旋转,不到最后一刻,他决不会认输。
“蒋坤肯定是我的铁杆嫡系,头些日子,就是蒋坤在临陵磨洋工,所以铝业在市场开拓上,一直没有任何进展。”这个时候,于京仍没有意识到,蒋坤早已经跟他不是一路人了。
蒋坤不是磨洋工,他是真打不开临陵的市场。
听到这个消息,白振南终于松了口气:“好,接下来…咱们只能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