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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三千轻装铁骑全部在大同城内集结完毕。

崭新的盔甲,锋利的刀枪,精壮战马,一千士兵是从上京十二位挑选出来的精锐,还有一千也是北方各卫的百战老兵。

士兵除常规作战武器外,每人携带火铳一把,手弩一柄,洪武雷四枚,箭袋弹囊各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水袋以及三天的干粮。

朱雄英这次的诱敌之计划至少要在关外奔波两个月之久,所以还要在设伏的地方提前更换战马,补充给养。

除了朱雄英这个“敢死队长”外,随行的人员还有盛庸,朱高煦,樊忠,李辰,皂旗张,庄得等……

天色渐黑,整个大同城被一片肃杀之气所笼罩!

虽然早已开春,但关外的气候仍然带着一丝凉气,伴随着风沙吹在脸上冷飕飕的,让人睁不开眼。

朱雄英身穿金甲,头戴金盔,腰悬佩剑,站在校场高台之上,威风凛凛!

他望着下面列队整齐,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士兵,慷慨道:“将士们,孤是大明的皇太孙朱雄英,想必你们也知道,如果没有敌人叩关,孤现在已经继位为帝了!”

“本来陛下是不让孤来的,但孤还是来了,孤不但来了,孤还要亲自上阵杀敌!”

三千将士斗志昂扬,齐声呐喊:“将军威武!”

朱雄英立于点将台之上岿然不动,任凭黄沙和落叶吹在脸上,他神情肃穆,继续说道:“这场仗会死很多,你们可能会死,孤也可能会死,或许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你们战死,亲人会伤心,会流泪,孤也一样,孤要是战死,孤的祖父,父亲,妻子儿女同样会难过……”

“但一仗必须要打,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孤誓与敌人血战到底!”

“孤要你们和孤一起冲锋陷阵,马踏连营,孤要你们和孤一起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用敌人的血染红我们的战袍,用敌人的命洗礼我们的战刀!”

皇太孙这一段战前动员让三千将士顿时热血沸腾,齐声呐喊道:“明军威武!”

就连大同城上的守军士兵也在跟着一起怒吼,他们的眼神中透着羡慕和遗憾,羡慕这些士兵能跟着皇太孙冲锋陷阵,遗憾这其中没有自己。

他们也有血性,也想跟着皇太孙上马杀敌,哪怕战死漠北,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朱雄英拔出佩剑,再次咆哮道:“拔出你们的战刀,拿起你们的长枪,上马,随孤出关杀敌!”

“刷……刷……”

无数把战刀同时出鞘,在夜幕下闪着寒光,无数的长枪被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色。

所有人全部骑上了战马,朱雄英喊道:“皂旗张,打起孤的大纛旗!”

“呼啦……”

一面象征明军灵魂和信念的大纛旗立马竖了起来。

刀剑嘶鸣,马蹄阵阵,烟尘滚滚,三千将士出边关,不知几人忠骨还!

金戈铁马,气吞如虎,封狼居胥,饮马瀚海,这是独属于汉家男儿的浪漫!

……

皇太孙率军出发后,身在居庸关的燕王朱棣对着众将最后交代道:“从此刻开始,所有人食不解剑,睡不卸甲,随时做好伏击作战的准备!”

“如果你们耽误伏击敌人,错过为殿下输送补给的时辰,后果怎样,我想不用本王多说,大伙心里都明白!”

众将暗暗点头,就算燕王不说,他们恐怕也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朱棣正色道:“愿各位能戮力同心,辅佐殿下覆灭北元,取的北伐胜利!”

众将抱拳,齐声道:“遵命!”

伏击的地点不能提前去,更不能推迟,必要恰到好处,这就十分考验指挥官对于战场的把控能力和情报探查!

情报探查一直由张虎负责,锦衣卫可不是只是整人的特务机构,人家刺探军情也是专业的,比军中的探马还要厉害。

锦衣卫最早的前身是吴王府拱卫司,后来才成为检校,是专为刺探敌情而设置的。

这场仗分工十分明确,而且牵一发动全身,任何一个步骤有误,都会使皇太孙置于危险之中,所以任何人都不敢大意。

如果因为谁的失误而导致皇太孙陷入险境,身负重伤或者折在漠北,老爷子能把他全家九族的骨头砸碎。

出了营帐,耿炳文低头叹息道:“这仗打的实在太冒险了,我这心里实在不放心,殿下别说出事,就是受点轻伤,恐怕陛下都要治罪于我们!”

郭英眉头一皱,无奈道:“都是陛下惯的啊,他是皇太孙,又是此次北伐的三军统帅,征虏大将军,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和太子都管不了太孙,咱们更劝不住!”

耿炳文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话是这么说,可陛下是不会听的,身为皇太孙,即将继位的大明新君,以身犯险,带兵诱敌,实在不妥啊!”

“好了,都少说两句!”

傅友德低声道:“太孙的天炉战法,我和老冯已经推演过许多次了,这确实是消灭鞑靼最好的办法,只要这九道防线万无一失,太孙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郭英立马拍着胸脯说道:“我是没问题,我就怕到时候哪个蠢蛋出错,让我跟着一起吃瓜落!”

耿炳文连忙小声提醒道:“老四,你小声点,人就在后面呢!”

身后不远处,李景隆瞪着前面的郭英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们就是嫉妒我,还和我比,你们比的着吗,你们这些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老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和我平起平坐!”

另一边,齐王朱榑冲着前面的代王朱桂说道:“十三弟,等等!”

“七哥!”

朱桂回头问道:“什么事!”

二人不是一个娘生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但也没什么矛盾。

“七哥找你说说事!”

朱榑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行,说道:“十三弟,这几日有些话七哥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想找你说说!”

朱桂没有说话,朱榑继续说道:“咱们那个大侄子实在太任性了,他要是死在漠北,就父皇那个脾气,咱们都要跟着倒霉,你说对吧!”

朱桂点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所以咱们要赶紧回去整顿兵马,配合父皇的宝贝大孙子作战,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了!”

朱榑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问道:“十三弟,你真是这么想的?”

朱桂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问道:“七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朱榑悠悠说道:“我只是想提醒十三弟一句话,咱们得罪过那孩子,因为这事,东宫的那位大哥已经拿掉了咱们的兵权,而且这事一定不会就这么完了……”

“他打完仗回京后一定就是继位,十三弟,你觉得他当了皇帝,会放过咱们俩?”

“你可别提父皇,他老人家已经快七十岁了,你觉得还能活几年?”

“七哥只是想告诉你,他当了皇帝,你我兄弟绝无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