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京钓鱼,用的是鱼饵;小帅钓鱼,用的是陵大。
湖边这两个自恃为钓者的人,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才是鱼。
小帅昨天睡得晚,可今天醒得却格外早。
原因只有一个,昨晚,钟茂才来电话,说姜尚文已经露头了,今天要去陵大谈合作。
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经到来,鱼儿已经在鱼钩周围游荡了,今天这件事若办成,那么大伯曾经的仇,至少报了一半!
海棠也没睡好,大清早出门,买了些早餐回来;路过小帅房门时,看到这家伙已经醒了,正瞪着两只大眼睛,靠在床头发呆。
“累了一周,怎么不多睡会儿?”海棠靠在门旁问。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小帅转过脸,朝海棠反问。
接着俩人苦笑,都在为同一件事,提着高悬的心。
既然睡不着,小帅便直接下了床,和海棠一起吃了早饭。
“姜尚文这人,今天能抓住吗?”坐在餐桌前,海棠剥着鸡蛋,语气里带着担忧。
“证据都没问题,咱们以前收集的,再加上林书军后来提供的。钟茂才来电话说,这是板上钉钉的经济犯罪,临陵警方已经立案了。”
海棠惊讶:“这个钟总的动作,这么快啊?”
小帅笑道:“他堂弟是临陵的大领导,主抓的就是经济。这事儿钟茂才出面给咱办,能不快嘛!”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海棠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了小帅的粥碗里。
“只要姜尚文人在临陵,就应该不会出现意外。这个事要办不明白,钟茂才他堂弟的脸,可就丢到咱云港来了。钟茂才为了自家的面子,也会认认真真给办的。”小帅安抚着海棠说。
陵大铝业,孟轲对千山基金的这次造访,极为重视!
总部办公楼下红毯铺地,公司高层悉数到场,孟轲知道,今天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要把这个财神爷留下。哪怕…哪怕陵大在合同条款上,对千山基金吃些亏,这个便宜也不能被云港铝业给占去。
坐在车里的姜尚文,看着祖国的大好河山,鼻子微酸,禁不住有些动容。
外面再好,也不及自己的家乡;他祖上本就是临陵人,是年幼时随父亲工作调动,才去了云港定居。
来到陵大铝业,外面迎接的人群蜂拥向车前,这种高规格的待遇,这种形式上的铺张,也只有在国内,才能做得如此令人舒心。
下车后,一位蓄着黑色小胡子的男人,激动地上前握手:“您好,我是陵大铝业的副总孟杰,先生应该就是千山基金的姜总吧!”
“孟总您好,今天这排场,有点过了。咱们接下来,能不能合作成功,都还是个未知数呢。”姜尚文心里虽然也着急,但嘴上却含糊其辞。
作为一个老辣的商人,姜尚文知道,合作之前,越是态度模糊,越是让对方着急,那么在谈判桌上,自己能争取的利益才越多。
而陵大这边,看来是真着急了!
孟杰神色激动,不停甩动姜尚文的手:“姜总,这就是我们陵大铝业的待客之道。无论合作能不能成,但朋友的面子,一定要给足。”
“挺好,我喜欢跟有素质的企业打交道!”姜尚文拍了拍孟杰的手,这样的场面,他其实见多了。
当年在云港,那些被挤得走投无路的企业,找他签对赌协议时,哪个不是和孟杰一样激动而着急?
对方越着急,姜尚文觉得,这件事办得就会越顺利。
短则一周,长则两周,只要这件大事办妥,那么他跟白振南之间,也就彻底解绑了。曾经的那件事,也将彻底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孟杰侧身引路,孟轲则站在办公楼下的红毯前,领着集团高层众人,迎接着千山基金人员的到来。
孟杰边走边介绍:“中间那位老人,就是我父亲,陵大铝业的董事长。”
“老爷子器宇轩昂、精神矍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呐!”
姜尚文边说,便踩着红毯快步上前:“鄙人姜尚文,千山基金的负责人,今日有幸跟孟总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孟轲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算好看,且脸上还有颗黑痣的人。
他的第一观感,对姜尚文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再说难听点,眼缘对不上。
可为了陵大以后的发展,他也只能强颜欢笑、热情伸手:“姜总客气,您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辛苦了!”
简单寒暄过后,孟轲又问:“那咱是先简单地视察一下厂区?还是先去会议室里,喝口茶润润嗓子?”
姜尚文办事十分麻利:“孟总,我老家本就是临陵,对于临陵的企业,我向来略知一二。厂区不着急考察,我对陵大的实力,还是十分信得过的。咱们还是先简单开个会,大体聊一聊合作的意向。如果在大的方面,能够达成共识,具体的事情,咱们再深入了解也来得及。”
孟轲不是孟杰,他虽然傲,但为人处世的经验老道。
姜尚文不紧不慢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他要在大的方面先提条件,如果陵大不能满足,那么后续的事情,也就不用谈了。
“好,室内已经沏好了茶,姜总请!”
陵大真正的谈判,终于开始了。
当然,会议前半段,自然是相互寒暄,使大家对彼此的企业,都有个大致的了解。
到了后面,姜尚文便开始提要求。
而他开始提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千山基金一旦给陵大注资,那么陵大这边,就必须先把大港的原料价格,给降下来;而且还要给予大港,一定的内购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