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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衙门大堂,礼部尚书王钝正在和孔克庸以及南孔的一名宿老交谈着什么事情,没一会儿,朱棣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朱高炽。

“燕王,世子来了!”

王钝行礼过后,介绍道:“孔先生,本官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威震塞北的燕王千岁,这位是内阁辅臣燕世子!”

孔克庸并没有想象中的毕恭毕敬,立马行礼,而是轻轻抬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见过燕王!”

朱棣眉头一皱,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南孔的族长,三十来岁,身穿儒衫长袍,留着寸许胡子,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视和傲慢。

被忽略的朱高炽心里明白,这都是自己的好二弟惹的祸。

朱高煦哪怕杀了衍圣公,哪怕屠了孔家,哪怕杀进齐鲁的士绅,可千不该万不该劈了圣人牌位,那不仅是北边的祖宗,同样也是南边的祖宗啊,人家是分家了,但又没分祖宗。

你们燕藩的人劈了人家祖宗,还能有好脸看啊。

王钝见双方有些敌意,立马站出来打圆场,说道:“燕王千岁,孔先生,快坐喝茶,咱们边说边聊,都是为了公事,可不能误了陛下的大事啊!”

提到皇帝,双方这才不情愿的坐了下来,王钝这个礼部尚书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让燕王出面和孔克庸谈事,这就不是想好好谈的节奏。

“娘的,遭瘟的臭书生,摆什么臭脸!”

朱棣心中暗骂一声,他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情,但就是不想认。

而朱高炽也知道他们燕藩理亏,主动说道:“孔先生,陛下对你们南宗极为赞赏,你来京城,本来是要亲自接见你的,可最近几日龙体欠安,正在宫里养病实在抽不开身,这才让我们父子前来礼部接待,还请孔先生莫怪!”

朱高炽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小皇帝哪天不是生龙活虎,犁二亩地都不带停歇,比牲口都猛,什么时候生过病,人家现在正带着媳妇,儿子,女儿在东宫抽陀螺,玩的不亦乐乎。

他就是不想见,不想向孔家低这个头,不管是北边的,还是南边的,都是一样。

孔克庸见这位燕王世子说话还算谦和,说道:“世子客气了!”

其实,以朱棣藩王的身份能来接待他一个乡绅,外加一个礼部尚书作陪,已经算是给够他面子了,皇帝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好了,本王不喜欢绕来绕去的,麻烦,本王就直说了,北边那个不太听话,朝廷想让你们南宗回去主持大局,帮助朝廷推行新政!”

朱棣虽然是个藩王,但他更像一个武将,他和蓝玉的性子很像,大大咧咧的,同样厌烦读书人,要不是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他说啥都不会来见这些臭书生。

朝廷和皇帝的意思,孔克庸早已知道,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谢陛下好意,但在下世居衢州多年,早已安定下来,并没有回祖籍的打算!”

听到此话,朱棣虎目一瞪,没好气的说道:“姓孔的,本王能亲自来给你谈事,已经给够你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朱棣平常也不是动不动就发火的人,但他心中一直憋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是劈了你家祖宗牌位,但也受到了惩罚,挨打囚禁不说,还被削了王爵,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袭爵,想到此处,朱棣就一肚子火,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啊。

看着眼前的孔克庸,朱棣心中恨的牙痒痒,也幸亏你们分家早,换成那个孔讷,恐怕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一旁的朱高炽脸色一变,他扯了扯朱棣的衣袖,暗示道,爹啊,话不是这样说的,事也不是你这么谈的啊,你这是想害死二弟啊。

孔克庸毫不退让的反驳道:“燕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这天下哪有逼着别人强行搬家的道理!”

面对朱高炽的提醒,朱棣却不理会,眼看事情就要谈崩,朱高炽立马起身,拿起茶壶给朱棣倒杯茶,说道:“父王,您喝茶!”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在告诉自己老子,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让我来。

“孔先生,我父王驻守北平,常年和鞑靼作战,做起事情也是雷厉风行,脾气也不太好,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父王不如此,如何又能震慑塞外的异族!”

朱高炽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们父子前来确实是陛下的意思,想当年崖山海战,文丞相被俘,不屈就义,陆丞相不愿受辱,背着少帝跳海殉节,你们南宗也跟着一起殉国,陛下听说你们的事迹后,大为敬佩,称赞你们才是真正的圣人之后,敬佩你们的风骨!”

朱高炽一番话,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一些,孔克庸听后,神情有些没落,却是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孔家在宋朝备受礼遇,他们南宗也算对得起赵官家了。

朱高炽继续说道:“至于北边的,咱们远的不说,就说最近,陛下呕心沥血推行新政,为的不过是减轻百姓的负担,让天下人能吃口饱饭,而在齐鲁之地,新政却遭到了以北宗为首士绅的强烈反对,甚至还逼死了朝廷派去的巡抚韩宜可!”

“孔先生身居江南或许不知道韩巡抚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这么给你说吧,韩巡抚死后,朝廷给他的谥号是文正,追赠太子太师,光禄大夫,赐永兴剑,入太庙,听说韩巡抚有个孙女,陛下打算和韩家联姻,将来许配给小太子为正妃!”

此话让孔克庸大为震惊,他来到京城已有多日,听过礼部说过韩宜可的事情,但实在没想到皇帝竟然对他如此优厚。

文正,那可是文正啊,死当谥文正,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谥号。

“孔先生,陛下对韩大人视为肱股之臣,本来打算等他推行完新政回来后就让他担任太子的老师,没想到竟然被北宗那些士绅逼死在任上,陛下那个人,我说句不敬的话,比我父王的脾气还臭,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置北边那些人!”

朱高炽冷声道:“如果今天不是我父王坐在这,而是陛下,孔先生难道也会给陛下说什么不想回去的话?”

这番话竟然让孔克庸无法反驳,皇帝是天子圣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圣言,即使是错的那也是对的,臣子只有听的份,当然御史言官除外,他们的责任就是挑皇帝的毛病,若是一味附和或者不说话,那就是严重的失责。

眼看孔克庸不说话,朱高炽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北边的士绅阻碍新政,说是维护纲常礼法,但究竟是公论还是私心,我想孔先生心里明白,如果你们南宗也认为新政有违礼法规矩,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也没有谈的必要了,我们父子俩现在就走!”

一旁的王钝倒是有些惊讶,还是这位胖世子说话有水平,这口才让他这个礼部尚书都自愧不如,怪不得陛下能让他这个藩王世子入阁,说他完全可以胜任六部任何尚书职位。